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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粒暴躁情种(121)+番外

“渣渣。”他打断。

沈何启正说到兴头上,止住话头,迷茫应他:“啊?”

“我和林清韵不是完全清白,我的初吻是她趁我不注意亲的。”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沈何启说的半天没回过神来,他却自顾自地接下去:

“韬子生日那天,伟业夸你漂亮,被我否认了。但我那天晚上连梦里都是你。”

……

他想到什么说什么,不分逻辑和时间顺序,一直说到“你的遗书在我这里,在我房间的保险柜里,你把它落在阿标车里了”的时候,沈何启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卧槽……”

“又羞了?”他把烟摁灭,笑起来,“羞什么?沈何启你喜欢我,这个世界上最喜欢我,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你别忘了,我是你的男朋友。喜欢男朋友天经地义。”

沈何启沉默一会,小心翼翼地问:“不是……可是你为什么莫名其妙说这些,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没有喝醉。我在和你坦白我隐瞒你、欺骗你的事,同样也想讨你的坦白。”

“……”

“你诚实告诉我,过去的事情你释怀了吗?账算清了吗?我只听实话。”

“……”

“……”

这是一场无形无声的较劲和比赛,沈何启最终轻轻“嗯”了一声。

*

当晚,沈何启发起一场高烧,头痛欲裂,呕吐不止。

遗传了沈耀荣,而且是升级版,她每年总会犯那么一两次剧烈的头疼病并引发高烧,大大小小的检查都查不出病因,但是每次都来势汹汹,能活生生要了她半条命,持续时间两到四天不等,时间过了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好汉。

三天时间,沈何启吃什么吐什么,胃里吐干净了都停不下来,人一动太阳穴就跳得像要爆筋,坐卧不安。

何令珍医院里走不开三天那么长的时间,于是沈耀荣关了店照顾她,尽管已经有过数次经验,但是看到女儿这样,平时吹胡子瞪眼的沈耀荣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

等第三天晚上沈何启在昏天暗地的一觉中醒来后,终于发现自己浑身轻松,成功复活。

彼时她又瘦了一大圈,从床上起来坐到餐桌旁喝何令珍给她煮的粥。

刚拿勺子舀着送第一口送下去,旁边定定看着她的沈耀荣冷不丁冒出一句:“你烧成这样,他也不来看看你。这样的男朋友你要来干什么?”

沈何启一口粥喷了出来。

“真当你爹我傻?”

“……”

“从小什么都挑的要命,选男人眼光倒是差。”

沈何启跳了起来,直奔房间。

沈耀荣在背后吼:“你干什么去!?你给我回来喝粥。”

“我拿手机。”房间里沈何启的心虚到的声音颤颤巍巍传来。

金铮就在楼下,沈何启下不了床,可他也不能贸然拜访,所以这三天他每晚都把车歇在她家楼下陪她。

沈何启重新走到客厅,眼睛也不敢看沈耀荣和从厨房闻声出来的何令珍:

“那我,叫他上来?”

第98章

三足鼎立的场面,僵持数十秒,沈何启首先沉不住气:“那不叫了。”

沈耀荣急了:“就在楼下怎么就不叫了?”一想又不对,“大晚上的他在楼下干什么?他也住这里?”这么一想他就立马高兴起来,“近倒挺近的……”

对比沈耀荣短短几句话就产生数种情绪的善变和混乱,何令珍冷静多了,也犀利多了,她镜片在灯光下反着偏光,双眼严厉地盯住沈何启:“还是医院那个男孩子对不对?”

虽然以“对不对”结尾,但是并没有任何疑问的语气在里面,这是一句完完全全的陈述句。

沈何启自知瞒不过,把头一点,还来不及解释,何令珍发出一声自嘲的笑,径直回了房间,门关得极重,整间房子都震了震。

沈耀荣自己不愿上赶着凑不愉快,于是赶鸭子似的赶沈何启:“去去去,还不赶紧滚进去看看你妈。”

医院的事情只是误会而已,但是说出实情似乎也不恰当,沈何启一筹莫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推开何令珍房门的一瞬间换上了一贯的必杀技笑脸,一声“妈妈”喊的千回百转,这招她从小用到大,百试不爽。

何令珍头也不抬,坐在床边弓着背垂着头,手肘撑在膝盖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沈何启在何令珍面前蹲下来,侧头朝着天嬉皮笑脸探过去看母亲。

没料到一滴滚烫的水滴砸到她的脸上,稍倾凉了下来,顺着她的脖子流淌下去。

意识到这滴水是什么东西以后沈何启慌了神,笑意凝固在脸上片刻后隐去,惴惴不安地伸回脖子,手去拉何令珍的手,轻声叫道:“妈妈……”

何令珍毫无反应。

“妈妈,你那个病人的孩子不是他的,跟他没有关系……”

“不是他的,那是谁的?”何令珍沙哑着嗓子开了口,“他这么告诉你的?既然不是他的孩子他为什么出现在医院,为什么作为家属和我谈话?”

沈何启不好说实话,又一时想不到合理的理由,有苦不能言,一顿支支吾吾。

何令珍终于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现在想想,自从生下你以后,我就好像一直在为你而活。我什么都原谅了,原谅你奶奶,原谅你伯伯婶婶,甚至原谅……我毫无尊严骨气地妥协,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是怎样硬气的一个人,我死都不会想到后来我会有这样放弃所有骄傲的一天。因为我不忍心让你吃苦,我想让你快快乐乐地长大,想给你一个幸福美满的生活,你是妈妈的全部啊沈何启,你知不知道……”

她几乎说不下去,颤抖着,双手捂住眼睛试图逼退涌流的泪水,许久才又开口:“你要什么,但凡我能力范围内一定成全你,我只想你高兴,我想为你撑起所有,让你无忧无虑,虽然没有能力让你做一个富二代,可是我自认对你问心无愧。你这么大了我从来没有让你洗过一餐碗、扫过一次地,也从来没有强求过要你考多高的分数,找高薪的工作,我更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找一个多优秀的丈夫。”

“我不想要你多孝顺,不指望你体会我的辛苦,我拼命为你挡风避雨,可是你怎么可以到别人手里委曲求全,丧失自我,那我这些年所有的牺牲和退步算什么,我想不通,我是不是半辈子都在白忙活。”

正是因为知道母亲雷厉风行,心高气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沈何启的认知里,一旦让母亲知道父亲出轨,这个家就散定了。所以发现事情之后沈何启的第一反应是隐瞒。谁曾想到母亲早已知晓了一切,并为了女儿亲手拗断了自己一身的傲骨,甘愿困于满目疮痍的婚姻废墟中画地为牢。

“妈妈。”

何令珍只是双手掩面。

“妈妈,他真的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他是个很好很优秀的人。他学习很好,很善良,很孝顺,还会赚钱,他打游戏也很厉害,什么都好,对我也很好。”

何令珍仍然不为所动。

沈何启蹲累了干脆坐到地板上,手机塞在臀后的口袋,硌着不舒服,她把手机拿出来,顺便看了看日期,与其说是在告诉母亲,不说如是在自言自语:“再过八天,我就喜欢金铮整整九年了。从军训的第一天,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他。”

继叶洋之后,沈何启第二次向他人坦诚这段感情。

这句话终于起了作用,何令珍迟疑着放下双手,红肿的双眼怔怔地看过来。

“在他之前我没有喜欢过别人,之后也不会再有。毕业以后我有六年没有再见他,我本来已经说服自己接受他永远都不会是我的,但是他居然说他也喜欢我,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妈妈,和他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感到幸福和快乐。我真的好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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