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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先生[古穿今](210)

小汪站在石头旁边, 扭头看老村长正在召集他们带上保暖的衣物,准备一起去村口祖树那里。

夜伢村的村民世世代代都认为祖树是他们的守护神, 不管发生什么危险,他们最先想到的就是寻求祖树的庇护。

“咱们也要去嘛?”

夏冬挠脸颊,下这么大雨, 树下面不知道有多少山里的蚊虫往那里躲,而且处长还说祖树那里发现了情况,谁知道那树是不是也有问题?

要是有问题,他们现在这情况不是组团送温暖吗?

小汪一直沉默着,似乎在思考什么事,突然伸手接了一点雨水,最后甚至仰头让雨水冲到自己脸上。

“这雨水不对劲!你快点用你的眼睛看看!”

小汪虽然没有什么阴眼,可他心思细腻且性格谨慎,遇见什么事都率先持怀疑的态度去观察,这个雨水不是纯粹的透明,带着点黑,跟人直接接触之后甚至有一种微妙的浸骨的森寒。

夏冬被小汪突然这么一吼,心里也是突突的跳,赶紧凝神聚目,接着不远处村民们手里拿着乱晃的手电筒光往雨幕中看去。

就这么一看,夏冬吓得一骨碌从石墩子上滚到了泥水里,“全、全他妈是黑气!快走!”

夏冬跟小汪当即拉严了雨衣撒腿往老村长他们那边跑,“老村长,这雨水有问题,大家赶紧回家躲起来!这雨水碰不得!”

哗——

五十多名村民顿时闹成一团,手电筒光照到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是惊慌失措。

没有人去怀疑夏冬跟小汪说的话,因为迷信才是夜伢村的主流思想。

刚才老村长跟他们也说过,说昨晚来的那位贺处长是有大本事的,他们也亲眼看见了老村长今天气色很好,就好像一夜年轻了好几岁。

“那我们回屋里?”

老村长也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刚犹豫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话音刚落突然黑山又是一阵剧烈摇晃,那感觉真是天地都在晃动,老村长他们一群人全都晃得七倒八歪。

还不等他们缓过神来,只听哗啦啦一阵巨响,附近的几栋村民的房子竟是直接塌了。

这样的情况自然不能再回屋里躲雨了。

正当大家绝望地互相看彼此时,地下闷闷的传来一阵憨厚的声音,“唔,你们,去祖树那里,快点。”

这下别说村民们了,便是夏冬跟小汪都是听得一愣。

还是老村长他们最先回过神来,众人喜极而泣,赶紧互相搀扶着往村口那边走,“这一定是祖树显灵了!大家快点跟上!”

黑山听到这个话也不气闷,反正山上的一切都是它自己,村民们感谢祖树也是感谢它,能保护这些它特别喜欢的动物它就很高兴了。

老村长他们在雨幕里踩着滑溜溜的泥水地艰难的到了祖树那里,一群人走进祖树的树冠之下,只听见树叶哗啦啦作响,然后就是一层莹白的光幕闪烁着出现,以银杏树巨大树冠为边界线,下面的这一片空间居然没有下雨了!

老村长他们一群最年轻也要五十多岁的老头老太太们不顾泥泞的跪在地上满心虔诚的向祖树叩头。

夏冬跟小汪面面相觑,继而又想起了黑山其他几个村子。

“也不知道那些村子村口是不是也有这么一棵能保护他们的祖树。”

夏冬仰头看着高大的银杏树轻声感慨,小汪却抬手拍了拍夏冬肩膀。

夏冬不明所以回头一看,却是瞪大了眼睛,之间六群人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了村口不远处。

那些人显然也是被那个情况整懵了,不过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催促他们,六群人彼此看了看,发现大家都在,于是埋头赶紧互相搀扶着一个个都挤进了祖树的保护范围之内。

老村长看见他们来了,也是一阵欢喜。

有些彼此之间有姻亲关系的此时更是一脸高兴的跟彼此打招呼,所有人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们淮子村不是在黑山另外一边去了嘛?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

“我们也不知道啊,本来是地震了大家都跑出来,结果就有声音告诉我们说这个雨水碰不得喝不得,还要把我们送来你门夜伢村的祖树这里。”

“是啊,然后我们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突然出现在那边了,太神了!肯定是山神在帮我们!”

