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好一粒暴躁情种(115)+番外

男生注意到,在不情不愿接下指挥的任务后,转身之际给了她一点提示:背负青天。

女生眼前一亮,茅塞顿开,悄悄咬唇看他离去的背影,脸上怎么都藏不住笑意,然后下笔如有神。

王老师虽然在和祝老师聊天,但是这一切的小动作她全用余光看在眼里,不过她向来宠爱这名学生,更不是死板固化的人,所以心软之下对这个作弊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女生又卡壳了,不过这次她没有救兵了,挣扎了许久,苦着脸要求重默。她默了三遍才全对,但是背负青天那里一次也没有再忘记,王老师注意到,每次写到那里她都格外认真格外流畅。

看女生像死里逃生逃命一样小跑出了办公室,王老师笑着摇摇头,对祝老师说:“这俩小孩还挺配的。我看说不定我们到时候还可以结个亲家。”

“谁和谁?”祝老师在批改作业,闻言抬头,“你说金铮和你那宝贝学生?”

“对啊。”

“拉倒吧,不是跟你过了,人家有女朋友的,还是八班那个小姑娘。”因为金铮的学习成绩始终位列年级前三,谈恋爱也从来不在学校有什么越界的过分举动,所以祝老师并不对他进行管束,“八班那个诶,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哪个男孩子会不喜欢。”

王老师有严重的恩师滤镜,反驳道:“谁说的,我觉得我们沈何启也是很漂亮的,就是不会打扮,还有点晚熟。老祝,你是没看见刚才两个人那个默契的小样子,你要是看到了你也一定赞同我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祝老师觉得阿铮谈恋爱从来不在学校有什么越界的过分举动,发生在金铮抽烟、腿上坐着舒怡维被教导主任抓住之前。

不是BUG哈,是阿铮平时太会伪装了= =祝老师那时还不知道他的爱徒私下这么狂放呢。

第93章

师生四人久别重逢,一叙起旧来就有点刹不住脚。

到了下午两点缺三分,午休时间即将结束,祝老师下午第一节还有课,于是金铮和沈何启也起身道别。

沈何启在走廊上走几步,回头看到王老师还在办公室门口站着看她,她挥挥手:“我以后会常来看你。”想一会,又加一句,“这次是真的。”

王老师轻轻颔首,向前摆手示意她离开。

沈何启又看她几秒,才缓缓转身。

楼梯走了两步,钟楼两点整遥远的“咚”声传来,随之,熟悉的午觉叫醒铃声的前奏通过广播响起,由轻到响,拨乱心弦。

这一次再无处可逃。

《飘摇》。

风停了雨知道,

爱走了心自然明了,

他来时躲不掉,

他走得静悄悄,

……

胸膛仍传来明锐的疼痛,带来强烈的痉挛,只是同样也伴着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她不敢路过的街,没有她不敢回的地方,没有她不敢见的人,没有她不敢听的歌。

高考毕业后她人离开七中,灵魂却被困在这个与他共度三年的地方,日日夜夜受尽折磨,不得安宁和自由,如今她终于可以打破围城带它走。

沈何启垂下头,一滴眼泪砸向脚尖。

怕金铮看到,绕到他身后,高他一级台阶,拽着他的衣服下摆把头埋到他后背。

金铮只当她起了玩心,这么一前一后走路脚好几次撞在一起,他警告:“要摔了。”

沈何启不理。

午休铃后还有十分钟休息时间,此时楼道里人上上下下的人不少,不免都拿好奇的眼神来看他们,金铮去背后捞她:“这么多学生在,注意点影响。”

她已经收拾好情绪,眼睛其实还有点哭后的异样,不过脸上笑嘻嘻的表情占据了金铮所有的注意力,他无奈责备:“好好走路,老跟个小孩一样怎么。”

出校门的时候自然被门卫大爷给拦了,说出实情后大爷气得不轻,把两人结结实实训了一顿,不过沈何启态度太诚恳表现又太乖巧,大爷虽然嘴里骂骂咧咧,但是也没多为难他们,拿了遥控器把门开了。

待两人出去,大爷正要关门,金铮叫住他:“大伯,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拍张照片?”

