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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粒暴躁情种(157)+番外

正在百无聊赖清点背包里那点她倒背如流的道具,随着“叮”一声,右下角浮上一块小小的灰框。

是共战邀请。

沈何启如释重负,一颗心落地。

然后下一秒,她看清了共战邀请的发起人另有其人:爱琴海。

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

爱琴海平白无故遭了她一顿嫌弃哪能善罢甘休,他对女人没有目的也没有需求,绅士风度这种东西压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立刻揭竿起义,吵得不可开交。

吵着吵着,爱琴海说:几何上线了,我自觉滚蛋了,再见。

沈何启再一看,金铮头像下的小方块果然变成了代表在线的绿色。

再然后,沈何启盯着他的头像看了半个多小时,这半个多小时金铮的昵称旁始终没有显示“战斗中”,上线了不给她发共战邀请也不开局,沈何启猜不透他的意思,只觉这个几个小时前还亲密无间的人似乎又重新回到云端那座高不可攀的神坛。

她想自己和金铮终究还是不同的,饶是她平时再肆无忌惮,他再宠溺包容,但是到了这种时候会担心对方不接受共战邀请的人是她,没有了对方就无法正常生活的人也是她,并且也只有她。

而他是胜券在握的,有无畏的动机和全然的信心。

时间临近十二点,金铮的头像灰暗下去。

接下去的一秒,时间的刻度被无限拉长,她并没有感到悲伤,只感到铺天盖地的麻木,像有一扇门拦住了所有喷涌的情绪,门后是嘶吼声,还有一下重过一下的冲撞,每一下都让门微微弯曲脱开门框,已呈苟延残喘之势,不过是最后的挣扎抵抗,一场灭顶之灾似乎在所难免。

而之所以说是一秒钟,因为下一秒屏幕右下角再次浮现共战邀请的灰框。

这一次的邀请者,是如假包换的几何。

脱水的鱼回归大海,干旱的沙漠等到甘霖,所有的负面情绪像倒映般节节败退。

沈何启立即点下同意,快到几乎是和他的共战邀请前后脚发生,点完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自己似乎太心急了点,一看就是在眼巴巴等他。

所幸金铮并没有说什么,只跑X市五爸爸的微信群里@全体参战,吴勉和江文韬都秒回,只有陈伟业迟迟没有回应,遭到三人前仆后继的@。

轮番轰炸后,不胜其扰的陈伟业终于冒泡,回复的却不是往常的“来了”,而是“你们玩吧,我好像没什么兴趣玩游戏了”。

群里有一小会时间没有人再说话。

吴勉先打破沉默:这样不太好吧,那我们四缺一啊。

江文韬附和:就是啊,五爸爸好不容易重新聚首你搞什么飞机。

陈伟业:你们可以叫爱琴海啊,小加四不是一直想叫他进来。

鲜少在群里发言的沈何启也忍不住说一句:这不太好吧。

难得沈何启这样有情有义,陈伟业很感动,拒绝的话也委婉了许多,打起了太极:我最近太忙了,实在没什么精力。

沈何启:那你忙完还会继续回来Killers吧?

陈伟业过好久才模棱两可地回:可能会忙蛮久的。

金铮在屏幕那头静静看着聊天记录,感受到有一些独属于年轻的东西正在缓缓离开,而所有人都对此无能为力。

除此之外他敢打包票,沈何启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之所以挽留陈伟业,勉勉强强能有些舍不得的因素在,而最主要的原因绝对是一旦将陈伟业换成了爱琴海,那么全队综合实力最弱的她又要回到小幺的位置。

最后的最后,陈伟业还是在大家的劝说下登游戏陪战了一局。

虽说金铮和沈何启立下白纸黑字的约定——发起和接受邀请都代表不想分开,不过语音连麦后,头一次经历正儿八经的矛盾的两人莫名生出一点生分,虽还是互相配合,但是不像往常一样打情骂俏漫天撒狗粮,连旁观者都察觉出异样,吴勉问:“你们两个怎么安静如鸡,吵架了?”

