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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盐冰激凌(63)+番外

作者: 酸角糕 阅读记录

诺尔敏特广场是费德最闻名遐迩的地标,广场并不大,南面靠着一个公园,东面隔着一条马路就是繁华的商业街,北面是层层叠叠的阶梯。这里的阶梯还有点小特色,为了呼应广场五颜六色的方格地砖,阶梯上布了密密麻麻的地灯,一到晚上,全都打亮,闪着七彩的光,恰到好处地和广场地砖相映成趣。

这个诺尔敏特广场也是在何苗的行程计划之内的,只是排在后几天。

出发前做攻略的时候,何苗在某度上看了照片,当时就被诺尔敏特广场的七彩夜晚吸引住了,所以毫不犹豫地把它列入行程。但它其实除了这个颇具特色的七彩夜晚以外,还有另一个更有意思的东西——

诺尔敏特广场的中央挖了几个喷泉眼,每到晚9点,喷泉水如注。广场各角竖着高高细细的路灯,灯光昏黄,照得喷泉隐隐发亮,如梦似幻。

喷泉附近有费德的街头艺人,穿着中世纪风格的衣服坐在板凳上,拉着手风琴。他头顶的礼帽很高,把他衬得像个高级的绅士,他时而睁眼,时而闭眼,随着他拉琴的动作,整个人都充满韵律地微微摇晃着。手风琴的声音很悠扬,令这个夜晚充满风情和浪漫。

他的周围还有两三个赠花的小童,矮矮小小蹦蹦跳跳,戴着发旧的渔夫帽,穿着蓝色洗得发白的背带牛仔,胸前的口袋里插着几朵玫瑰花。玫瑰花长时间离开水和土壤,此时已经开始耷拉着脑袋了,但小童还是笑眯眯地把玫瑰送给他看中的行人,没有哪一个行人会不接过的,也没有哪个行人会因为收到打蔫的花而生气的。

这是费德的老传统。小童的玫瑰花寥寥几朵,只有当晚的幸运儿才能收到。

何苗遥遥望着那几个小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盯着看了太久,其中一个小童居然能感受到一般,忽地转过身来,这就和何苗的视线对上了。

小童没动,胖乎乎的小手上还捏着他今晚的最后一朵玫瑰,他看着何苗,不自觉地歪了歪小脑袋。

过了一小会儿,他忽然咧嘴笑了,露出几颗还没长好的小牙齿,然后蹬蹬蹬地小跑过来,仰着肉肉的脸蛋,小嘴巴奶声奶气地说了句什么,就把玫瑰花递给了何苗。

何苗受宠若惊地接过,还来不及说声谢谢,小童就害羞地跑掉了,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一边看还一边咯吱咯吱地笑,笑得眼睛都弯了。

收到小童玫瑰花的人,在费德的旅程就会很顺利,收到小童最后一朵玫瑰花的人,在今晚的费德会发生美丽的好事。

何苗忍不住低头嗅了嗅那朵玫瑰,几乎没有什么香味,但她还是很高兴,手指捏着玫瑰花枝转啊转啊,软软的玫瑰花瓣也跟着转了起来,像在跳圆舞曲一般。

季本瑞还没有过来,也不知道把车停好没有。但这对何苗来说并不重要,眼前的喷泉很热闹,溅起的水花凉飕飕的,滴在人脸上很舒服。

越过喷泉看过去,有几个人在地上摆了什么,然后拿火星点燃,那几个人捂着耳朵,笑闹着跑开。

紧接着,一束光从地上跃起,直直地冲向天空,在高而深沉的半空中,猛然炸开,是一朵巨大的烟花。

广场上的人无不驻足观看,就连拉手风琴的街头艺人也顿了顿,不由自主地往天空看了一眼。烟花一束又一束,一朵又一朵,天空瞬间白得发光,夜晚瞬间变成白昼。

街头艺人好像早习惯费德这样潇洒的样子,很快又投入到手风琴的仪式里去。在烟花升空的间隙,还能清晰地听到手风琴的声音。

何苗看得几乎怔住。

这就是今晚在费德发生的美丽的好事。

太美丽了。

何苗作为一个文科专业的优秀毕业生,一时之间竟找不出任何可以形容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的词句。

玫瑰花。手风琴。喷泉。烟花。

何苗仰着脸,弯着唇角,眼睛闪闪发光。

像是自知比不过那烟花灿烂一般,忽然间,喷泉停了,地上积了一汪浅浅的水渍,像一面透明的镜子,倒映了半空里的绚丽。

何苗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猛然间愣住。

她的正前方,隔着喷泉,踏水而来的男人。

冯照纬?

