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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5)

作者: 逢尔于邶 阅读记录

于是班主任更加满意了。

观察的人也多了,来的更加勤了。

差点就直接就地开始问卷调查 “是什么让你们如此优秀?求知若渴的精神?嗷嗷待哺的乌鸦?还是日渐流淌的江河?”

什么鬼????

这些东西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还是我读书太少??

第5章 第 5 章

张应也发现了陆景卿同学过于嗜睡的情况。

都怪位置太偏僻,前桌男生又高,还靠墙,平常居然没有注意这么严重的事情。

失职失职,可以拿来自我检讨了。

挺帅的孩子,怎的活像古代达官显贵似的软骨症患者呢?

于是当天就把陆景卿带到了办公室。

在林濯不解疑惑加担忧的的注视下,陆景卿缓步走出教室。

与之相较,十分淡定。

不知为何,跟班主任聊过后,陆景卿并没有对上课下课睡觉这件事有任何的反思与检讨,反而睡得更加肆无忌惮。

科任老师都视而不见。

又像是真的看不见!!!

导致林濯常常陷入无休无止的怀疑,

沉溺在,难道只有我能看见我同桌?同桌难道非人类??的莫名其妙的思想里。

周五下午体育课,林濯和九班的朋友打球,硬生生把陆景卿拉到旁边,介绍他的队友。

杨星开,王俊。

还想着打球给同桌看,试图让同桌自行发现运动如此的美丽,从而满心欢喜地加入焰止队。

球场选在学校门口旁,据杨星开说这是为了能一听见下课铃就能飞出校门买,烤,肠。全校独此一家,晚了就抢不到了。

非常没有追求。

陆景卿作为一个旁观者,觉得林濯那种耍酷意识很明显的投篮运篮动作简直辣眼睛,只好坐在一旁公用椅子上,看着校门口准备闭目养神。

一个头发花白地中年女人在校门口张望。

陆景卿正好抬眼看,带看清了那个人后

陆景卿忽然瞳孔缩了一下,面色发白。立马就站了起来,像是想向前走,但是又强迫自己后退。退了两三步直接向反方向飞奔。

不管不顾,

“刘阿姨,,,不,不能见她,我不敢见她“陆景卿缩在角落里发着抖颤着音小声道,

“我的错,,,我的错,,,都怪我,都怪我,,,别,别…说了…”

这一切恍惚的像梦。

梦中是一段被他故意视而不见的记忆,可能是被人为压抑得太久了,记忆非但没有消失,而是愈加清晰,丝毫不褪色。

他甚至还能看见那人脸上苍白得笑意,眼里淡淡得光以及柔软细碎发丝下的孱弱,像是刻在脑子里那样,无法凭着微弱的精神力去消除。

初中毕业,本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人最最欢喜疯狂的时候,自然是闲不住的。

他记得那天他约着朋友去和三中的球队打球。

打球这种事情,稀疏平常。

但他没有忘记,那天的赌注,是一盒糖,有些幼稚。

三中不近不远,十多二十公里的路程

朋友们先走,他要去接一个人。

这个人叫刘琛,打小就住在他家旁边,和其他小朋友不同,他记得,刘琛是苍白削瘦的。跟他人同岁,人却只有小小的一只。

妈妈总是跟他说,刘家的小朋友身体不好,让他多多照顾他,像个哥哥一样。

他的确比刘家小朋友大几个月。

他很听妈妈的话,刘琛没有朋友,只有他这个哥哥。

他知道,刘琛从小就心脏不好,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开心的大笑,也不能悲伤流泪。

