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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粒暴躁情种(55)+番外

广播播报沈何启乘坐的航班抵达之后,他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接机口人头攒动,不断有三三两两的乘客或结伴或形单影只地拖着行李走出来,基本上无一例外都是脚步匆匆,在机场火车站这样的地方,无论是去途还是归途,总是让人无端焦急。

又等了十几分钟,有较为集中的人群向出口走来。

其中有一个女人穿了件松垮垮的粉色针织背心,衣服下摆塞进牛仔裤里,浅蓝色的破洞牛仔裤是紧身款式的,衬得那双腿又细又直,踩了双黑白色的球鞋,说是脚下生风一点都不为过,步速快得轻而易举超越了人高马大的男人,穿越人群一马当先,行李箱跟在她身后,呼啦啦作响着滚动。

她一头招摇的白发束得很高,头发短的缘故,从发圈里跑出来不少,凌乱地垂着。

阿标本来还担心仅仅医院电梯口的一面之缘,会让自己找起人来比较费劲,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过程中沈何启的目光一直在等候的人群中来回扫视,扫过他的时候一刻也没停留,又移到别人那去了。

得,贵人多忘事,看来是压根不记得他。

阿标出列,点头哈腰地迎上去。

沈何启站定,隔了几步上下打量了阿标一圈,不动声色中又分明带着几分警惕。

阿标走近:“老板娘,我是阿标,金铮先生的助理。”

不是沈何启故意拿乔,而是她的脸盲极其严重,如果不是长得很有特色,她天天看天天看,看上一个礼拜也未必认得出来,听完阿标自我介绍,她的防备松懈下去,嘴角翘起一丝笑的弧度。

被她在电话里那么一通搅和,阿标是不敢再信她表现出来的这份天真无邪了,恭维道:“老板娘,一路辛苦了。”

说着去接沈何启手里的行李。

沈何启把箱子递过去,面对客套话回得一点也不客气:“嗯。”

其实她一点也不累,黄毛看着一身非主流品味很差,却是个妥妥的人精,一路上嘘寒问暖,夸起人又来句句戳中苏点。沈何启一问,才知道黄毛虚岁才19,实岁刚成年没多久。她无视人家明明成年了的事实,暗自腹诽金铮连童工都不放过。到了机场黄毛又一路帮她把手续给办妥了,要不是安检不能代劳,恨不得也替了她算了。

而且X市和Z市隔得不算远,一个小时零一点的航班,再加上阿标给她定的是头等舱的座位,沈何启头一次坐头等座,新奇得很,还没爽够飞机就落地了。

妈的,有钱真好。

不过有钱也不能随便让人当老板娘。

“阿标,谁让你喊我老板娘的?”

“啊?”阿标没想到沈何启都应了这么多声老板娘了,还能这个时候来秋后算账。他为他家老板默哀的同时,又去顺坡下马,“您要是不喜欢这个称呼,那我叫您沈小姐吧。”

“叫什么沈小姐啊,多见外。叫老板爹吧,谁让我是你老板的爹呢。”

“……呵呵,沈小姐说笑了。”阿标汗颜,她耍赖他可不能陪着疯,一个顺势扯开话题,“沈小姐我们快些回酒店吧,老板还在等着呢。”

沈何启不作声,走着走着路过等候区,却屈身在椅子坐下了:“先不急,等个人。”

*

接下去的二十分钟里,阿标看着沈何启一边化妆,一边电话不停,一会是拨出去一会是接起来,报了三次自己在哪个出口后,突然激动起来,连正在往嘴上涂的口红都拗断了:“都说了16号出口16号出口!说几遍了,还要说几遍啊?烦人!”