“吵个几把。”

“吵个几把。”

异口同声的反驳,被好心当做驴肝肺的吴勉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的笑:“嗬。是我多嘴了,二位请便。”

一局完毕,陈伟业坚持开局前说好的只玩一盘,正好金铮和沈何启本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打游戏,一共五个人,有三个没了继续的意思,被从被窝揪起来打算战个酣畅淋漓的吴勉和江文虽韬怨声连载,但也只能不情不愿地下了线。

关掉游戏,退出语音,沈何启没有立刻去洗漱,她趴在电脑桌前,侧着头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食指在桌上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打发时间。

过一会,手机屏幕亮起,微信新消息提醒。

她抿抿唇点开。

是金铮长达59秒的语音,沈何启挺高兴,但是播放之前也有些忐忑,没料到金铮发过来的是对她游戏操作的点评:“还是太莽撞,丢第一条命那次完全是可以避免的,如果你……”

什么鬼。

沈何启气不打一处来,还没听完就直接锁了屏,把手机一扔丢到了床上。

*

第二天一大早,金铮敲开了金锦家的门。

是保姆来开的门,饶是在富贵人家当差早已见惯资本主义的穷奢极欲,但是门外只能用壮观来形容的礼品还是深深地震撼了她的心灵,有给孩子的吃食衣物和玩具,也有给大人的补品包包和珠宝。

“铮少爷,您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来?”

金铮提起几个袋子进门,不答反问:“我姐醒了么?”

保姆帮着搬东西:“好像还没有呢。”

话这么说着,金锦却是穿着睡裙从楼梯缓缓走下来,走到拐角处停了脚步,拧起眉头看着弟弟,语气硬邦邦的:“来干嘛?”

金铮放下手中东西,朝她走近:“来看姐姐和外甥。”

“狗都不如的姐姐和外甥,有什么好看的?”

金铮知道她心里有气,任由她冷嘲热讽,走上楼梯揽过她的肩带着她往楼上吴森煜的房间走:“别生气了姐姐,是我的错,以后我带阿煜出门绝对不让他下地,抱他抱到八十岁。”

金锦没憋住,被他的话逗得嘴角露出点笑意,虽拿乔又很快压制下去,但终究舍不得再对弟弟说什么重话。

“阿煜醒了么?”金铮问道。

金锦晾了他几秒钟,才冷声说:“还没。”

吴森煜的房间在二楼的东间,推开门属于孩子的那股淡淡的奶香扑面而来。他睡在一张小小的摇床里,嘴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模仿喝奶的动作吮吸着,如果不是身上包裹着好几处纱布,这该是一副让人有些忍俊不禁的画面。

金铮在金锦家逗留了好一会,吴森煜醒来看到他很是开心:“舅舅!”

“诶。”金铮应着,小心翼翼避开他的伤口把他抱起来,问,“阿煜还疼不疼?”

“疼。”他一边说,一边点纱布的地方给金铮看。

“对不起啊阿煜。”金铮摸摸他的小脑袋,歉疚在心里风起云涌,“是舅舅没有看好你。”

金铮喂吴森煜大快朵颐吃早饭的时候,门铃再一次被摁响。

保姆还在安置金铮带来的东西,金锦去开的门。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还要分两批来的啊?”金锦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还都带这么多东西,我们家都要放不下了。”

金铮霍然抬头,门外的人几乎全然被金锦遮挡住,从他的方向只看得到一片衣角和一只鞋尖,而后熟悉的声音响起:“姐姐。”

她提着大包小包从逆光中跨入房子,朝他弯了弯嘴角:“你也在。”

吴森煜兴奋起来,挥舞着胳膊,手腕上的银手镯敲在红木桌上发出钝响,却没叫那声往常一直叫着的没大没小的称呼,而是破天荒地喊出了大家纠正过无数遍但他屡教不改的称谓:“舅妈。”

沈何启愣了愣,脚步也有了短暂的顿足。这不是吴森煜第一次喊她舅妈,但是却是第一次主动喊她舅妈,往常他只会在大人们纠正他的时候学着念一遍,等到下一次,他会继续跟着大人们喊她“启启”。吴森煜似乎只把她当大不了他几岁的姐姐,那一声又一声的启启,总能轻而易举让她忘记自己要比这个孩子大二十多岁,忘记自己是他的长辈,所以两人的相处模式总是像孩童打闹,甚至一言不合就发生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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