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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先生[古穿今](161)

贺夜没提防这人居然说起这个话题,虽然有心再下这人的脸面,可心里又实在对这个话题好奇。

也不知是不是贺夜顺了贺绥对姓氏,贺夜心里又不自觉的对贺绥生出一片孺慕之情,贺夜的五官随着他慢慢长大,无意识的一点点起了些变化。

贺夜都好奇自己是不是在往贺绥那死胖子的模样靠近,贺峰一开始只是觉得贺夜白嫩胖乎的身形像弟弟小时候,如今仔细一看,五官上还真有点那个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对贺夜生出点好感。

等到贺绥洗完澡拉着条干毛巾往外走的时候就看见贺夜跟贺峰已经聊上了,小黑好奇的蹲坐在贺峰脚边仰头认真听着什么。

贺绥愣了一下,却也并不介意小黑跟贺夜亲近谁,只在三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笑了笑。

贺峰怕自己说的那些话被贺绥听了去,尴尬的站起身刻意板起脸对贺绥点点头,“我现在过去老太太那边看看,让多余的人离开后再过来叫你,你现在能把他叫醒吗?”

自然是正事要紧,贺夜突然感觉到有别的鬼气飘散,飘过去跟贺绥说了一声就消失了。

疗养院这边原本还有些孤魂野鬼,可不远处刚炸了一波天雷,孤魂野鬼早就吓得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这会儿正是干净得不能更干净的时候。

能鬼气还故意飘散引起他们注意的,除了自己鬼肯定没别鬼了,应该是周凯或者乌兄跟夏冬小汪等人过来了。

贺绥现在还有一点私事要解决,让贺夜过去说一下事情经过,也好让人抓紧时间引导舆论不要旁生枝节。

贺绥等了片刻就等回了贺峰,地上的道人也已经被贺绥弄醒。醒来后看见自己所在的地方,道人何等聪明,联想到贺绥的身份,只一个转念就明白贺绥带他来这里是什么用意,只冷笑一声,而后心灰意冷的愣愣出神。

万万没想到,跟条狗一样东躲西藏多年,千般谋算万般隐忍,最后还是落得干干净净成个普通人的地步。

贺峰看了一眼道人,“已经安排好了。”

贺绥点点头,将道人拎起来,道人当真是万念俱灰,可恨现在想要寻死都没办法。

当然,其实道人还是有点不想死的,死了还要去地府受罪,只一想想道人那颗想要不管不顾寻死的心就怯了。

道人浑身跟烂泥似的,贺绥简单给他擦了把脸,然后就拎包袱似的拎到了旁边贺老太太所在的房间里。

房间里此时没了旁人,只有一个头发稀疏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妇人。

老妇人坐在椅子上跨着脸,看见贺峰带着一个年轻人进来,那年轻人手上又拎个流浪汉似的人,原本就不高兴的脸更是沉了几分,”阿峰,你说的有事就是见这个人?见你朋友也就算了,怎的还有个乞丐?”

说罢还很是嫌弃的皱眉,手在鼻前煽着,似乎真闻到了什么臭味。

说实话,道人虽然看着是脏了些,可那都是被天雷劈的,还真不臭。

贺峰看贺老太太真没认出弟弟,心里又是一叹,语气更冷了两分,“老太太,这是阿绥,你嫌弃的这乞丐却是戊天大师,先前山上被雷劈的就是他。”

贺峰不想让贺绥为难的喊贺老太太,转头朝贺绥点了点头。

贺绥客气的冲贺老太太颔首示意,刚要用真话符让道人吐露真言,却没想到原本心灰意冷的道人突然翻身爬了起来,义正严辞叱骂贺绥一声“无耻凶徒!”

