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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入江湖少年家(129)

作者: 夜话书生 阅读记录

在黑夜中睁大眼睛喘气,只觉得全身发烫。

“书舞、书舞……”

书舞连忙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烛台,身上披着一件衣裳,坐到床边来:“怎么了?”

“我九岁那年下山去找师兄,结果被人贩子拐走过,是不是师兄把我找回来的?”

“你糊涂了,九岁时候的事儿,我怎么知道呢?”

“我去找师兄。”

“娘娘,大半夜的,您能上哪儿?”书舞将她按回去,“难不成又要私逃出宫,没被发现也就罢了,可要是被发现,您辛苦经营到今日的事不就功亏一篑了,皇上的信任是很薄弱的。”

年无忧抱着头难受道:“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九岁时候的事,可是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这很正常,小时候的事儿哪能都记得。”

“不,”年无忧笃定地摇头,“是阿麋,是阿麋把我的记忆给抹掉了,他把关于皇上的记忆全给抹掉了。”年无语呼吸有些粗重,伸手摘下来了脸上碍事的面具,大口大口地喘气,“书舞,你为什么这么盯着我?”

“没,没有……”书舞猛然回过神,避开她的视线,“你脸脏了,我给你擦擦吧。”说着便撇开她的手,过了一会儿捏了一条毛巾回来。等她擦完脸,书舞又把毛巾敷在她额头上。

“您好好睡一觉,我在旁边守着。”

年无忧点点头,安心地睡过去,迷迷糊糊感觉有冰冷得水滴在脸上,她很想睁开眼睛却睁不开,等能够睁开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娘娘……”书舞笑笑,“您总算醒了,已经是中午了。”

“皇上有来过吗?”年无忧立即将床头的面具重新戴上。

“娘娘放心,皇上没来过,只是赵清眸来求见过。”

“怎么又是她?”

“她说是来替楚又良先生送礼的,想见娘娘一面。”书舞蓬莱漱口水,“不过已经让我打发了。”

“做得好。”年无忧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多亏书舞的照顾,已经没有昨天那么严重了。

“只是楚又良先生的礼物您也不想要了吗?”

“什么好东西我没见过,当我稀罕。”刚恢复一些,便又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是谁会来敲锦年宫的门?

书舞看过之后回来禀报:“娘娘,是宴喜儿。”

年无忧按着头道,不耐烦道:“叫她先回去,有什么事,等晚宴之后再说吧。”年无忧知道她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书舞匆匆赶去,又匆匆平跑回来:“宴喜儿让我转告您两句话。”

“什么?”

“赵清眸的身世复杂,请您要当心,另外……”书舞犹豫了一下,“皇上可能没有时间来参加宴会。”

“你听她胡说!”年无忧摆摆手,“皇上答应过我的,一定会来。”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反正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打发了宴喜儿,年无忧有些昏昏沉沉的,便想好好睡一觉,刚闭上眼睛,便又听到一阵拍门声,年无忧脑怒地将枕头往地上一砸:“还让不让睡了,把他给我痛打一顿。”

书舞过来安抚了她,便匆匆去开了门,外面安静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书舞叫人把敲门的人拉到角落里拳打脚踢揍了一顿,年无忧叫了两声书舞,她便跑了回来。

“怎么回事?”

“娘娘,来人是储秀宫的宫女初暮。”

“她来干什么?”

“她脸上有伤,像是被人修理过。”书舞顿了一下,“她来求您救救董鄂淑宁。”

听到这个名字,年无忧忍着头痛站起来:“她是我最重要的旗子,谁敢动她?”

