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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江湖飘呀(94)+番外


祁真刚刚迈进来就望见了屋里被布盖住的东西,估摸是机关,心里已经信了几分,正要细问,却见子桑瑜一把被中年人拉了过去,对方双目赤红,抓着他的肩膀道:“你怎会被乞丐欺负?还穿得破破烂烂?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出去讨饭?”
子桑瑜张了张口:“二叔,我……”
“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你……”中年人的嘴唇抖了抖,眼眶更红,接着放开他后退,开始脱衣服!
祁真:“……”
暗卫:“……”
祁真更加发懵,默默向暗卫缩缩,忽然觉得回房睡觉是个不错的选择。子桑瑜和青年没心思关注他们,齐齐上前按住中年人的手,青年劝道:“爹,您就这一件能穿的了,当了明天穿什么啊?”
中年人声音嘶吼:“不当难道要看着你们饿肚子,让小瑜为咱们讨饭么?!”
子桑瑜急忙道:“二叔,这不是有馒头了么?您看,有馒头!”
中年人动作一顿,立刻双目赤红望向祁真。
“……”祁真不由得又向暗卫缩了缩。
中年人大步冲过来,拱手深深地拜下去:“多谢公子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无妨,小事而已,”祁真终于找回一些状态,看看他们的样子,懂了,“你们盘缠难道被偷了?”
子桑瑜和青年同时沉痛点头,中年人亦是点点头,沙哑道:“其实也没被偷多少……”
祁真诧异不已,简单问了问,听他们说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当即吩咐暗卫出去买点好菜好酒,坐在椅子里望着中年人啃馒头,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青年尴尬道:“就是盘缠被偷了而已。”
“又遮遮掩掩?这一路也不嫌个累!”中年人怒斥,“我看杨公子是个好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祁真急忙摆手:“不,若有难言之隐在下便不问了。”
“没什么难言之隐。”中年人吃掉馒头,喝了口水,娓娓道来。
十年前子桑家遭逢大变,五位长老一夜之间全部暴毙,家主不知所踪。当时族里便由长子接管,只是长子生性怯懦,害怕也会被莫名其妙杀了,心惊胆战等了两个月也不见父亲归来,觉得对方凶多吉少,于是急忙变卖家产带着一群人远走他乡,自此退出江湖。
他知道兄长爱赌,以前有父亲管着还能收敛,如今父亲不在恐怕要肆无忌惮,所以在外地定居后,他便与兄长分家了。
他是个世家少爷,大手大脚惯了,一开始钱花得有点多,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样不行,便做起了买卖,可惜运气不好赔了,后来好不容易有些起色却听说大哥快把家里败干净了,族人纷纷求他庇佑,他自然是收了,再后来大哥开始卖女儿赌钱,嫂嫂一气之下更是悬梁自尽,他不忍侄女落在外面,便花钱赎了回来,而后又过了不久,大哥竟把唯一的儿子也卖了,他只得再次去赎。
“他卖的钱很快输光,便也自尽了,”中年人目光悲伤,摸摸子桑瑜的头,“这孩子我便一直养着了。”
十年,他要养这么一大家子,尤其做生意又赔了钱,渐渐捉襟见肘,近几年他们已经开始种地了。
祁真忍不住问:“为何不卖机关?”
“我们也想过,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大哥倒是很有天赋,可惜偏偏沾了赌,”中年人叹气,“当时父亲一门心思地培养大哥,对我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没学什么东西,何况家里那些重要的书籍都被父亲收着,我们走时一本也没翻出来,自然做不了这个生意。”
祁真诧异:“那现在?”
“这还要从两年前说起……”中年人道,那时他们机缘巧合下回了趟老宅,屋里的家具已经烂了,他们从腐烂的木头里翻出一个盒子,里面恰好放着一本书。中年人指着青年与子桑瑜道:“这两个孩子在机关方面很有天赋,于是我们就想到了机关会。”
他们研究了两年,弄了些盘缠上路,不求问鼎,只求占一席位便可,但他们以前到底是机关世家,架子得撑起来免得被人小瞧,所以各做了件新衣服,穿着来了,不过因为盘缠不多,他们一路上都尽量省吃俭用,能凑合便凑合,甚至还在破庙睡过。
祁真更加不解:“那贼怎会盯上你们?”
中年人默默把眼泪压回去,沉痛道:“他们以为……我们有钱。”
祁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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