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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粒暴躁情种(80)+番外

小美人的目光懒懒瞟过来,撇撇嘴,不甚在意地又收回去了。

漂亮的小孩总是引人注目,沈何启这边的老师见状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丫头怎么了?嘶……等等,这是男孩还是女孩?你们今天不是全部是女孩吗?”

小美人的老师很无奈:“男孩,就这一个。他的好朋友不参加演出所以没来,他就闹脾气了。”

“男孩?长得可真俊呐。”

听到夸奖,小美人的老师很自豪:“对吧,咱们的领舞呢。”

沈何启打量小美人一番。

不信。老师肯定是骗人,这么漂亮怎么会是男孩。

电视台给两个幼儿园安排了同一间后台休息室。

小孩生性/爱玩,没过上几分钟,中心幼儿园和福溢幼儿园的孩子已经打成一片,整个休息室追逐打闹,尖叫嬉闹不断,弄得所有老师苦不堪言,嗓子都快喊哑了也无济于事。

那头哄小美人的老师费尽了口舌,也没让小美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最后也无奈放弃了,留下几颗糖果和巧克力,任由他一个人坐在角落。

沈何启已经和福溢的一个小朋友玩上了,好奇地向对方打探消息:“她怎么了?”

福溢小女孩嫌弃地看了看小美人:“别理他。他只和吴勉玩。”

“她是哑巴吗?”

“不是,但是他只和吴勉玩,从来不和我们说话。”

*

金铮参演是被连哄带骗的,从头到尾他就是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拉去跳舞了。本来吴勉是和他一起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所有的男孩都被剔除了,除了他,而且他还要站在最前面最中间。

老师说这叫领舞。

妈妈姐姐还有王阿姨都很高兴,连一向很少跟他说话的爸爸都破天荒夸他很厉害,所以他还是勉为其难地继续参加每天的排练。

但是这天,大巴来幼儿园接他们的时候,老师没让吴勉上车,说是只有演出的小朋友才能去。

于是金铮的心情异常郁闷。

幼儿园里别的小朋友,他一个都不喜欢。

*

彩排分两场,第一次没穿演出服装,只是走个过场。

第二场就比较正式了,需要穿上演出服上台进行完整的表演。

福溢和中心幼儿园各自都爆发了意料之外的幺蛾子,总的来说问题还是很统一的,各有一个小朋友拒绝穿裙子。

不同的是一个是拒绝性别扮演,一个是非要性别扮演。

福溢的领舞拒绝化妆,更拒绝穿上那条粉红色的花裙子。

“我是男孩子,我不要穿裙子。”自从和吴勉关于男女问题吵了一架之后,金铮的性别意识彻底爆发了,来势汹汹无可阻挡,在他知道自己的演出服装是条裙子以后,更是达到一个新的巅峰,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对此都没得商量,“我也不要画口红,也不要涂这个红点点。”

中心幼儿园的一个伴舞小姑娘,看上了领唱小男孩的燕尾服,拒绝穿上伴舞裙。

中心幼儿园的表演是一男一女领唱,其余孩子伴舞。男孩穿的是燕尾服,沈何启第一次见到后面有个长摆的衣服,新奇的不得了,原本还只是心里悄悄艳羡一下。金铮的抗议就像一剂催化剂——反正有了出头鸟了,她也不管不顾了,哭闹着要占为己有,要当领唱。

要是只有一方还好,偏偏有两个人捅娄子,一看有伴,这两头倔驴就跟互相打气似的成了对方的精神力量,以至于这场闹剧愈演愈烈。

电视台工作人员已经催登台了,两个幼儿园的老师也都彻底没辙了,大局为重,除了放弃这俩闹事的兔崽子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中心幼儿园倒是还好,本来伴舞就是围成一个大圈的,少了个伴舞并不影响什么。

