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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先生[古穿今](212)

贺绥倒是并不是无法接受,就算眼睛看不见,他也还可用阴眼以气视物,虽然看什么都是一团团气,小黑身上是白色,生死薄身上是黄泉路的昏黄色,水是绿色,周围的树木山林也是绿色中带着黑色。

生死薄被小黑一顿乱撕,都懒得理这只真把自己当狗的家伙了,权当自己是在作毫无规律的过山车,一边跟贺绥说起当时的情况。

原来贺绥突然被黑水袭击,小黑跟生死薄都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东西隐匿的功夫那么厉害,到了近前他们三个都无人发现。

贺绥转眼就消失在了暗河的河水中,生死薄跟小黑当即就下水要追,可无色无味也无气,如何追?追哪里?

刚好神笔从水里跳了出来,示意自己能找到。

原来神笔已经在水中留下了自己独特的痕迹,只要那黑水出现过,神笔就能根据自己留下的东西顺着痕迹找到黑水。

可惜黑山因为要保护山上的村民,能够堵断暗河的力量越发薄弱,前后也只坚持了一个多小时就声音里满是羞愧的告知小黑他们暗河要打开了。

如此一来小黑他们一路追着黑水到了黑水河河底的一处深洼处,这才发现看起来不深的黑水河居然还有一个深坑。

小黑他们跟黑水缠斗,可惜那东西本身就擅长在水里攻击,隐匿功夫又无比厉害,小黑跟生死薄也是吃了许多亏,最后就呈现出了僵持状态,小黑跟生死薄抓不到黑水,黑水也伤不到它们。

“你从黑水头顶的那颗眼珠子里冲出来时神笔也找到了机会扎进了黑水的死穴,这会儿应该已经把黑水抓住了。”

生死薄这边话音刚落不久,水里就起了一层浪花,一支毛笔笔身上戳着一团黑水顺着浪花荡了过来。

神笔依旧没开口说话,只飘起来将那团黑水递到了生死薄跟贺绥身前,示意黑水已经被抓了。

那团黑水看起来也就巴掌大小,贺绥以阴眼也看见了一团漆黑如墨的东西。

那东西额头上还有一处残存的白,应该就是被他戳破的眼珠。

黑水神智还残存着,此时被抓又离开了水面,顿时瑟瑟发抖,看起来很是可怜。

然后在场的一人一书一狗却没有谁真可怜它,一千多年以来,这黑水可没少害人,这黑山都成了它害人的根据地了。

至于剩下的一笔?神笔偷偷压下一个想要往外面冒的饱嗝儿,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干,至于为何黑水被它戳着瑟瑟发抖?

还不是黑水奸诈狡猾想要装可怜寻机逃跑么。

贺绥问生死薄这样的存在该如何处置,生死薄哗啦啦翻着书页,最后在一页停下,“永川之水残余者黑水,一千二百三十二年前,一夜之间伤两百余人性命……”

那一页是刚刚才生成的命纸,上面全都是黑水这一千多年所作之孽事。

最后,生死薄声音严肃的念出毁去神智永生永世困于奈何桥之上受万鬼脚之践踏,话音刚落,黑水“吱”的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天空响起一阵雷鸣,没有天雷劈下,黑水的神智却已被雷鸣之声震碎。

原本还瑟瑟发抖的一团黑水瞬间安静了,生死薄跟贺绥告辞,“我现在要带它回去受罚,贺处长这里自己是否能行?”

如今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下了大半夜的雨也刚好停了,贺绥看了看周围,确定自己跟小黑留下就好,抬手摸了摸小黑脑袋,同时给小黑传音,“小心神笔。”

前前后后听了一遍,贺绥觉得有些地方实在是太凑巧了,比如他被黑水掳走之后神笔刚好就能靠着黑水出现过的痕迹追上来,比如说他刚刺破黑水眼珠,神笔就找到了另一处黑水的死穴。

