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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繁花(104)

“你在哪里?”她不绕圈子,直接问。

“越越,今天这事发生得太突然……”他直接解释。

“又是苗翘?”她直接打断他。

凌少旸面色沉静,眉眼间是疲倦和无奈,轻轻点了点头:“她被一个客户欺负了,我们报了警。”

“我们”两个字从凌少旸口中轻轻吐出,却像一根最尖锐的刺扎在姜越越心窝上,她慢慢起身,露出最难看最牵强的笑容:“凌少旸,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也差点被欺负,要是没有……我也许就回不来了。”

“什么?”凌少旸一听心瞬间被揪起来,手摸上她的脸,眼睛直视她发肿的脸颊,低声而精准地问道,“越越,有人打你了?”

“对啊,你呢?你在哪儿呢?”姜越越嘴唇颤动,心里告诉自己别在他面前掉眼泪,可当他手掌覆盖上她的脸颊,那温温热热的触感让她立刻眼眶湿润。

“越越,你和我说。”凌少旸看着她,“谁打你了?”

姜越越手颤颤的,想起刚才酒吧里受辱的那一幕,而这个男人他在哪里?他陪着别的女人,安抚别的女人,保护别的女人……别的女人,永远有一个比她姜越越重要很多的“别的女人”无孔不入,将她挤到角落里。

天下之大滑稽,真该清醒清醒,不论是他还是她。

凌少旸怔住,面上的凉水滴滴答答掉下来。

姜越越将手里的空杯子晃了晃,放回小几上,正眼看他,语气没了力气,像是悬在空中:“凌少旸,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谁是你老婆,你分不清的么?”——

第四十二章爱的离骚(2

这个晚上凌少旸倒也很识相,主动将睡觉的地方挪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姜越越侧躺在床上睡不着,打开手机发现有四十多个未接来电,都是他的,几乎是隔了不到半分钟就来一个。虽然是迟了些,好歹他打过来了。她下了床,轻轻走到客厅里。脚步声很轻,可还他像是一直处于清醒的警备状态,立刻睁开眼,起身,眼睛凝视站在卧房门口的她:“越越?”姜越越开了灯,这才发现他身上的大衣,脚上的皮鞋都没脱,面色也没有半点惺忪。

“怎么不穿鞋子?会冻着的。”凌少旸走到玄关处俯身拾了双棉鞋过去,“穿上。”

姜越越摇了摇头:“你和我一样睡不着?那陪我说说话吧。”

两人像谈判似的,面对面坐在两端的小沙发。沉默很久后还是凌少旸先开口:“脸还疼吗?”刚才已经用热水敷过,也上过药膏,现在没什么感觉,只是他一问,姜越越就感到那阵钝痛又密密麻麻地袭上来。现在清醒多了,觉得去酒吧真是个自虐的事儿,但人受了大委屈就想自虐,像是可以换来心疼,其实是不靠谱的,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了,还指望谁心疼你呢?

“凌少旸,你有没有后悔过?”

“后悔什么?”他的声音在凌晨一点,显得非清醒,沉静。

姜越越苦笑:“后悔和我结婚。我刚才想了想,你同意和我结婚的原因,想来想去也就这几个,一,你同情可怜我,二,你也到了结婚年龄了,觉得我不太讨厌,或者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于是就凑乎了,三是,你想摆脱过去却又觉得不容易,于是找个人陪着你,分散注意力。”

凌少旸微微一怔,随即低头轻轻笑了一下:“越越,你从哪里总结出这三个原因?”

“如果不是,那你说,第四个是什么?”姜越越反问,眼睛一直看着他。

“我喜欢看着你,喜欢和你在一起,也想保护你,疼爱你,当时就是这些纯粹地想法,没有其他的。”凌少旸说,“我承认,很长时间我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很孤独,对感情都收敛起来,慢慢地,觉得这样是不应该的,人总该往前看。越越,我知道我的过去你也许很难释怀,但我一直在努力,想让你开心,让你快乐。”顿了顿,又说:“今晚的事和你想的不一样。”

“你一直在努力?”姜越越觉得这话很苦涩,像是曾经和父母,和数学老师保证,我会努力的,努力考好,一直在努力是多么不情愿,多么艰涩的一句话,“如果我说,我不想等你努力了呢?”

“什么意思?”凌少旸问,搁在沙发上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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