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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繁花(65)

“青水镇那地方的确很漂亮,空气也很好。”凌盛哲说着说着看儿子,淡淡命令,“少旸,你周末和越越一起去看她姥姥,工作什么都推掉,这是礼数。”

凌少旸不说话,只是低头挑碗里的鱼刺。

“没事,反正日子长着,有的是机会。”姜越越笑着解围。

饭后,凌盛哲便对凌少旸冷冷道:“你跟我去书房。”

鉴于上次在书房门口听到不高兴的话,这次姜越越学乖了,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裘艾碧坐在她对面笑:“越越,我看少旸他好像不愿意和你一块去看你姥姥。”

“他最近工作很忙,抽不开身。”

“是吗?”裘艾碧一副什么都明了的神情,“忙的不是工作,是其他事情吧?”

姜越越抬头,微笑地换了个话题:“妈,最近有没有看那个婚姻保卫战?”

裘艾碧笑:“我又不是老太婆,不喜欢看那些,我喜欢的是韩剧和美剧。”

没多久,凌子谦就蹦蹦跳跳从二楼下来:“你们听,爸爸是不是在骂老哥,好像还砸了个杯子。”

“越越,要不你上去看看?”裘艾碧笑着看姜越越,“老头子发火很可怕,边上有什么就拿起砸过去,要是砸伤少旸就不太好了。”

姜越越上楼的时候,便听到凌盛哲的怒骂:“她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不要再念着她了!她难道比你老子重要?比你妻子重要?都是死了的人了,你还要一辈子惦记着?!”

凌少旸没说话,沉吟许久后才开口,声音寒冷入骨:“您别忘了,要是当初不是您去找她谈话,用语言羞辱她,她也不会去甘南,也不会出车祸。您现在还说这样的话,对一个死者的尊重吗?”

姜越越脚步顿住,她这次清清楚楚地听到凌少旸说完这句话,而且她的记忆里,他从没有这么严肃,或者说这么阴冷的说话语调。

房间里除了一只被砸碎的瓷杯和一滩水渍外,一切完好。凌少旸转身的时候便看见姜越越站在门口。

姜越越的眼睛迎上了他的眼睛。她第一次发现凌少旸的面色可以这样阴沉,沉到一个可怕的地步,眉目间有些隐隐的戾气,加上他身上黑色的西服西裤,像是一团黑色,没有人气,没有温暖,让人不敢接近。

“你怎么上来了?”他缓和了下语气,却忘记了笑容。

“你不该这么对爸爸说话。”姜越越对视他,“他身体不好,我们做晚辈的不应该惹他生气。”

凌盛哲立刻露出疲倦的笑容:“越越,没事,我就是说说他,走,我们下去吃水果。”

姜越越浅笑:“爸,没事,他最近工作真的很忙,压力比较大,周末开车赶来赶去也很累,不去没关系,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凌盛哲叹了叹气,摸摸儿媳妇的头发:“好,听越越的。”

回去的时候,一路沉默,堵车的时候姜越越一直看窗外,不给凌少旸一个眼神。

一回到家,姜越越便进了浴室,关上门。凌少旸则到阳台边点了一根烟,他觉得应该和姜越越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可却不知该说什么。

浴室好像传来声音。凌少旸蹙眉,捻下烟快步走过去。声音是姜越越传出的,她滑了一脚,脚踝磕在水龙头上,擦破了一块皮,忍不住喊痛。

“越越。”凌少旸立刻抱着她出去,放在床上,翻出药箱里的棉球,纱布,消炎粉和创口贴,动作迅速,为她处理伤口。

“痛不痛?”凌少旸垂眸看她受伤的脚踝,柔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几天不能碰水,洗澡我帮你。”

姜越越觉得自己真是不争气,顿时又心软了,对着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地心软,只想待在他的身边,和他在一起,只想爱着他。

“你当时是怎么熬过去的?”

“什么?”凌少旸抬头,看着一脸疲倦的姜越越。

“我说苗学姐走了以后,你是怎么挺过来的?”她还是问出口了,这个问题萦绕在她心里很久,记得那年出事后她打电话给他,一直无法拨通,之后就没有见过他,直到他再次回来。这中间的时间,她联系过他几次,他都没有回复。

“靠时间慢慢地淡忘。”凌少旸笑了笑。

“你很难受吧。”姜越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她的男人曾经如此深爱过另一个女人,且为另一个女人疯狂,迷恋,痛苦,伤心欲绝……这个事实刺痛了她的心,她一直想忽视却发现还是忽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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