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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色的你(100)

陆浔嗤地一笑:“我不放在心上,她说什么做什么就没意义。我爸再心软再照顾她,她不知满足,也只能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池乔觉得这话没错,终于不再气闷。

……

周五的早晨,天还没亮,池乔便陪着陆浔去了医院。手术安排在早晨第一台,做得很成功,她和陆浔在医院待到了晚上十点,隔天还准备去照看,便没回宿舍,住在了小公寓。陆浔面上没什么,这一晚却罕有地失眠了,池乔睡眠浅,陆浔来回翻了几次身,她也跟着醒了过来。

陆浔下床抽烟,池乔本不想打扰他,瞥见他只穿了件短袖去阳台,怕他着凉,只好起床去送外套。

陆浔正背对着移门、把手肘撑在栏杆上出神儿,背上突然多了件衣服,回过头看到池乔,怔了一下,问:“吵醒你了?”

池乔抽下陆浔嘴上的烟,摁灭后丢进垃圾桶,挤到他身边、跟他合披一件外套取暖,仰起头问:“你是不是担心得睡不着?你妈妈的状态比我想象得好很多。你明明挺关心她,还总不耐烦。”

“没担心,我下午跟医生聊过,手术做得很成功,她现在的情况也比刚入院时预期的好,医生说希望大。就是……”陆浔沉默了一下,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就是觉得她这辈子太苦了。”

他妈妈嘴上没说,他也看得出她现在还不愿意面对这个手术,对于女性来说,的确残忍。在医院看到她脸色苍白的模样,他无端地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儿。

“你妈妈说她现在过得比以前高兴,能这样时不时地见到你,给你做饭、和你聊天,在生这场病前她根本不敢想。”池乔笑得眉眼弯弯,“在这之前,我也没想过还会重新跟你在一起。”

池乔的脸庞在夜幕的映衬下更加白皙柔和,陆浔心中一动,抬起手抚了抚她的脸颊:“你就是太乖了,我才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池乔没明白。

见她一脸懵懂,陆浔反倒起了别的念头,他的拇指从她的脸颊移到她的嘴唇上,摩挲了片刻,便垂头吻了下来。

他刚抽过烟,身上有涩涩的烟草味儿,池乔不喜欢旁人抽烟,却觉得陆浔的味道亲切又温暖,不由地环住了他的腰、整个人贴了上去。

“你太乖了,我怕你疼,所以舍不得要你。”陆浔的嘴唇擦过池乔的耳后,低低地说,“但总得有这么一天,是不是?”

池乔迟钝,待反应过来陆浔的意思,早被他抱起来、回了室内。客厅没开灯,只有卧室的床头灯遥遥地照着亮,四周光线暗,她怕陆浔绊到什么两人一起摔跤,又舍不得下来,便用力抱住他的脖子。

瞥见池乔飞快地看了自己一眼,才把头埋了回去,陆浔问:“怎么了?”

池乔迟疑了一下,才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我不怕。”

“不怕什么?”把这话问出口,陆浔才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知是怕她反悔,还是怕自己又心软舍不得,陆浔停住了脚步,没再往卧室走,直接把她放到了脚边的地毯上。

这块象牙白的地毯是池乔挑的,厚实又柔软,陆浔整个人覆上去后,轻车熟路地边吻她边把手探进睡裙,这举动对池乔来说虽羞涩、更熟悉,她从未回应过,陆浔也没要求过,忽然听到他说“亲我”,池乔迷茫了片刻,才顺从地仰头去吻他的嘴巴,然而还未吻到,他早缓缓挤入了她的身体。

池乔被动地跟随着陆浔的节奏,隔了许久才彻底明白过来。

结束之后,陆浔放开池乔,伸手打开了一旁的落地灯。听到陆浔略微喘息地问“很疼吗”,池乔呆了一下,拉过他的外套遮住自己,摇了摇头。

陆浔嗤地一笑,曲起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子,说:“我疼。”

见池乔红着脸不肯抬眼睛,陆浔干脆把被她掐出血印的上臂递到她的面前。借着灯光看到陆浔上臂和肩上纵横交错的抓痕,池乔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的疼痛和不适。

“生气了?”

