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离的恋人(8)
进了办公室，把手头工作处理的差不多了以后，范若青掏出一本有关双重人格的书翻看。自从知道肖胜彬一直隐藏的秘密后，他便买了这本书研究，但他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对于如此学术性的东西只能是看了后半句又忘了前半句，大多数时候所看的东西都伴随着困顿遗忘在脑海。
范若青被一个又一个曾经看到过却又忘了意思的术语弄得迷惑不解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他把书放下，揉了揉眉心才喊人进来。助理小文抱了一堆文件，看他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关切问道:“范经理是有什么心事吗？这些文件其实不急，要不您先放松一下再看？”
范若青接过文件摇了摇头说:“我一闲下来就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让工作把我淹没吧。”
翻着翻着看到某个熟悉的名字之后，范若青的心咯噔一下，猛地抬头看向小文:“跟洛少宇公司合作的事，是谁主动提出的？他们还是我们？”
“是前两天对方主动提出的，”小文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口气犹豫不定，“总经理也很惊讶对方的突然主动，不过还是很高兴，还说老天爷怎么突然扔了个馅饼砸在他头上。”
范若青皱了皱眉，继续问:“对方提过什么奇怪的条件吗？”
“基本都是很合理的条件，”小文老实道，“就等您面谈签字了。”
“这个项目交给别人去处理，我不会出面。”
“可是对方要求跟您面谈……”
大概是范若青的脸色太难看，小文的声音渐渐转小，最后直接没音儿了。
“要求我亲自去才行，这难道不算奇怪的要求？”
小文被范若青吓得不敢正眼看他，低着头说:“因、因为对方说对您久仰大名，又说您业务纯熟，对您信赖有加，我就没觉得这个条件有什么奇怪的……”
范若青冷静了一下，然后挥挥手叫她离开，还把写有洛少宇名字的文件放到一堆文件最后处理，以此来自我麻痹。
下了班范若青在肖胜彬放门前驻足了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门铃。虽然他家已经录入了自己的指纹，但因为不知道现在在里面的是一号还是二号，总觉得不能随意进入。
稍等片刻后，在范若青以为对方是二号并且不想理自己时，熟悉的声音却从他的身后传来。
“你站在这里干嘛？”
范若青回身看向肖胜彬二号略显冷漠的脸，原本想要由他安慰的打算立刻打消了。
“没事，就想看看我的胜彬什么时候回来。”
“父亲最近频繁联系我们，估计他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范若青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只是母亲的事情而已。”
母亲？“你们的母亲不是很早就……她回来了？”
“我不想站在这里谈这件事。”
“哦哦。”范若青理解地点着头，明白这里确实不是个谈家事的好地方，于是把手指按到解锁的地方，先肖胜彬二号一步进了门。
肖胜彬二号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可奈何，看他又一副没有自觉的样子，最后只能认命地进门脱鞋。
“你吃饭了吗？我还饿着呢，今天遇到了烦心事，都没心情出去吃饭。”范若青自顾自地换上自己留在这里的拖鞋，一边放好外套一边朝厨房走去，完全没有把这里当别人家的自觉，毕竟他跟肖胜彬在双方家里几乎每个地方都亲热过。
“你有什么烦心事？”出乎范若青的意料，肖胜彬二号竟然主动开口关心他的事情，他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就是我那个神经病前任，”范若青停下脚步有些烦躁地说，“他居然找到了我的新工作单位，还利用职务之便想要接近我。”
“你之前换工作就是因为他？”
“对啊，”范若青无奈地耸肩，“他这个人，控制欲特别强，就因为我给陌生的男人指路，他就怀疑我跟对方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还企图囚禁我。要不是我发现的早，大概已经被困在他家地下室里不见天日了。”
“你从哪招惹了个这么危险的人？”肖胜彬二号皱了皱眉，像是在为范若青担心。
“我俩是在吴轩的店里认识的，”范若青解释道，虽然不太想回忆就是了，“那时他还没表现出他的神经质，温柔绅士，又有情趣，咳，当然啦，这些都是过去的想法，我现在对他只有厌烦，没有哪怕一丝丝的爱意。”
在说到洛少宇曾经的样子时，范若青注意到肖胜彬二号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善，于是赶紧打圆场。
“……哼，你要是还对你的前男友有兴趣，我反倒有理由把你从他身边赶走了，真是可惜。”虽然他话是这么说，可范若青从他的表情上可看不出他觉得有什么可惜，反倒觉得他似乎还挺满意的。
“怎么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说我的事？明明我才是想要提问的那一个。”范若青适时反应过来，担心他是不是不打算回答自己的问题。
肖胜彬二号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叫他先去准备吃的，自己肚子饿了，想要边吃边谈。
范若青把筷子递给他，坐到他对面，在他伸筷子夹菜的时候用筷子夹住了他的。
“回答了我的问题才准吃我做的饭。”
肖胜彬二号收回筷子顾左右而言他:“你对你的肖胜彬好像没这样过？”
“你又不是他。”范若青得意道。
他放下筷子开始回答范若青的问题:“母亲离开父亲后遇到了一个男人，虽然跟父亲没有离婚，但跟那个男人一起生活并生了一个女儿。后来那个男人迷上赌博，欠了一大笔钱，还想把母亲和他女儿卖掉，母亲带着女儿逃了回来，似乎想要跟父亲复合。父亲不想见她，于是把这件事推给我俩处理。”
“那……你是什么打算？”家庭状况这么复杂，范若青很担心他，万一再分裂出个三号四号五号，自己大概会崩溃吧？
“我已经回答了你的一个问题，可以吃口饭了吧？”他故意卖关子道。范若青发现他很喜欢耍着自己玩儿。不过他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
“你吃你吃，多吃点好多回答我几个问题。”
“唔。”肖胜彬二号吃了一口菜，忽然皱着眉捂嘴，范若青紧张地看着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把饭菜咽下去，明显有些不高兴:“怎么这么甜？你把糖当盐放进去的？”
“没有啊，”范若青有些疑惑地尝了一口，对自己来说是稍微甜了一点，但是对于他的肖胜彬来说，应该正合他口味才对，“难道你跟我的肖胜彬不一样，不喜欢甜的？”
二号的表情就像夏日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上一秒还虽然冷淡却平静地跟范若青聊着天，下一秒就用看仇人的眼神一样瞪着他，还把筷子放下离开了座位。
“诶，你怎么了？你不喜欢就直说嘛，我哪知道你俩的口味会差这么多？”范若青也站起身来拦住他，“只不过是一道加了糖的菜，你不喜欢这道，可以吃别的，别的我保证没放糖！呃，汤我做了甜汤……不过我可以给你泡个紫菜汤，怎么样？”为了消除跟他的隔阂，范若青是头一回对人这么忍让。还好他还算识相，要是再跟自己犟，范若青可能就要把汤倒他头上来彻底做个了结了。
他把加糖的那道菜推得远远的，这是有多嫌弃？范若青回厨房给他泡了紫菜汤端出来晾着，然后小心翼翼地问:“别的菜可还合乎您的胃口？”
他微抬眼皮觑了范若青一眼，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继续之前的话题:“她并非真的想跟我父亲复合，或者她知道父亲不会答应她，所以她没跟我提复合的事情，只是向我要了一笔钱，大概是给他现在的男人还账的。”
“要是她男人还继续赌怎么办？你难道要一直帮她还钱？”欠钱的是他母亲现在的男人，又不是他母亲，说起来两人根本就是陌生人，肖胜彬完全没必要理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