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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德妃日常(78)

作者: 柳锁寒烟 阅读记录

“你听评书呢?还幕后真凶?”绣瑜不由笑了,也不避讳他们,高声喊道,“白嬷嬷。”

“奴婢在。”

“你多带些人去找昨儿跟着四阿哥的侍卫,让他们带路去丁香堤底下,沿着水边一路给本宫仔细搜。若有人问起来,就说四爷昨儿丢了个磐龙佩。记住了,大张旗鼓地找,务必叫消息传到那‘幕后真凶’耳朵里。”

胤禛眼前一亮:“这样那人必定以为咱们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心急之下就会派人出来打探消息。”

绣瑜赞许地点头,世上80%的凶案案发以后,凶手都会再次返回现场检查是否出现纰漏。狗急了自然会跳墙,他们只需要在墙底下埋伏好了,等着抓狗就是。

胤祚不解:“可是咱们没有证据啊,就算知道是哪个宫里的人又有什么用?”

“额娘都懂的道理,你皇阿玛怎能不懂?咱们只需要找出那个打探消息的人,报到你皇阿玛跟前,他自然会处理。”绣瑜不禁想,康熙虽然渣了点,但是对儿子们是真的好。没有证据又怎样?皇帝心里一旦起疑,有一百种方法叫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绣瑜从炕上下来,招呼两个儿子:“走,陪额娘看看小妹妹去。中午咱们吃锅子。”

“好!”事情貌似得到解决,两个孩子都步伐轻快地跟在她后头。

“主子,昨儿晚上丁香堤那边好像出事了。四阿哥院子里半夜传了太医......”嬷嬷在温僖耳边轻声说。

温僖听了不由冷笑,趁妃子怀孕精力不济的时候,冲她别的孩子下手,多么眼熟的招数啊。只是德妃久侍宫闱,诞育两子两女全部活到了如今,这份本事连她也不得不佩服,那人只怕不死也得被咬块肉下来。

她幽幽一笑:“宜妃真是好兴致啊。平日里对五阿哥不闻不问,昨儿晚上突然起了心,要去看五阿哥放灯了。”

“娘娘是怀疑......那咱们要不要提醒秋爽楼?”

“免了吧,德妃段位高着呢。这宫里争风吃醋不要紧,一旦动到孩子身上被对方察觉,就是不死不休的后果。这畅春园的太平日子过了没两日,又要多事了。我如今管着宫务,躲还来不及呢。”

温僖不由叹气,她也想明白了,这后宫大权就是个烫手山芋。永和宫跟翊坤宫无论怎么闹,是在吃食汤药里动手脚,还是意外落水摔跤,她都脱不了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这可如何是好?

她正有几分手足无措,十一格格的奶嬷嬷突然在门外求见:“娘娘,十一格格有些吐奶,请您去瞧瞧。”

温僖不由灵机一动。

黄铜锅子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奶白的汤汁翻滚,宫女们把切好的鲜菜围着汤锅摆成一圈。嫩红的羊肉片成两张纸厚的薄片儿,配着水灵灵的春笋、豆腐、黄瓜片儿,叫人食指大动。另有清淡的鱼肉粥专门给绣瑜补身。

“来,先喝汤。这是鲜笋虾仁汤,春日里吃着最是鲜美。”绣瑜亲自动手撇净油星儿,给最小的九儿盛了一碗。

胤祚耍赖:“我也要喝额娘盛的。”

绣瑜见了他撒娇的样子,总忍不住逗他:“哪儿来的小赖皮?额娘累了,自己盛。”

刚才去看小妹妹的时候,胤祚看着婴儿车里软绵绵,皱巴巴,红彤彤的一小团,再看看旁边白白嫩嫩扎着攒心小辫的九儿,对比十分强烈。他不禁皱眉道:“怎么生个掉毛猫儿?都是额娘生的,还是九妹好看。”

这话虽然大大地得罪了额娘,让他脑袋瓜子上挨了两下弹指,却讨好了爱美的小姑娘九格格。九儿想了想,把自己的明黄底子花瓷小碗往他面前推了推:“给,六哥。”

满屋的宫女嬷嬷都笑了。

胤祚也乐了:“九儿真乖,没白疼你这些年。”

“如此说来,这碗汤你很该孝敬给你四哥才是,”绣瑜戳戳他脸蛋,“否则真是白疼你这些年了。”

