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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时不倦,甘来似你(30)+番外

作者: 折花儿 阅读记录

甘来似没觉得多痛,就是有些意外,有些失落,甚至有些意料之中。

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他是父亲。

还有一个女人是母亲。

但那又怎样?但那又怎样?但那又怎样?

他们不都放弃了我吗?干嘛还回头?

甘父看着甘来似的眼神,感觉里面满是谴责,抿了抿嘴,没说话,转身出了房间。

事实上甘来似的眼睛里一片清澈,满是冷漠。

医生在检查,而甘父走了出去。

“进去看看。”甘父对靠在墙边的大少说。

大少勾着唇,冷笑着,暗灭了烟。

“少抽点烟!”甘父皱着眉,说。

“嗯。”大少敷衍地点了点头。

“甘来珩!”甘父大声叫着甘来珩的名字。

回答他的是巨大的关门声。

甘父冷着张脸,没说话,转身离开。

甘来珩靠着门,没再点烟了。

“他怎么了?”甘来珩问身旁的一个佣人。

“大少好,”佣人弯了弯腰,“老爷刚把小少爷拉下床摔了下。”

“哼。”甘来珩面色嘲讽,“除了香姨和医生,其他人都出去。”

“是。”佣人们都弯腰向甘来珩致敬,走出了门。

“伤口怎么样?”甘来珩问医生。

“这个……高度不算太高,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就是有些骨折。”医生犹豫了一下,如实报告。

“呵,这叫小伤?也是,就他做得出来。”甘来珩依旧面色冷冷地,看了眼医生,“注意事项和香姨说。”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没看甘来似一眼。

对于这个弟弟,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还记得小时候的他,小小地一个,跟在身上喊哥哥,而现在……

哈。

可笑。

甘来珩将门“砰”地一声关上。

他不该回来的,在外面很好。

甘来似也没有什么伤心的感觉,只是有点预料之中的预料之中。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太过于预料之中了,完全是甘来似猜想中最坏的那一个。

“小少爷,您也别多想,大少他……也苦,这么多年下来,他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他没有任何恶意,他就是……不懂得怎么表达。还有夫人……夫人很喜欢您的,她每年都准备了礼物给你,其实大少也准备了,但自从老爷他……就没有准备了,您……哎,虽然很想,很希望您回来,但是……您不回来……更好。”

香姨笑了笑,继续说。

“还记得您小时候,小小的一个,就喜欢吃东西,大少爷怕您吃多了,又怕您哭,就每天陪着您玩,不让您有心思吃东西,但您饿了,他又是第一个着急的,记得有一次,您吃了个苹果,不知道是哪个懒东西,竟然没洗,就让您吃了,三更半夜的,您在房间里哭,就大少爷一个人听见了,他就自己打电话叫医生,还让您不哭,自己倒是忍不住想哭,当时多好,都没什么变化,如果……”

“哎呀,净是我说话了,小少爷,您想吃点儿什么吗?我叫小厨房的人给您做!”香姨笑了笑,慈爱地看着甘来似。

“……”甘来似看着香姨的眼神,这是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个对自己释放出善意的人,据她所说,我小时候在这里生活,和那位“大少”关系很好。

或许是这个眼神是久违的,是他在那个才认识没有多久就死去的女人身上所见过的,所以心才会软下来。

“你吃了吗?”甘来似问。他觉得这个女人很像母亲——如果一定要说谁是母亲的话。

“我……我……”香姨一直强忍着泪水,但就在这一刻,像是被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孩子给触到了心口,一下子,所有的坚强都放了下来,眼泪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甘来似身子僵住,手放在身体俩侧,不敢动,也不知道该不该动,任由香姨抱着自己,痛哭。

突然就想起年时倦了,他……在干嘛呢?

--

年时倦没干嘛,他在甘来似的门口又转了几圈。

一天了!

一天了!

草!

What’shappen

What’up

Where

草草草草草。

生气。

“哎。”年时倦又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就只是感受一下甘来似的感觉罢了,要真有人这么对他,他立马转身走人,这么一想,甘来似怎么能原谅自己呢?

啧。

还是不原谅算了吧。

不对……这情绪不大对。

还是该原谅的,毕竟……毕竟……我可是要带他吃遍超市的男人!必须原谅!

“所以求您了,开个门吧。”年时倦头抵着门,敲了敲,没动静。

年时倦感觉自己像是忽视了什么。

不对劲。

甘来似不至于这个样子。

昨天他的态度虽然不好,看起来也没有完全原谅,但是也不可能就这么躲在房里,不开门。

有点意思。

有点毛病。

甘来似不会这么没礼貌,虽然人冷冷的,但终归不会将我锁在门外锁这么久。

难道是他生病了?

有可能。

“有谁有这里的钥匙?”年时倦问自己。“草,找个开锁的算了。”

年时倦掏出手机,翻了会儿才翻到,然后就坐在门口,等着开锁的人上门来了。

生病了的话就带他去医院,但万一……是人不在呢?

我个智障玩意儿。

年时倦突然想起那辆来路不明的车。

上一次就让大哥查查,结果忘了问,现在倒好……

“哥!”年时倦说。

“怎么了?”年时灏很淡定。

“你查甘来似的时候有没有查到有人对他不利?我今天一整都没找到他人,昨天还好好的,来他家敲门也没有人应,我担心出了点儿什么事。”年时倦语速很快,开枪一样地打在年时灏耳边。

“……有。”年时灏顿了顿,说,“你说的那辆车我没查出什么来,倒是我发现了另外一件有意思的事,你不是说画展那天的晚上,甘来似被人堵了吗,我查了下,发现尤对那天来画展了,正巧,最近在查他,查出来发现……那些人是他叫的。”

“草。”年时倦很利落地爆了句粗。

“文明点儿。”年时灏说,“甘来似他真找不到?要不我叫人……”

“不一定,我也不是很确定他究竟在不在家,”年时倦声音里带着些烦躁,“等开锁的来了开完锁再说,尤对这件事……我来处理。”

“……行,”年时灏应下,又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说,“要是真找不到甘来似,一定要告诉我,我叫人帮忙找找。”

年时倦“嗯”了声,挂断了电话。

真他妈就是俩波人。

尤对……呵。

对付这种人,就该以牙还牙,不留什么情面,虽然现在就想弄死那个傻逼,但是……

年时倦转头看着门,叹着气继续等着,这开锁的怎么来得这么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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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会儿,甘来似就主动提出了见一见那位像是病中的母亲。

对此香姨倒是有些忐忑,一直在一旁絮絮叨叨着什么。

甘母独处一个房间,挺冷清的,就一个佣人站在一旁,甘父不知去向。

甘来似没让香姨开口,轻轻地打开了门,脚步轻盈地走到床边,看着沉睡中的人。

甘来似和她长得挺像的,眉眼处极为相似,还有唇,唇形如出一辙,但甘母的唇微微上扬,一直以来的病痛让她的唇色很是惨白,而甘来似的唇则是平成一条直线,只有偶尔笑得时候,才微微往上扬一扬。他的唇色也不重,淡淡的,但不惨白。

没有浓重的感觉,就只是心动了动。

但甘来似依旧看了许久的甘母。

他挺喜欢甘母的,她身上有种母亲的味道,像是太阳下晒了许久的被子,收回家,放在床上盖着睡觉,很舒服,暖暖的,带着太阳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