“娘娘,淑宁姑娘昨日也在储秀宫宫外摔了一跤,本来只是碰伤了膝盖,没想到现在肿得走不了路了。”

“那叫太医啊。”

“今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太医都不得闲。”

太医院的人也是见风使舵逢高菜低的,年无忧叫书舞去请太医,自己便去了储秀宫。

董鄂淑宁来行礼,刚下床便踉跄了一下,被年无忧扶住。

“不必多礼了,”她说着扶她坐回去,又搬来凳子放在她脚边,“把脚放上去,让我看看。”等董鄂淑宁照做了,年无忧便轻手轻脚地卷起她的裤腿,“好像是中毒了,你放心我已经去请了太医。”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书舞的传报声。

“瞧,这就是一宫之主的面子。”

她还没得意完,便被拉住了袖子。

“娘娘,我不能见太医。”

“我不想这事儿传到皇上耳里。”

“为什么?”年无忧奇怪地挑起她的下巴,“还是你不想痊愈,不想在皇上面前献舞?”

“娘娘误会了,”董鄂淑宁叹了口气,“正因为我不想被皇上嫌弃,才如此做,想必娘娘也看得出来我是中毒了。”

“皇上不是因你中毒就嫌弃你。”年无忧再次欣赏着她的美色,“只要脸没事,本宫相信你是这届秀女之中最有前途的。”

“娘娘知道我中毒,却不知道这毒是我体内发出来的。”

“什么!”年无忧吃了一惊,思虑片刻,便叫书舞将太医带下去,又问她是怎么一回事。

“娘娘有所不知,我自小体弱多病,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是药都有三分毒,因为落下了这病根,照理说,以我的体质不适合进宫参加选秀,可我实在倾慕皇上,这才……”她叹了口气,眼泪簌簌地落下来,“我的身体不适合受孕,我不想叫皇上知道这件事。”

她眼里的悲伤倒是真的。

年无忧安慰地拍拍她的背:“可你的伤怎么办?”

“我住在江南时,曾有一个领家伙伴,她容貌生得姣好,又喜好读医术胆子也大,拜一个江湖郎中为师,随她师傅悬壶济世去了,她说过,等她学有所成,便回来为我治病……”说着便一边咳嗽一边掉眼泪。

“怎么了?”年无忧同情地望向她,“回来了吗?”

董鄂淑宁忍了忍眼泪:“此次进京选秀,没想到还能重遇她,是她先看到了我,于是托我的婢女转告我,希望能将治病的方子亲自交给我。”

“这不是很好嘛?”年无忧想了想,“还是她向你要银子了?”

“不是。”董鄂淑宁伤感地摇头,“我赶去约定的地点,却看到她被官府的人抓了,说是她开的方子惹出了官司。”

“原来是个庸医。”年无忧不屑一哼。

“不是的,”董鄂淑宁忍泪,“是纳兰家的人看上了她,她又不肯答应,所以纳兰府才故意给他扣了这个罪名,依仗官府的判决,堂而皇之地将人绑回去。”

“可恶!”年无忧蹭地站起来,她虽然打定主意不再多管闲事,但是身体里的血性依旧澎湃。

“她现在被关进了纳兰府,你救救她好不好?”董鄂淑宁忽然跪在她脚边。

“我?我不过皇上的一个妃嫔,能有什么办法?”年无忧叹了口气,“如果你想让我去请年将军帮忙,那么你找错人了。”

“不,不需要惊动年大将军。”她忽然拉住她的手,“只要您愿意手相助,没有谁能拦住您。”

“你……”年无忧上下打量她一眼,“凭什么这么自信。”

“因为您是年无忧,江湖中人人惧畏的年无忧。”

“你早就知道是我?”年无忧猛地瞪着她,一把卡住她的喉咙,“好啊,你胆敢算计我。”

“不……不敢……”董鄂淑宁的唇边带着释然的笑,“您不也是想利用我吗?只要您帮我救出她,我心甘情愿地随您利用,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倒还算有情有义,”年无忧冷笑着撤开手,望着她伏在地上喘息,“她叫什么名字?”

“孙玉年。”

“这名字怎么听着……”年无忧掏掏耳朵,“我考虑考虑。”说完便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