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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过留声(60)


“女士帽子?”她转了转眼睛,“我想你这个朋友是女的吧,送你当作寄情的物件。”
“你怎么总想这么多?完全没有的事。”他语气平和地否认,随手拿起顶帽子,轻轻放在她头上,再看着她。
“怎么样?”她问他。
“没想到很适合你。”他凝眸地看了片刻,然后说,“喜欢吗?送给你好了。”
“不用了,既然是朋友送给你的肯定有纪念价值,你自己留着比较好。”她赶紧拿下帽子,放回原处,转而问他这些日子在途中有没有拍照片。
他去拿了相机给她看,她坐在藤椅上,一张张地翻阅,不知不觉中,他拿了一杯茶就站在她身边,低头和她一起看。
“我知道,这是土掌房。”她对着一张照片说。
“聪明。”
“那这是什么?”
“三坊一照壁,是那边民居的常见形式。”他简单解释了一些关于房子的构造。
“你只拍了房子?都没有拍吃的吗?”
“嗯?”
“看来你还没养成开饭之前随手拍照的好习惯。”她叹气,“我好想看当地美食。”
他回忆了一下,把自己在当地吃的几样小吃都告诉她,当听到鲜嫩的汽锅鸡时,她的两眼有了一道光,他看着她的表情,不由地问:“你不是刚吃过饭吗?这么快就馋了?”
“谁让你说得那么详细,又勾起了我的馋虫,我突然觉得你太适合去做美食节目了,连食物的原料和做菜步骤都记得一清二楚,放了几勺酱油都不忘,用词还很精准,听着让人流口水。”
“不,是因为听众刚好是你,我的话特别对你胃口而已。”
他的声音和微风一样,眼眸映照丝丝缕缕的金光,她不由地被电了一下,挪开了眼睛,低头继续看照片,偶尔余光瞟一眼右边,看见他垂下来的手臂,指甲修剪得很干净,边缘一层薄研,是长期握笔的关系,她想到这双手刚才为她烹煮了一顿饭,好像有些大材小用了。
从他的角度看,她的头发始终有一缕是飘忽不定的,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随着她移动脑袋而摆动,他有些看不下去,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抬臂轻轻地帮她顺了顺,她的发心很软,有阳光的温度,让他的指尖流连了两秒。
她看完照片后放下相机,抬头对他说:“钟言声,你知道吗?我每次来这里都会想起钟老师,很后悔当时没有去他病床前看他。”
“他是在睡梦中走的,没有痛苦,算是不幸中的至幸。”
“但是你肯定难过。”
“对,一开始无法接受,直到一年后的某一天,我梦见小时候的情景,他坐在书桌后,我推门进去找书,他摘下眼镜微笑地看我,然后地对我说,他要先走一步了,让我继续认真工作,多读书,早日成家,六十年后再去和他见面,梦醒了我终于接受他离开的事实。”
他很平静地陈述这些,但在她听来很伤感。
她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哑声说:“我不该问的,你别再难过了。”
“还好,都已经过去了,我不会让自己无止尽地难过下去,那样没有任何意义,我会继续好好地生活。”
这是一个成熟人面对生死的态度。
她忽然心念一动,鼓足勇气地对他说:“我想你应该完成钟老师的遗愿,成家立业,他不希望看见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她私心想试探一下,施逸说的话是否属实,他现在的心里有没有她。
“再等一等吧。”他说,“这样的事情光着急也没用。”
她的眼眸暗了下去,片刻后反应过来,这是他一贯的说辞,他始终没有想过结束单身,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心上人,她的心里瞬间涌上一阵明显的失望,一会儿后说:“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哦,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她说完转身走到桌前,披上风衣,拿起包就走,他很自然地跟上来,拿起车钥匙,决定送她。
“钟言声。”她回头,认真地拒绝,“你不用送我了。”
“没事,下午我有时间。”
“真的不用了。”
“我有车,送你回去很方便。”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忽地越发温柔下去。
她盯着他那双始终沉静如一潭望不到底的湖的眼眸,有一瞬间很难过,他以后会属于哪一个女人?不管是谁,总有一天,他的性格、才华、会照顾人、会做美味的饭菜等等这些优点都会毫无保留被一个优秀的女人拿走,如果是这样,何必让她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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