“嘿嘿,”胤祚揉了揉脸,神神在在地说,“额娘,您还不了解四哥吗?他素来不在意这些吃食,还是儿子先享用了,换其他东西孝敬他不迟。”

“你既这样说,我还非得尝上一口不可了。”胤禛也故意伸了勺子去逗他。

兄弟俩争抢起来,闹做一团。

竹月忍不住笑道:“这儿还一大锅呢。真是奇了怪了,平日里多少赏了人都不肯吃的。”

众人正笑着,白嬷嬷却沉着一张脸进来了:“给娘娘请安。”

绣瑜见她提前回来,便知事情有变。四六兄弟俩顿时收了淘气,规规矩矩地用完了锅子,挪到内室来,听白嬷嬷汇报消息。

“奴婢午间带着人去到丁香堤,却发现早有人在那儿搜着了,还是皇上身边的人。一问才知道,昨儿宜妃娘娘带着五阿哥放灯的时候,不慎丢了一只耳坠子,是她进宫那年皇上赏的,十分珍贵。今儿早上她在清溪书屋伴驾的时候提起这事,皇上就派了人和翊坤宫的奴才一起找。”

“化暗为明,好手段呐。”绣瑜也不禁高看宜妃一眼。这样看来,无论是昨晚她出现在案发现场,还是今天一早清理现场毁灭证据,她都是一直跟康熙在一起,正大光明过了明路的。

绣瑜纵使知道是她,这个状却不好告了。康熙亲身参与其中,未必会对宜妃起疑。

胤禛兄弟俩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不禁有几分垂头丧气。

绣瑜安慰他们说:“这回是她有心算无心才会步步占先。你们不必太过沮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额娘不会叫你们白白吃亏的。”

胤祚却更受伤些,他坐在脚踏上,抱着绣瑜的腿抬头看她:“额娘,你说五哥知道这件事吗?”

这一年里他们跟胤祺南下江南,北上内蒙,三个阿哥年龄相近,迅速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可胤祺的额娘却在背后下手害他,怎能叫胤祚不伤心呢?

胤禛也在想这个问题,态度却比他冷酷许多:“利益相关,他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母子同气连枝,一荣共荣一损俱损。卫皇后巫蛊案发,诛连太子时,汉武帝可曾问过他知不知情?吕后残害戚夫人母子时,汉惠帝贵为国君又能拿母亲怎么办?”

无论胤祺知不知情,都不可能为了异母兄弟的死活,而告发母亲。这不取决于亲疏关系,或是善良与否,而是由利益决定的。宜妃如果被认定残害皇子,胤祺自己也就毁了。

胤祚用诧异的目光打量哥哥,像不认识他了似的,糯糯地说:“可那毕竟是五哥啊......”以史为鉴的道理谁都懂,可真当这些兄弟反目的事情落到自己身上,又有几个人接受得了?

绣瑜却看见胤禛藏在袖子里的手捏成个拳头,袖管微微发抖。如果说胤祚遇到心寒的事情,第一反应是伤心难过。那么他越是遇到信任的人伤害自己,就越表现出冷酷不在意的样子。

绣瑜顿时后悔当着他们的面处理这件事情。她一边一个揽了两个孩子在怀里,亲在他们额头上:“这件事五阿哥未必知情。对宜妃来说,你们是外人;可对五阿哥来说,你们是骨肉兄弟。没有哪个额娘会教唆自己的儿子残害兄弟。”

两人明显都松了口气,虽然事实不会改变,但胤祺没有插手还是让人好接受许多。

“总之这是额娘和宜妃之间的事,你们不要插手了,更不要因此记恨老五老九他们。”

“为什么?”胤禛难得有些激动,“难不成就许她白白欺负我们?”

“因为你皇阿玛!”绣瑜冷静地跟他对视,松开两个儿子厉声道,“你们记住了。日后不管犯什么错,淘气也好,办砸了差事也好,额娘都能豁出脸面去给你们求情。唯有残害手足、不尊君父这一条,不仅额娘保不住你们,底下的弟弟妹妹们都要跟着吃挂落!”

这话有如高山佛寺里的钟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与洗涤心灵的力量,蓦然回荡在耳边。胤禛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孝乃敬重父母,悌乃友爱手足,孝悌是立身之本。他若出手对付宜妃的儿子,其恶毒程度,甚至远胜宜妃伤害六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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