连跟他说些有趣的新鲜事都要学会用最最平静的表情语气,生怕他大喜大悲。

小景卿不知听谁说过,人生来就是要受苦的,可刘琛要比一般人要苦的多,从不曾见过阳光,却比别人要期待阳光,更加热爱阳光。

他都知道。

印象里,刘琛常常在医院,直到初中,他的身体似乎好了些,陆景卿能够经常在学校看见刘琛。

陆景卿也常常在他自己走路回家的时候陪着他。

有一段时间刘琛非常高兴,他说他有救了,他以后可以跟着陆景卿去打球了。

初中三年,没有意外,陆景卿甚至都觉得刘琛可以像正常人那样大笑奔跑,笑到哭,再接着笑,无忧无虑,轻狂又肆意。

陆景卿是真的为他高兴。

可就在中考前,刘琛被送到了医院,事发突然。甚至都没有人看清刘琛是为什么倒下去的。

他没能参加中考。

只能庆幸,刘琛他现在出院了,应该不是很严重,现在是没事儿了吧?

陆景卿想。

刘琛说;“我想看着你和你的朋友们打球,哥哥,你带我去吧。”电话里的声音似乎比平时还轻,陆景卿听出了一丝小心翼翼。

“可刘阿姨刘叔叔不让你去体育场的吧?”

“没事儿,他们不在家,也不会再限制我的去处了。”

“那,好吧,你等着我,我现在在外面,马上就到。”他心一横,答应了。

他觉得刘琛过的不好,他会尽力满足刘琛的要求的。他绝不忍心拒绝的人,怕是除了妈妈之外,就是刘琛了。

陆景卿叫其他人先走,他说要去接一个弟弟。

那天看到刘琛时的记忆特别清晰,大概是那个少年太过于削瘦薄弱了,连嘴唇都是又白又薄泛不起一点点光泽。

唯一有光的地方就只有眼睛了,却那么微弱,仿佛摇曳的蜡烛被放在风里,明明灭灭。

四周的景都是模糊的,只有苍白的少年,眉眼清晰。

陆景卿在出租车里向他招手,刘琛上车坐到了他的左边。

和往常一样跟着刘琛说些话。

语言平静,淡若无情。

许是刘琛不想这样听故事,他说:“哥哥,你讲一个笑话,笑一下吧。”

陆景卿以为他好了,顿时喜形于色,“你可以,你好了?”

刘琛笑了笑并不说话,笑容里有着虚弱的满足。

陆景卿觉得,他以后要带着刘琛到处玩,把他以前不能去的地方都要玩个遍。

渐渐地似乎离三中只差一个路口了,他看着窗外,觉得阳光都灿烂了许多。

司机平稳着过十字路口,忽然,明明该停在路口等红灯地小轿车丝毫不见停留,直接冲了过来。

闪躲不及,出租车被撞离了原来地轨道。

陆景卿呆楞着,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等他被身上的疼痛拉回神智时,才后知后觉明白,这是发生车祸了。感觉到有人抱着他,护着他。

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到处都是红色,红的张扬,是血吧,他想。

手上身上还有温暖的液体流过,他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他能感觉的到,谁的身体哪里被破了个大大的口子,血流的越来越多,他开始用手寻找流血的地方,试图用手把伤口堵住,可是手能移动的范围非常小。

甚至不知道是谁受了这么重的伤。

可这不管是谁的血,都是要命的啊!

陆景卿顿时慌了,他想哭,想看看刘琛有没有事

他想叫刘琛,想喊救命,拼命的大喊大叫,可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只能开口发出微弱的声音。

绝望!!这可能是他出生到现在以来,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的词汇。

陆景卿叫不出来,只能抱着刘琛似乎不再温热的身体无声哭泣。只隐约记得妈妈告诉他,男子汉大丈夫是不可以哭的。

可他控制不住,他当时隐隐觉得,自己应该要失去什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景卿从医院醒来。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怎么到的医院,不知道刘琛什么时候被带走的。

他只记得一大片的红,白T恤上的红,白鞋子上的红。能入目的地方,到处都是红。

那么妖冶,无比刺眼。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顾,他只左手左腿骨折,脑袋上被撞了个不大不小无伤大雅的洞,完全能在假期间养的完完整整未经世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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