半截TF滴溜溜滚落在沈何启脚边,她一心疼,越发暴躁,掐了电话用X市方言连骂了两声脏话。

阿标本来已经给金铮报备过接到沈何启了,但是还要再等个人不过不知道是谁,见状又给金铮发消息:沈小姐在发脾气。

金铮:我都说了让你别惹她。

阿标比窦娥还冤:不是我,她电话打着打着就生气了。

阿标大气也不敢出,如履薄冰在旁边陪着,亲眼见证化妆品如何让清纯学生妹变身妖艳(消音)货。

消音的那个字阿标不敢说,不但不敢说,而且想也不敢想。

他还在那感叹化妆的神奇,一个人影突然急速冲过来,阿标察觉到危机,马上站起来企图阻拦。

可还是晚了一步,沈何启已经被那道人影从椅子上拖起来抱在怀中,还伴随着夸张的语气:“军军小宝贝!”

沈何启腿上的化妆包也因此砸到地上,里头满满当当的瓶瓶罐罐笔笔盒盒散落了一地。

阿标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那个对沈何启言行放肆的是一个男人,一个花里花俏的男人,长相极其阴柔,染了一头浅栗色的头发,额前扎了个小辫,身上穿了套印满动漫图的球衫,主调是亮眼的橘黄色。

骚包到百米开外就无法忽视的那种。

阿标还没来得及棒打鸳鸯,沈何启已经暴跳如雷,拳打脚踢地挣脱开来,蹲到地上哆哆嗦嗦地捡东西:“你麻痹的你干了什么!我告诉你这里要是碎了一样,老子让你变太监!反正那玩意你也没用。”

*

金铮收到阿标的线报,已经等在酒店大厅,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亲眼看着一个男人搂着沈何启的脖子走进来,心情仍然复杂到无法形容。

沈何启黑着一张脸,任凭那个男人一直赔笑脸,也不曾缓和半分脸色。

可是到底还是任由对方搂着。

阿标在后面都不敢看金铮的脸,一直低着头,尴尬得只想在这个世界上从此消失。

沈何启看到金铮,眼里的眸光终于闪了闪。

这一细微的变化没逃过金铮的眼睛。吴勉他都没让,冒着二十几年的兄弟情不要的危险争取来的人,现在一个陌生人而已,拱手相让?

做梦。

沈何启之前怎么说来着的?

“如果有一样东西我特别执着,别说是我朋友喜欢,就是我妈喜欢,我也绝不拱手让人。”

“能阻止我的,从来都只有我自己和我追求的这个事物本身。”

她言之凿凿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金铮走过去,一伸手把她捞了过来,也不问这男人是谁,只低头问她:“怎么不开心了?”

沈何启不说话,倒是那男人开了口:“军军别生气了,大不了我赔你嘛。”

军军?金铮敏感地捕捉到这个称呼代表的意思,抬眸望去。

沈何启那包化妆品经过一摔,碎了好几样,其中不乏限量版和贵妇粉底液。不过心疼归心疼,此刻还是顾大局要紧,她没让话题在自己身上继续,打起精神给金铮介绍:“这是我给你叫来的外援,爱琴海。”

爱琴海?

金铮和阿标眼里都现出诧异。

爱琴海。玩Killers的人就没几个不知道这号人物的,爱琴海的游戏昵称全称是“爱琴海边流泪”,而且爱琴海只玩游戏里最漂亮的女角——纸鸢,纸鸢人如其名,技能不强,而且很不强,除了长得漂亮可以说是一无是处,放在别的队伍都用来做小幺都要被嫌弃,但是爱琴海极其固执,愣是日夜苦练把这个角色玩得出神入化,当然砸下去的无数人民币也功不可没,装备和等级都堪称顶级。

后来,Killers陆陆续续又出了很多更漂亮的女角,其中不乏技能一流的角色,但是爱情海对纸鸢极其忠贞,任凭世界斗转星移,别人都以收集角色为乐,只有爱情海的战士收集栏里始终只有纸鸢一人。

凭借着对纸鸢完美到几乎变态的操作,爱琴海收到名队Predator的橄榄枝,并成功跻身二把手。

所有人都说,如果她换一个强一点的战士,P队的一把手非她莫属。

之所以用“她”,是因为所有人都以为爱琴海是个女人,虽然爱琴海从来没有暴露过三次元的信息,但是“她”的游戏名、热衷纸鸢、以及说话方式,全部表现得极其女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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