这得寸进尺的举动无异于是在挑战脾气火爆的门卫大爷。

大爷开炮之前,金铮歉意地笑:“我想补给我女朋友一张毕业照,我们以前那张……”他停顿,解释得笼统:“没照好。”

六年前年段毕业照就在七中校门口进行拍摄。

那天年段大几百号人把场地挤成乌泱泱的一片,那天的云层低得像压在头顶,那天沈何启头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毕业和离别近在眼前。

这天宽阔的镜头里只有冷冷清清两个人,这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这天沈何启释放了一个九年的囚徒。

照片按照金铮的要求是隔得老远拍的,把整个七中大门都拍了进去,人影就只剩小小的两只,弄得大爷颇为不解。

金铮却很满意,再三道谢后,带着沈何启又沿着围墙边的人行道原路返回走往超市门口取车。

路上他把照片也转给沈何启,沈何启点了保存,再无动作。

秀恩爱这个问题两人之前就讨论过,意见高度一致认为很多事情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昭告天下,所以至今为止都没有在社交网络公布恋情。

金铮怕沈何启口是心非,他虽然不喜欢秀恩爱,但同样也不到排斥的地步,交往的历届女朋友但凡需要这份安全感他从来不拒绝。

所以他重复确认了好几遍。

问多了沈何启就不耐烦了:“怎么?你跪久了站不起来了?”

金铮被逗乐,捧着她的脑袋夸她:“果真不同凡响,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上了车金铮却没返程,而是又开着往七中的方向去了,他把车停在校门口,从置物箱里拿了两包烟下车。

沈何启看着他在猛烈的日头下不急不缓地走着,头发被阳光照得金黄,他到传达室窗口,把烟递了进去。

他这个人永远礼数周全,滴水不漏,时时刻刻不忘保持良好的教养和绅士风度。

在七中食堂没吃多少东西,两人先去商场吃了顿饭,再从商场出来太阳也没那么晒了,于是金铮领着沈何启去山上看太公,活着的时候没来得及,死后做这些为时已晚,却能让活着的人有自我安慰的理由。

墓地海拔不低,沈何启还没爬到一半就累得气喘吁吁两腿直打颤。

“我走不动了,金铮你背我!”

“不行,山上这样很危险。”金铮拉着她的手耐心继续前行,实在走不动了就原地坐下歇了一会,她脑袋搁在他肩上,他耸耸肩奚落她,“体力差成这样,难怪每次做不了多久就哭爹喊娘要死要活。”

“放肆。你太公还听着呢。”

金铮往上瞄一眼:“远着呢他听不到。”然后拍板定案:“你以后每周至少三次跟我去健身房锻炼。”

“……”

金铮的太公和太婆合葬在一块,用的是非常典型的夫妻墓。墓前一片花海,束状的,盆装的,也有花篮,挤得满满当当,太公的名字的描金色下还隐隐透着红色,夫妻中一人先亡后,墓碑上便把配偶的名字也刻上去以便死后合葬,死者名字金色,未亡者则用的红色,直到死亡再涂改成金色。

金铮在墓前静静站了很久,方才他还能说说笑笑,一站在这里整个人就落寞起来。他看着墓碑上太公的照片良久,俯身去擦拭一把并不存在的灰尘:“傻老头,一天都等不起,后不后悔?”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字正腔圆的问候:“太公好,太婆好,我叫沈何启,今年二十五岁,金铮带我来看你们。”

他回过头,有些忍俊不禁。

夕阳西下,墓碑上那两位经历了二十年的互相等待终于重逢的老人面容慈祥,目送他们的曾外孙牵着他的女孩缓缓下山。

上一篇:一念成瘾 下一篇:海盐冰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