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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在你心上(23)+番外

再下去是那副被收藏列入中国美术馆的《西安寻遗》

千年沧桑之古城通过焦黑尖锐的笔锋,写实的表现手法融入国画的写意,呈现出强有力的视觉冲击力的同时又不失悠远深长的意境。画的左下角是闲站在古城下抽烟的老人,他背景佝偻,整个人像是一个圆点似的定格在那里,存在感很弱。显然,对比经历千年沉浮丧衰的古城墙,耄耋老人也显得渺小。让人不禁想起那句“君不见,外州客,长安道,一回来,一回老”。

《人与石》里的人在和石头做了漫长的较量,经历了彷徨,挣扎,焦虑后,达到一种妥协,人卸下了英雄梦,呈现出对脆薄如纸的生命的认同,诚然,这样的认同被称为是一种“滑稽的酸楚感”。

《神像》里对宗教,哲学的图解,用弧线环绕的新颖方式呈现人类内在的欲望,痛苦在苦刑中逐渐被引渡。

《石窟》组图是一系列的石窟佛像和佛教圣地的风景画,以油画,水彩,雕塑三种表达形式完成。作品没有刻意地传递出个人情绪,没有恐惧,没有兴奋,没有特意的表现欲望,完全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以一种敬畏的心情去完成,呈现出原始的真与美。

……

慕一洵的作品不太多,但每一副都是艺术品,其中大多数被国内外知名,对外公开的美术馆列入收藏品,少部分列于顶级收藏家建立的私人美术馆中。

曾好手中这本画集里的作品也并非全部。

她虽然是艺术方面的“门外汉”,但作为一个大众个体,还是可以直接感受到慕一洵作品中呈现的力量。

尤其是想象这些顶尖的艺术作品的创作过程,仅靠那么简单的一双手,一笔一画,一心一意地化腐朽为神奇,传递给看者无限的想象,震撼和顿悟,牵引看者走入一个未知的深远世界,这样无形中的操纵力……曾好由衷地膜拜。

最重要的是,她似乎能感受到慕一洵的艺术表达方式和别人不同的在于,他对作品里描绘的万事万物有种敬畏,谦逊的心态,他不炫技,也不会刻意地用一种表现形式传递自己的个人情绪,他会在平和中给你带来一种深刻,他给你留有一定的空间,让你自己去感受,去经验,这是他给看者的尊重,他会引导,会牵引,但不会用自己大师的身份来主宰你的判断。

合上最后一页,曾好静坐着发呆了许久,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她好像有些理解为何夏奈每次提到慕一洵,眼神都会迷恋而炽热,只要是认真欣赏过慕一洵的作品,或多或少地,都会被他的作品“影响”到。

午休的时候,曾好跑去“求教”。

“油画的门槛是不是很高?”

慕一洵正在洗手,听到她的问题,轻轻拧上水龙头。

“不高,只要你有素描绘画的功底。”

“是这样。”曾好点了点头,“那素描要学多久才能学油画呢?”

“三年左右。”

“原来要这么久啊。”曾好意识到就算是当业余兴趣,自己都不够格。

慕一洵取下一块雪白的方巾擦手,转过来看她:“其实不学素描也可以直接上手,油画偏重的是对色彩的掌握和运用,如果只是兴趣的话,随时都可以开始。”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幼儿园开始就喜欢涂涂画画,小学一年级正式学国画,直到初中才接触油画。”慕一洵将方巾放回原处。

“果然艺术启蒙要从娃娃抓起。”曾好微笑,“我自己是晚了,我想以后如果有下一代,一定要早早培养他的艺术兴趣,给他买蜡笔和水彩笔,陪他画画。”

“让孩子自己决定吧。”慕一洵说,“如果他不喜欢的话,也不能勉强。”

“你一直一直都非常喜欢画画吗?”曾好脱口而出,然后就后悔了,这不是废话吗?如果慕大师不喜欢画画,会一直坚持吗?还是她其实想问,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商业环境下,他现在作画的初衷有没有改变过?

要坚持喜欢一样东西,其实是很不容易的,任何情感随着时间都会发生变化。

慕一洵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就在曾好意识到自己问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时,他才开口:

“不只是喜欢,应该说我一直都非常迷恋油画这种艺术形式。”

曾好抬眸看他,他清隽的眼眸,眉弓间无形中折射出一道细微却璀璨的光芒,他在说“迷恋”的时候,整个人的神情都变了,不似平常的清冷,凛冽,倒像是在说情话似的,沉醉在自己独占的那份情感中,熠熠生辉中带着一种难言的执着,坚定以及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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