或许神笔没有害人的心思,但绝对也没有救人的心思。

神笔只以为大家都看不出它的变化,却不知贺绥直接用的阴眼,且估计是因为阳眼受伤无法使用,贺绥如今用阴眼观物,比平时更为透彻。

贺绥眼中的神笔,腹内分明就还残留着没来得及化为己用的黑水之气的颜色,看起来就像一只白色的笔杆中灌满了黑色墨汁似的。

小黑耳朵动了动,跳起来躲在生死薄后面,趁着它不注意的时候一个扑腾就把生死薄按在了脚下。

小黑得意一笑,毫不留情的用嘴去撕,这画面简直太正常不过了,神笔根本就不知道小黑已经趁着咬生死薄的时候以独特的方法进行过短暂的交流。

生死薄一身狼狈气呼呼的带着黑水以及神笔开了黄泉门离开了,小黑摇着尾巴求摸,“我已经跟它说了,放心吧,那支破笔要是敢做什么坏事,我们可以直接抹去它的神智,让它老老实实的被我们用来写字。”

不过是因为万事万物除了受天道青睐生来就开了神智的人类以外,其他的存在要开神智实在太艰难,特别是本身就没有生命的物品。

就算神笔是因为曾经处于神君桌案上沾染了仙气,却也不是说开神智就能开的,当然也是经历了时间与磨砺。

否则若是什么东西沾上仙气都能开神智,神君仙女们还敢用东西么?

正是因为想着神笔神智开得不容易,所以便是天道要抹去一个生灵的神智也是极其郑重谨慎的。

贺绥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感觉身上力气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站起身,摸了一直挂在裤腰带上面的剑鞘,贺绥将清泉剑收入剑鞘,又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破布包。

谁知一摸之下才发现了不对,里面的东西居然全部都失去了效用,便是被贺绥养了一段时间天池内蕴有灵气的白果木罗盘都恢复成了当初刚买回来的样子。

贺绥知道这应该是在冲出来的瞬间被黑水自主吸去了所有的气。

包里的黄符玉珠玉符桃木珠等物都没了用,贺绥叹了口气,能活着出来都已经是阴差阳错了,若不是黑水贪图他血液里丰沛的气,转动同时兼具嘴功能的眼珠子过来,贺绥刚好伤到它的这个薄弱之处,怕是那支狡诈的神笔也不会迅速的“找到”死穴戳死黑水。

眼睛里还是有些刺痛,就像是被火炙烤一般。说实话,很痛,可对于此番多次死里逃生的贺绥来说,这种痛却并不难以忍受。

贺绥闭着眼,跟小黑一起走了一段路,结果发现实在太难走了,能看见气,却不代表能够像平常那般行走自如,至少贺绥无法知道跨出的下一步是否有石头土包或者坑洼。

“唔,贺处长,我送你上去吧。”

沉默许久的黑山含含糊糊的出了声。

因为用尽了力气,黑山也是刚刚才因为接收到了一股玄妙的暖意才突然醒来,然后围观了一会儿就发现这位除掉了黑水的大师好像眼睛不太好使,这才提出了帮忙。

小黑吓了一跳,原本它还想着要不要去山上叫夏冬他们的,可又不放心主人一个人留在原地,谁知道这座山上有没有野兽。

至于黑山?一直都没吭声不说,就算吭声了,小黑也不敢随便就把这种状态下的主人交托给别人,万一黑山从头到尾都是装的,又记恨刚才它啃了不少石头吃咋办?

不过既然黑山说要帮忙了,小黑也就不用纠结了,只管留在主人身边保护主人就是了。

贺绥坐在地上,喘着气笑了一声,“行,多谢黑山兄。”

黑山嘿嘿一笑憨厚至极,然后贺绥就感觉自己坐着的那块地迅速移动,小黑连忙跳到了主人脖子上挂着的布包里——虽然小黑说自己是男孩子,可上半身没穿衣服的贺绥还是拒绝有任何具有神智的生物跟他贴身相处。

且说早上的时候天上的雨停了,村民们不放心,又在祖树下面停留了一会儿,只听刚刚放晴的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阵闷雷,吓得村民们像是一群受惊的小鸡崽一样不安的挤到一堆。

跟村民们一样被吓到的还有黑山,跟村民不同,黑山可是知道那是黑水被抹去了神智受了审判,一时间吓得整座山都颤颤巍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