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勉不走寻常路,一开口居然没有问金铮为什么打一半走了,而是好奇无人之境是哪里来的。
金铮愣了一下:“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坑队友?”
吴勉回答得很顺溜:“你姐才刚和我哥有说有笑地回家,所以不是你们家里出事了,你这么急匆匆的多半是为了女人,鉴于你最近和我前女友搅和在一起,我还是不自讨没趣了。”
闻言沈何启诧异地扬起脖子去看金铮。金铮垂着眼,没说话,只是搭在她肩的手收了收把她搂得更紧。
这片刻的沉默足够认证吴勉的猜测了,他笑了一声:“真让我猜对了?”
金铮“嗯”了一声承认。
气氛一下子沉闷又怪异。
吴勉没再继续,又把话题扯回最初:“无人之境你哪里弄来的啊?而且五里队居然也弄到一个,我以前一直以为全服只有将军那个踩了狗屎运的家伙一个人有。”
金铮的手从沈何启肩上往回收,托着她的下颌把她的头抬起来,眼神无声地询问她自己可不可以和吴勉说实话。
本来也就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沈何启没有犹豫,清清嗓子直接发声:“老吴。”
吴勉顿了一秒:“沈何启?”
小天使陈伟业不忍心,马上开金口以消除金铮和沈何启正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嫌疑:“老吴老吴,我也在呢。”
吴勉噎了半天,对此只能评价道:“有毒吧你们。”
沈何启没打算给吴勉缓冲的时间,直接开门见山:“老吴,我就是将军。今天金铮队里的无人之境是我给的。”
没有一个字是废话,又简洁又明了,可是这其中的信息吴勉愣是用了半天才接收。虽然他接受现实的速度和接受之后的反应比不得陈伟业那么夸张,但是因此而产生的排山倒海的震撼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良久后,他词穷地喃喃道:“你们他妈的真的有毒……”
*
金铮一挂掉电话,沈何启就迫不及待地问了:“你什么时候和他说的啊?”
金铮看着她的嘴唇,指腹不甚温柔地去揉了两把,看着她吃痛蹙起了眉才罢手,不顾陈伟业在场:“亲都亲了,我总得负责吧。”
“……”
金铮又接着说道:“不然你以为我在跟你偷/情呢?”
“合着不是偷/情啊,那没意思了,我走了。”
她起身的动作被金铮一把按捺在了初始阶段:“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种恶趣味。”
“你又没告诉过我,我怎么知道。”
恶人先告状,金铮又好气又好笑:“是我不想告诉你?你仔细想想是谁把我拉黑了这么多天,昨天我想叙旧也不让我说。你这意思是要我传脑电波给你咯?”
在屠狗现场忍无可忍的陈伟业:“停,两位,打情骂俏麻烦克制一点,照顾一下我的感受。”
沈何启回房间没一会以后,金铮也起身跟上,推门之前对还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陈伟业说:“先别睡?待会陪我喝两杯。”
陈伟业的视线从电视上的球赛依依不舍移开:“待会是多久?”
“等她睡着。”
吃了一晚上狗粮的陈伟业彻底受够了:“你放心我听得懂,你直接说等你尽兴了才会来找我就够了!”
金铮没反驳,笑眯眯地安抚他:“辛苦了。”
陈伟业起身疾步朝自己房间走去。
“干嘛啊?”金铮不解。
陈伟业头也不回:“我怕隔音不好。”
“……”
*
浴室里热气氤氲。
沈何启极快地结束了重获新生后的第一次澡,速度堪比住校期间赶熄灯时间。
她的恢复能力还算不错,几句插科打诨过后心里的恐慌已经被冲淡了大半,就是觉得浑身困乏的要命,以至于她连保养脸蛋的心思都没有。
命都差点没了,还能差一次保养么?
这么想着就心安理得多了,“哗啦”拉开了浴室门。
金铮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在视频,听见她发出的动静,转头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回过头看向屏幕。坐姿懒洋洋,话也说得懒洋洋,用的X市方言:“好了,不和你说了,你早点睡。”
那头是个年轻女人,也是说的X市方言,话里带着不满,但更是熟稔的亲密:“不行,你先说哪个好看。”
沈何启前进的步伐一个转弯,本来朝床走去的脚步又朝化妆桌走了,在护肤上百年难生一次的懒惰消了个干干净净。
“说几遍了都。”金铮无奈地笑起来,告饶,“我是真的看不出两样啊,哪个都行。”
“这么大差别你看不出两样。要不还是这个吧,不容易扎到阿煜。”
金铮点头表赞同:“我也觉得。”
“不是看不出差别吗?”
金铮不慌不忙:“被你点醒了。”
“切,挂了啊,早点睡。”
“嗯。”
收起手机,金铮朝浴室的方向走,路过正在化妆镜前目不斜视轻拍细打的沈何启,随手摸了一把她的脸。
被她面无表情佛开。
金铮对于她的阴晴不定已经习以为常,也没多想,笑了笑就继续往浴室的方向走。
他洗完一个澡出来,沈何启还没结束种类繁多手法繁琐的护肤流程。
金铮低下头,脖颈在她肩膀上方几寸,在镜中看着她:“没完没了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好?”
他洗了头,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滴进她的脖子,沿着皮肤往下流。
见她仍然不说话,金铮便越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他也是在洗澡的过程中无意间才琢磨出了她又突然翻脸的原因,于是试探着说道:“刚才是我姐姐,就是阿煜的妈妈,明天她要带儿子去宴会,问我小孩子戴哪个胸针好看。”
“……”
“我以为她说到阿煜你知道是谁了,所以挂了视频之后就没解释。”
闻言沈何启就算困死沙场也要做完全套护肤流程的心思又灭了,她摁了几泵精华胡乱往脸上糊了几下,边糊边往床走:“不记得了,我贵人多忘事。”
哪有用贵人多忘事来形容自己的。
金铮跟过去,见她又趴着了,想到前一晚她雌雄莫辩的胸膛,对,不是胸脯,是胸膛,他无可奈何去把人翻过来:“渣渣,你不要这样趴着睡。”
“少管。”
金铮拉过她的手要她自己感受一把,质问道:“我怎么不管?”
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的沈何启已经秒睡了。
金铮又抱了她一会,确认她睡得很安稳,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推开陈伟业的门。
陈伟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质疑道:“阿铮你这有点速战速决了啊。”
金铮“啧”了一下声,示意他闭嘴。她死里逃生,他梦想破碎,谁有男欢女爱的心思。
酒陈伟业已经让酒店送上来了,也倒好了,金铮随意拿了一杯一饮而尽。
“想开点,反正本来你也玩不了几年了,你家的公司迟早要你去接手的,就当提前退役吧。”
金铮不说话,倒了第二杯酒,一仰头又见了底。
见他这样,陈伟业开始自责:“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飞机在天上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阿标是劝我别告诉你。”
金铮喝下第三杯:
“该告诉我的。”
“阿标居然想瞒我,他死定了。”
第59章
32楼,深夜不寐正在勤勤恳恳和同事及公关公司讨论公关方案的阿标还不知道自己让老板记恨了一笔。
陈伟业替阿标求情:“你放过他吧,他还不是为了你好。飞机在天上飞着你说你去了能干嘛?你看我这一告诉,你以后就只有当幕后的命了。”
金铮一句话把他顶了回去:“既然我去了不能干嘛,那你还告诉我?”
陈伟业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败下阵来:“还不是因为她是将军,我怎么能不告诉你。去不去是你的选择,反正我不能昧着良心。换了别人,我也会跟阿标一样瞒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