山神?

这个说法一出来,有些人就沉默了,虽然他们的祖先们传下来的神话里,都说这座黑山是有山神的,山神善良且热情,很喜欢保护大家。

可一代代下来,黑山给他们的却是从生到死的束缚,渐渐的,大家虽然不说什么,却都心里恨上了,觉得黑山根本就没有山神,而是害人的山鬼。

夜伢村的人说不出话来,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祖树保护了他们,可现在看来,从头到尾都是山神。

既然它要保护他们,为什么又要害他们呢?

“对了,既然说那雨水碰不得喝不得,可刚才我们所有人都碰过,沾了嘴唇也不确定喝没喝下肚,这怎么办?”

有个其他村的年轻人突然想起这个事,顿时一惊。

刚刚还沉默的人群一时间又起喧哗。

虽然活得艰难,可也没人就想死,不说其他六个村子的人那真是老老少少都齐全,还有不少小媳妇怀里抱着小宝宝,便是夜伢村的老头老太太们也是希望能多活几年,也好给儿子闺女们多换几年能够在外面生活的自由。

既然山神都说不能碰不能喝,那肯定是很严重的问题。

不如求求祖树?

有人心里生出这个想法,还没等说出来,突然头顶的枝桠上哗哗一阵响,然后就是一群银杏果从枝头掉落,轻飘飘的落到了每个人面前。

而在掉落的过程中,银杏果外面的那层皱巴巴果肉自动脱落消失。

夏冬跟小汪面前也各有一枚白得好似泛着一层荧光的银杏果。这下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祖树的意思是让大家吃这个。

大家也不耽误,年轻的牙口好的就直接咬开白果壳吃了里面的果仁,牙口不好的则在旁边找了石头敲开,有个怀里孩子还在吃奶无法进食这种果仁类食物的小媳妇一阵着急,她男人在旁边直接把白果咬开,取了果仁喂到孩子嘴里。

“祖树不会害我们的,既然给了小牙子,他就肯定能吃。”

小媳妇也知道,却也止不住担心,眼睁睁看着那果仁进了一个多月大的宝宝嘴里,竟是直接化作了一阵液体。

小宝宝顺利的咽了下去,末了还咂巴咂巴嘴咯咯笑了起来,似乎吃得很开心。

眼看大家都暂时没事了,夏冬跟小汪在旁边找了一根银杏树凸在地面的树根坐下,开始担心起他们贺处长了。

被夏冬跟小汪担心着的贺绥此时还在那条干燥的隧道中试图寻找些线索。

然而左右上下都是一样的,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尽头似的。贺绥眉头紧皱,也不知外面小黑跟生死薄如何了,贺绥按捺住着急的心情,深呼吸默念静心咒。

伸手手掌贴着“墙壁”,贺绥试图引气,这里却根本没有一丝气,看来他是被隔绝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了。

而这个封闭的空间,贺绥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黑水的内部。

可黑水难道不是水吗?为什么周围会是坚硬的石壁?还有刚才自己掉下来的地方,粘稠的液体具有腐蚀性,像食道里的胃液。

那么黑水不是水,是一只具有内部结构的生物?贺绥有些迷糊了,传说中的永川之水,不就是一条河?

难道他被常规的思维约束了思路方向?

不管怎么说,一直走下去是肯定不行的,贺绥看了看手里的清泉剑,还时没舍得莽撞的直接用它,反而先尝试用布包里的黄符。

可惜几张攻击性黄符才刚拿出来,上面原本鲜红的朱砂符字就瞬间失去了光泽。

看来这还真是在黑水体内,而黑水急需各种气来进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