看到池乔再次摇头,陆浔笑了:“说句话听听。你这个样子,会让我忍不住想再欺负一次。”

第82章 第八十二朵

听到这句, 池乔终于开了口:“不要。”

陆浔凑过去、垂下头, 把额头抵在池乔的额头上,笑着问:“不要什么?”

见池乔噘着嘴白了自己一眼,他心情大好地问:“洗不洗澡?”

池乔点了点头,陆浔便起身去了浴室。这公寓小,洗手间也不大,可池乔还是装了个小小的浴盆, 秋冬的晚上她喜欢泡得香香暖暖的再钻进厚厚的被子。

陆浔放水的空隙,池乔站起了身, 方才她的注意力在别处, 几乎没察觉到,这会儿热辣的痛感反而明显了。站起来之后,她才发现白色的毯子上一片狼藉, 听到洗手间门处的声响,用脚踢了踢毯子,把它堆到了角落里。

陆浔走出来的时候, 恰好看到池乔的动作,他忍着笑用食指扣了扣洗手间的门,说:“水放好了。”

池乔是被陆浔抱到室内来的,拖鞋还在阳台上,她不想再去拿, 便赤脚往洗手间走, 洗手间里的瓷砖凉, 她正准备踮起脚尖, 立在门边的陆浔便把自己的拖鞋褪下,踢给了她。

陆浔个子高,脚是44码,而池乔是36,看到她瘦而白的脚踩在自己大大的拖鞋里,陆浔莫名生出了逗她的心思,抬起腿拦住了她的去路:“我的手臂被抓伤了,没法沾水,你帮我洗。”

池乔扁了扁嘴,两只手同时抱住他的胳膊,把他从门边拉到了洗手间外头,重重地关上了门。陆浔放的洗澡水偏凉,池乔喜欢烫一些的,立在浴缸边调了片刻水温,才脱掉睡裙,把自己泡进了热水里。

被温热的水包裹着,池乔整个人舒服了不少,脑子里却仍旧一团浆糊,正胡思乱想,忽而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怔了一下,立刻拉上了帘子。拉上帘子后她犹不放心,又补充道:“我还要再泡一会儿,你别进来。”

陆浔笑着“嗯”了一声,却仍是走了进来,池乔正要发脾气叫他出去,就见他立到了洗脸池边,拧开水龙头,在洗着什么。

洗手间空间小,没有装隔断,透过帘子底部看到陆浔光脚站在冰凉的瓷砖上,池乔怕他着凉,小声说:“你穿上你的鞋子,等下去阳台把我的拿来。”

陆浔答过“不用”,又问:“你平时都拿什么洗衣服?洗手液洗得不干净。”

“你在洗什么?”

“那块白地毯。”

听到这句,池乔的脸立刻红了,隔了片刻才说:“洗不干净就扔掉算了。”

“为什么要扔?这个有纪念意义,得留一辈子。”

“……”

池乔咬了咬嘴巴,没再出声,洗手间里一时间只听得到水声。两人都安静,时常待在一起各做各的事情不讲话,可眼下却和往日完全不同。

池乔在洗手间待到浴缸里的水变凉了才出来,陆浔把白地毯晒到阳台上,而后倚在床头等池乔。池乔趿着陆浔的拖鞋走到床边,不等他开口,便飞快地钻到被子里,整个人缩了进去。

陆浔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侧躺着看连头发丝都不肯露到外面的池乔,他低低地一笑,问:“后悔了?”

池乔不想陆浔误会,立刻摇了摇头,声音嗡嗡地说:“没有。”

“还疼吗?”

“不疼。”

“那为什么缩着不出来?”

池乔没作声。隔了两秒,她往外钻了钻,露出了额头和眼睛。她没有后悔,没有生气,更不是因为做这件事真的挺疼,就是还没回过神儿,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分辨不清的情绪中,想独自躲一会儿。其实除了没生气没后悔,她还有一点儿高兴。

陆浔把池乔的反常定义为害羞,她总是很乖,连这样的时候也不撒娇不任性,害他想哄一哄她都找不到理由。其实他没什么经验,刚刚有些鲁莽,本以为她要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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