福溢的老师急出一身冷汗,紧急临时调整队形重选领舞,也幸亏领舞和大家的舞步是一样的,才算没惹出大麻烦。

大部队浩浩荡荡地走了,留下一个老师和俩差点坏了大事的熊孩子,此老师被委以兼具看管这俩孩子的安全、批评教育这俩孩子不该临场任性、以及做最后的努力劝导这俩孩子按照原计划登台表演的重任。

震耳欲聋的休息室安静下来。

沈何启也不哭也不闹了,黏腻的眼神像一块牛皮糖一样在金铮身上滚了一圈。

金铮平时不喜欢和别的小朋友接触,但是眼前这个三分钟前还在和他齐头并进惺惺相惜的战友,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排斥。

大眼瞪小眼互看了半分钟后,金铮的手伸进了自己毛衣外套的口袋。

再拿出来的时候,手心多了颗糖果,包着漂亮的锡纸外壳。

眼见这两孩子相处和睦,本来以为自己要一挑二混世魔王的老师松了一口气,摸摸他俩的头:“老师去一下厕所,你们在这里乖乖的好吗?”

沈何启全部的心思都在糖果上,压根没心思管老师说的什么。她接过来,拨开锡纸,看到里面圆滚滚的巧克力球,上面洒着雪白的椰丝和坚果粒,囫囵往嘴里一塞,因此腮帮子鼓起一大块。

里面是半融化的巧克力,质地处于浆和胶之间,带着浓重的草莓味,一咬就溢了出来,醇香立即充满整个口腔。

“好吃吗?”

沈何启心里拼命回答“好吃好吃”,但是看着金铮的脸,脑子里就不自觉想起老师说她是男孩,嘴里的话就变成含糊不清的“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金铮最近特别讨厌被别人这样问,她的话一出来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本想不搭理她了,沉默一会,还是忍不住,于是闷闷不乐地向她声明:“我是男孩。”

沈何启疑糊地打量他一番,把嘴里的东西“咕咚”一声咽下,一张嘴,牙齿还沾着巧克力,咄咄逼人,带着怀疑:“我不信。”

金铮很生气。

什么战友不战友的,他真的不想理她了。

沈何启却不依不饶,走近两步,一伸小手,直接去拽他的裤子:“那你让我看看!”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年仅6岁的金铮却愣是秒懂了。

这个女流氓,居然要来脱他的裤子!

他愤怒地一手抓住自己的裤子不让她得逞,另一手下意识地去推她,几乎用了全身力气。

沈何启没有防备,被他一把推到了地上,手心划过地面堆着的尖锐道具。

她低下头,看着血缓缓流出来,不知为什么,居然没什么痛觉,所以她其实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当事人不怕,金铮却被那不断滴落的血珠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记得这姑娘要脱他裤子,只知道自己闯祸了,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看她的伤势。

谁能料到这姑娘能这么执着呢?

手都受伤了,居然还不忘亲自检查一下他究竟是男是女。

老师从厕所回来,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场景——这俩兔崽子一个坐在地上,一个半弯着腰站着,一个拼命往下拽裤子,一个拼命往上提裤子,争得你死我活面红耳赤。

最可怕的是,地上、俩兔崽子的衣服上、脸上,到处都是抹开的血痕,一片狼藉。

见她进来,那个原本誓不松手甚至略占上风的姑娘一撒手,放声大哭,豆大的泪珠从眼里滚落下来:“老师!老师!他推我!我好疼啊!”

第66章

窗外薄雾蒙蒙,细雨沙沙。

雨不算大,丝毫掩没不了“嗒嗒”响个不停的键盘声。

临近夏日空气里骚动的炙热被吹散,微风吹得人神清气爽,忽而风力强烈了些,便裹带垂落的雨丝穿过纱窗飘进室内。

落在窗沿上,落在临窗的柜上,也落在一截细致莹白的手臂上。

捎进来的雨水只是寥寥几笔无伤大雅,认真品品甚至可以说有几分闲情逸致。

可是手臂的主人显然不这么觉得,微凉的水汽一沾上皮肤,她立即伸手便关了窗,顺带拉上了窗帘,把多少楼台烟雨中的诗情画意完完全全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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