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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油瓶(77)

江伽找到她妈和陆叔叔,露了个脸,让他们安了心。此时午宴差不多该结束了。

下午宾客可以到酒吧俱乐部或者其他娱乐场所休闲,也可以回豪华套房稍作休憩。

可能久久不见出现的人让顾家大嫂有些烦躁了,明明约好的时间,也确定了他们昨天就已经到城里了,就连住的酒店都离这边不远,可这会儿人都要散了,却还没来。

她想着对方是不是临阵退缩了,但又觉得不可能,她是给了钱的,这事也就是一场交易了,那对母子就是再蠢也知道哪些人是不能耍弄的。

这时候她丈夫找她,让她下午自己带着孩子随夫人们休闲,他和几个好友去雪茄俱乐部放松一下。

顾大嫂没办法,只能咬牙想着一会儿下来问问下面的人怎么回事,也是她丈夫干的好事,从不漏点应有的权柄给她,顾家这么大家业,她手里可信可靠的人却并没有多少。

不然也不会消息这么滞后。

结果回头想找儿子的时候,才发现转便大厅一个影子都没找到,她甚至还让负责的人一起找了。

一开始她并没有多想,毕竟这里是陆家的主场,里里外外全是封锁严密的安全保障,她儿子又是陆家上下都熟悉的近亲,调皮藏哪儿玩去了有可能,出事是不可能的。

可整个大厅全找遍了,包括附近的洗手间休息室,用地毯式搜索都没找到人,顾大嫂才有些急了。

她这边动静也惊动了其他人,她丈夫,陆家还在厅内的江妈老陆,见希辰希延希,还有江伽和顾则北都围了过来。

顾其南道:“你在找什么这么着急?”

“昊昊不见了,整层楼都找遍了也找不到,问了老齐说他出门上厕所去了,可洗手间到处都翻遍了,让调监控现在也还没个回声。”

顾其南正要让她先放宽心,总不会出这栋楼,毕竟到处都有人把手,一个小孩子想单独出去考虑到安全也会有人上报的。

此时江伽却突然故作惊讶道:“哎呀!说起来我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过小朋友来着。”

顾大嫂一惊,用异常诡异的眼神看着江伽,就见江伽笑眯眯的。

脸上的表情是十几岁女孩子特有的朝气,但在她看来却无比的违和诡异。就像一个杀人狂伪装成小孩子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接着江伽就确实说出来让她毛骨悚然的话——

“我看到有个老婆婆和一个中年大叔在和他说话,当时还觉得有点奇怪,两位都不像会被邀请的客人呐。”

“可我想了想,咱们的请帖都是实名派发,层层检查才能进来的。应该都是陆叔叔的亲人朋友或者信任的生意伙伴吧?肯定不可能是什么可疑的人。小朋友会认识也没什么奇怪的。”

“我见识浅哈,但也知道皇帝还有几门穷亲戚呢,就觉得没什么好多心的。”

说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众人一眼:“那现在小朋友没找着,会不会就是那两人带走的?难道他们真的是可疑的人?”

最后看看着顾大嫂,黑黝黝的眼睛像漩涡一样看得人胆寒——

“没请帖肯定是进不来的,那到底那两人怎么拿到的请帖啊?”

此时,他们周围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第44章

顾家大嫂是一周前找上那对母子的, 本来这场婚礼定得也较为仓促,陆碪这是急着为那两母女正名出头呢,上门打了她的脸还不算,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煞有介事的高调张扬。

这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本来只是借着这机会在她那碍眼的小叔和陆家的关系中敲出一条裂缝。

那浑霸王可不是自己心里不舒坦就让别人好过的主,让他得罪了那对母女,即便和陆家十几年的情分,也抵不过下半辈子的枕头风吧?

她算盘打得不错, 按照一般逻辑来说这也没毛病。可没料到的就是对方根本不是任人戳弄的角色。

他顾则北多威风啊, 一个顾家还有一个陆家,谁不是平时都偏让着他, 在哪儿都横行无忌, 别说她这个嫂子,就连两家的当家的, 一不高兴还不是面子说下就下。

结果在一个乡下丫头这儿踢了铁板, 三番两次被收拾的狼狈。

事情自然没有如她预期的那么发展,而两家当家的自然也不是她这么个浅薄娘们儿能糊弄的。

顾家大嫂一开始真对江家母女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即便有着高高在上的鄙薄眼光, 但说真的对于陆碪再娶这件事她是乐见其成的。

可她自己也出身豪门, 是实业巨头阮家的次女, 虽然在兄姐的光芒下, 对事业毫无经营的她声名不显,但也不是一个农村女人就能让她低三下四的。

毕生罕见的奇耻大辱让她不敢把愤怒发泄在两个当家的身上,自然对准了毫无底气的江家母女。

顾家大嫂阮碧此时躲在休息室里,不停的拨打一个号码, 短短几秒钟的等待对她来说都是漫长的焦虑。

那丫头当时在大厅说出那番话之后,众人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严重性,虽然她的表述仿佛透露着未尽之意。

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把孩子找回来,他们没有惊动宾客,只两家人转移了一处地方,层层命令下发下去,警戒等级也一下子调到最高,安保系统以刚才无法比拟的效率飞速运转起来。

阮碧借着受了刺激的由头被扶到了单独的休息室——其实她也真受到了刺激,那小丫头字字句句都像催命符一样让她毛骨悚然。

电话终于被接通,她焦急道:“那对母子怎么回事?他们现在在哪儿?”

电话那头的反应也有点无措:“我们把人送到酒店附近,是亲眼看着他们进了大厅的。应该早就已经到现场了。”

阮碧心下一沉:“真的已经来过了?”随即她尖声道:“但是他们没有来现场,反倒是少爷不见了,有人说是被他们带走的。”

“昊昊的性子我清楚,怎么可能跟那种人走?他也不认识他们,你马上联系那对母子,不不信那小丫头说的。”

对方却为难道:“夫人,其实刚刚我们已经联系过两次了,但对方电话显示关机。不仅如此,老爷刚刚调派了人手已经开始从酒店外搜索了,我们察觉到不对劲,已经偷偷派了几个人进去找。”

“结果什么都没找到,那两个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阮碧脊背发凉,否定道:“两个普通人,其中还有一个行动不便的老太婆,你说你们找不到人?”

“不应该的,他们缺钱我已经承诺了给,也恨毒了那乡下女人,好好来吃顿酒就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

她打从心里不能接受是自己的计划把儿子推入虎口,她的命根子,一切的倚仗,所有谋划的核心,就这么因自己一时意气用事,下落不明陷入险境?

手下的人却告诉了她另一种可能,让她无从逃避——

“也有可能害怕陆家事后报复吧?那样的人,一路走上前看到这么多安保临阵退缩也不奇怪。知道这一走报酬就没了,临时起意绑架小孩子也不是不可能。这种人往往只敢对无力反抗的人下手。”

“普通人犯罪是没有规划可言的,往往就是脑子一热,有可能十分钟过后就反应过来自己根本兜不住后果。他们可能并不一定是瞄准了少爷,只是恰巧碰到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孩子而已。”

说完对方还分析道:“这种事最怕的就是碰到外行,这种临时起意没考虑到后果和扫尾条件的,比经过周密策划的还要麻烦。”

“因为有目的性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要摆明态度他就知道衡量筹码,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逻辑上也有迹可循。”

“但是外行——,凭着贪念和情绪做事的,就不要指望他能保持冷静,随时都有可能做出什么。”最后对方道:“但愿少爷别大吵大闹激怒他们,让他们更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