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线玩家(40)
“昭南来了。”姚万东咂咂嘴，冲他咧嘴一笑。
周昭南微微垂首，向前走了两步，拿起刚刚姚万东进门以后放在桌上的开了瓶的红酒，拔下软木塞，将酒倒入空酒杯中，然后举杯在自己鼻尖绕了两下，“舅舅，很久没见到老应和你一起出现了，不知道最近他在忙什么啊？”
姚万东抬起手臂，啜饮了口酒，悠悠地转过身，看向窗外。老应是姚万东的心腹，每次大活动必然是随侍左右，今天没有来，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啊！
姚萍若有所思地看向姚万东，从他看着窗外的表情上，她捕捉到了失望和恨意，“高铁那一次失手了，机场怕是也没让你的得力干将找到机会吧？”
“你们母子两个脑补的东西太多了。”
“舅舅的话应该是提醒我们，老应才不是你的杀手锏，兜帽男才是。”
姚万东看着姚萍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从刚刚就在这里站着是为了找那个你们想象中的杀手吗？”
许尨凡在录音棚待了三天，这三天，差点没被luck折腾疯魔。Luck的创作风格比较前卫，而且舞台效果是最酷的，当然因为深得年轻一代的喜爱，luck近几年拿奖也是拿到了手软。对于现阶段许尨凡希望有所突破、创新，回归音乐圈粉的角度来讲，选luck来制作单曲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你怎么那副样子？”
“你知道吗？大学我很喜欢的一个学长上个月自杀了，当然，报道上写的是他醉酒，被车撞死了。”luck苦笑着摇摇头，推开一把转椅，坐下。
许尨凡拿起矿泉水拧开，漫不经心地问，“是很有名的人吗？”
“他很有才，但是也因为太有才，所以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好作品，遇到某种说话又太难听，因此得罪了圈里的人。即便是再喜欢他作品的人，也会选择用不地道的手法先骗到DEMO然后，找另外的人署名。”
许尨凡看了luck一眼，“你既然那么崇拜他，没有帮他想想办法？”
Luck把玩着手里的鼓槌，“我想过买他的歌，我去的时候，他也答应给我一些demo，我也陆续给他了一些钱让他能生活下去，继续创作。但我听到很多人用了他的demo，所以我去了解了下他送出去的歌单，想帮他争取维权，很可惜，我没有机会了。”
“人死了，就不能维权了吗？”
Luck无奈，“他死了，我就更不知道他曾经见过谁，况且，他酗酒是一件很不利于的他事情，我也劝过他戒酒，但是没有酒就没有灵感，世事两难全！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能署名是他的作品推广，让更多人记住这样一个创作者。”
“维权很难走，重要的是钱和精力能跟上。”
Luck抬头朝许尨凡苦笑的时候，眼眶已红了，“你说话永远那么现实，这么多年都没变过，就不能感性一点吗？难道我要直白的跟你说，兄弟，我想听的是一些安慰的话吗？”
许尨凡耸耸肩，没作声。
“作品只有感性才能打动人，你不也想有所突破吗？”
“你话很多。”许尨凡做了爱哭鬼的表情送他。
“算了，不聊这个沉重的话题了，看，我自我修复能力多好，抗打击能力也很棒吧！”luck伸手擦了擦眼角，吸吸鼻子，“我们说说你的近况吧！你一来就在录，现在算是有点空闲可以和你聊会儿了。”
“你兜了这么久的圈子，又是哭又是笑，就是为了找我八卦？”
Luck单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整个人向后摊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你很少和我交流的时候说法文，这种情况，只发生过两次，一次是你被某个女明星灌酒的时候，喝多了，打给我假装跟我调情，另一次就是这一回，我能知道一下原因吗？”