他怎么在这儿?

何苗的脑子里一连串的全是问号。但很快,这些问号都被她心中强如鼓擂的震撼盖住。

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是如此款款,他头顶的烟花是对他这一刻最好的礼赞。

何苗深呼吸着,捏着玫瑰花的手情不自禁地按在了心口的位置。

玫瑰花。手风琴。熄掉的喷泉。烟花。冯照纬。

何苗迷幻了。

咚咚,咚咚。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啦撒花花。

说,你们对我有没有心动的赶脚?

-

冯照纬:47章了,我女人终于注意到我了?

酸角大糕糕:是的,我说过这个地方会为男女猪脚感情线推进服务的。(叉腰骄傲脸)

冯照纬冷哼一声。

酸角大糕糕:???感情线都推进了,你还冷哼什么?

冯照纬:什么时候事业线也让我推进一下?

酸角大糕糕:???

冯照纬又冷哼一声:给你个提示,不是事业上的那种事业线。

☆、海盐冰激凌

烟花爆炸的声音。手风琴的声音。小童们嬉笑打闹的声音。诺尔敏特广场十分嘈杂,像一个玩恶作剧的音符,似乎打定主意要惊扰广场上所有人的耳朵。但是,此时此刻,何苗却觉得世界好安静,她的耳朵里充满了眼前这个男人一步步踏来的声音。

冯照纬刚忙完工作就飞了过来,甚至来不及换掉一身西装西裤。长时间的奔波让他感觉有点疲惫,但在看见何苗的那一刻,那些身体上的疲惫好像又忽然间变得无足轻重。他从喷泉的那一头走向她,不疾不徐。地上的水渍被他踏起,仿佛有水晶在他的脚边炸开。他的裤管没一会儿就被溅得半湿不干了。

何苗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个傻乎乎的雕塑,又好像望穿秋水一般。眨眼间,冯照纬就走到她眼前,他很自然地伸出一条手臂,揽住了何苗的腰。而何苗根本反应不过来这种举动有何不妥,她的耳朵里没有了那鼓点般的踏水声,现在只剩下她自己说话的声音。

“冯照纬,你怎么来了?”何苗问。

“你说呢?”

冯照纬微微低下头,笔直地对上何苗的眼睛,“我不是来出差,也不是来开会,更不是来应酬见客户。我来这里,并不是什么巧合,何苗,我是为你而来的。”

何苗动了动嘴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她没见过这样的冯照纬,眼神痴痴,神色专注,是如此一副认真的样子,可他又偏偏勾起了嘴角,好像勾起了春风,迷人地吹拂在何苗的脸上。可下一秒,何苗又仿佛觉得自己见过这样的冯照纬,只是那时候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时机。

那时候,她一心以为,冯照纬要不就是玩玩,要不就是想潜规则。

但现在,她十分确定,这不是随便一玩,也不是乱七八糟的潜规则。冯照纬为了她跨越大半个地球,这是他对她的情意。

何苗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好笨。

像是不能再忍受这种久别重逢的沉默似的,冯照纬看着她一言不发的样子,忽然皱了皱眉,“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嗯?”

“还嗯?”冯照纬挑了挑眉,“你在这里都做了什么?”

“什么?”

“和别的男人玩滑翔?和别的男人逛教堂?和别的男人烛光晚餐?”

“……”

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可被冯照纬这么质问,何苗就是莫名其妙觉得心虚,她偏了偏脸,避免和他直视,有点窘窘地回:“你怎么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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