贺老太太吓了一跳,第一时间就站起身将贺峰拉到自己这边,房间里一时形成了贺绥单独一方另外三人一国的对峙局势。

贺峰反应过来后,脸色一沉甩开贺老太太的拉拽,贺绥却并不在意,垂眸看了一眼小黑。

小黑汪汪叫了两声,一跃而起轻飘飘落在道人头上。

说来也怪,小黑如今的体型不过是成年男人巴掌大小,动作也说不上多用力,可偏生就是如此,一落到道人那光溜溜的大脑袋上,道人却是如同承受了千金之重般瞪目缩脖,不过半个呼吸的时间,道人就被踩得趴伏在了地上。

这一变化叫贺老太太吓得惊呼一声连连倒退。

贺峰倒是还算镇定,毕竟之前就已经知道小黑不是凡狗,更别说这狗还是他家弟弟身边的。

贺绥语气从头到尾都一如既往的稳重内敛,“贺老太太且勿慌张,此人说是僧人,却是百年前一名道人,如今修为已被天雷摧毁,又烙下罪孽深重的印记,虽肉身化作凡人,却依旧是地府一大罪人,小黑乃地府神犬,对其有镇压之责。”

贺老太太这才算是拿正眼看了贺绥,越看越觉得这人眼熟得紧。

贺绥看贺老太太这番模样,自也明白对方没认出自己,虽然无心牵扯太多,却也老实的报了名讳。

一听这人居然是小孙子贺绥,贺老太太面上的恍惚之色骤然一变,刚要开口说些刻薄的话,却被贺峰一把抓住的手腕,力度之大颇为突兀失态。

恰好贺夜已经回来了,说是杨队长他们也来了,因为听说了这道人身上还有上百条人命,这可不是小案子了,已经带了几个警察准备过来拿人。

社协办只负责抓人查案,后面的事就转交警局。

贺绥点点头,转头朝贺峰道,“抱歉,这人马上就要移交到警局那边,时间恐怕不够宽裕。”

贺峰理解的点点头,贺绥弯腰塞了一张黄符到道人口中,道人刚才一听贺绥居然要把他送给那群警察处置,一时难以相信自己居然会落到被一群蝼蚁判定生死的地步。

精神恍惚间被塞了东西到嘴里道人也没有反应,不由自主张口说了三十年前就盯上贺家的事。

饶是简单知道了大致情况,可如今亲耳听到详细内情,贺峰面色冷硬非常。

贺老太太听到自己丈夫也遇见过这道人,可惜贺老爷子坚信梦中的仙人,对道人的忽悠丝毫不在乎,还直言贺家昌盛应该是他们贺家子孙努力创造,反而对道人一番呵斥,说他居心不良。

因着这番缘由,道人干脆动手弄死了贺老爷子,转而趁贺老太太眼看贺家败落之机,如此这般糊弄住了贺老太太。

道人却是没有对贺老太太下什么迷心智的邪术,不过是贺老太太心智不坚,又见了道人施展了一些从不曾见过的手段,于是当作圣僧深信不疑。

等到听说儿子儿媳居然是因为道人用了斑驳假气运所以后继无力遭了反噬才去世的,贺老太太已经遭不住打击跌坐到椅子里,面色惨白弱弱喘气。

更别提后面道人今晚让她装病骗了贺峰过来,竟是打着要把贺峰扒皮抽骨取血肉炼那什么气运的想法。

道人说完之后房间里只剩下贺老太太低声哽咽的声音,贺绥见周凯也过来了,不再多耽误,跟贺峰打了个招呼,拎着道人离开了。

房间里安静半晌,贺老太太突然抬头,“要不是贺绥带了气运来……”

贺峰骤然怒喝,“老太太慎言!”

贺老太太这会儿才注意到大孙子对她的称呼居然已经变了,心里惊骇至极,刚要说出口的话莫名胆怯的说不出口了。

贺峰此刻胸腔里一股子愤恨翻涌无处发泄,又想到之前贺绥问他的那句话,只觉得脸上如同被人大力扇了几巴掌,脸上烧得厉害,“阿绥前世有大功德,能够带着滔天气运投生到我们家,那是上天给的福运,爷爷梦里的人都说了,能保我们贺家百年繁盛,老太太如今还不反悔,真的要一错再错吗?!”

贺老太太听出了大孙子是在怪罪她,气急拍桌,“你居然怪我?我这都是为了谁!”

贺峰只觉心累,转身叉腰看着窗外的天空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声音冷静却莫名带着一股气势,“我不管你是为了谁,我只知道是您引狼入室,害了爸妈,害了阿绥,这些年还反过来把一切罪过都推卸到阿绥身上,害他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