许尨凡找了一个不会错的理由，“因为这首歌是高度机密，我不想提前公开。”
Luck则是有口无心地接了句，“就是说那个人，是你不想信任的人吧！”
不想信任的人吗？
许尨凡和luck一起去了他们常去的餐馆，点了常吃的菜，他脑海里还在回想刚刚luck说的那句话。
“你怎么了？”
许尨凡拿起酒给luck倒上，“我在想，你刚刚说的话。”
Luck低头整理着自己的餐具，“哪句啊？”
“不想信任的人。”
Luck被他的话一惊，笑了，“哦，怎么了吗？难道戳到你的痛处？不会是哪个你想玩一玩的女性朋友，玩出真情了？你猜我信不信？不信！吃饭吧~”
Luck话音刚落，老板就笑呵呵端着两盘菜放到桌上，“上菜咯！慢用！”
“谢谢！”
这个时候餐馆的电视上，原本是几个主持人讨论着什么，隔太远，许尨凡他们这一桌是听不到的，但是在他举杯和luck碰杯的时候，画面突然换成了在一条繁华夜市上的逛街的金佳佳挽着余祐司。
“怎么了？”luck看许尨凡举着杯子的手悬在半空，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发愣。
“你有没有遇到过一个人，以往都没有什么交集，突然有个契机让你了解这个人，你慢慢觉得他让你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Luck似乎闻到了八卦的味道，他装出一副要替许尨凡分忧解难的模样，单手托腮，“啊，那这个人是单身吗？”
许尨凡轻轻眨了下眼，低头放下酒杯，“很重要吗？”
“电视上那个姑娘，不是你的style啊！换口味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工作室都发公告了，不是新签的女艺人吗？虽然长得不是那么漂亮，身材也一般，放人堆里识别度不高，不过，演技是挺不错的！她最近配音的那个动画，你看了吗？”
“你知道的还真多啊！”
“那当然，现在又网络，我又整天被关在那小黑屋里，还不得给自己找点乐子，不然早疯了。”
许尨凡是凌晨的飞机，和luck吃完饭，简单回酒店收拾了行李，便和被派来跟机的助理小乔一起去了机场。
许尨凡在飞机上的时候，原本是想要睡一会儿，机舱突然有小小的骚动。但空乘人员却安抚大家说，是刚刚有位乘客不小心锁厕所里了，现在已经打开了，让大家放心。
许尨凡想起，上一次在高铁站上没有动手，这一次又跟上了飞机，在飞机上做手脚，假装空难，要一飞机的人陪葬？姚万东这一招够狠的。不过，这样，他就拿不到他的这颗心脏给周昭南换心了，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想着想着，他就忍不住冷笑起来。
小乔在一边看他，也不敢多嘴。
上飞机前，周昭南给他发了短信，祝他平安落地。他就知道里面的猫腻，不过，既然亲哥哥给他暗示了，那也就是说飞机上不光是姚万东的人。顶多，人少的地方要注意一些，就跟躲私生一样紧张好了。
☆、白衣女子
空姐给他递过刚刚点的餐，餐盘点缀的小番茄西蓝花和玉米粒堆砌的中心有个圆柱形的乳白色的东西卡在那里，他余光朝周围瞄了几下，假装拿起刀叉要动手吃饭，小心将那乳白色的圆柱连着一个西蓝花一起叉起，然后放进嘴里，随后迅速放下刀叉，拿起餐巾纸，假装嘴角粘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将那圆柱辗转放在手心里，一手握着叉子，旋转意大利面，另一只手灵活的旋转开那个圆柱形的纸条。
助理小乔大概是饿坏了，狼吞虎咽地吃着自己餐盘堆成小山一般的食物。
许尨凡趁着微微侧身，迅速阅读纸条上的内容，“小心机场。”最末端署名是J&G，许尨凡知道这个是他雇佣的私家侦探的暗号。
看来，最麻烦的留在后面了，姚万东还真是需要鲜活的他。
许尨凡忍不住勾起嘴角，小乔被他脸上的表情吓得不敢继续吃面。许尨凡扭过头，看着他，“再帮我加一分蔬菜沙拉，一份抹茶蛋糕，我今天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