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海：“那你的建议呢？”
他说完盯着易翔，可易翔慢了一拍才回神，又是敷衍：“随便啊。我又没编制。而且他们找你了吗？”
肖海看着他失望叹了口气，摇摇手钻进被子道：“没什么。我还是自己想吧。”
就是因为联盟军至今没有给他发出任何的通知和指示，仿佛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他才有了一丝丝动摇的心。
他给联盟免费打一辈子工，也赚不回他丢失的龙吟。
这都是因为谁！因为这些个没心没肺的人！
他只是一个负责联络的飞行员，现在的情况要他怎么好开口？
从C区被突破，救援到E区，只不过才一天的时间，但波澜壮阔的，觉得特别漫长。
也许是心里装了太多事情，睡得不安稳。卡兰特脑袋昏昏沉沉，仿佛失重一般在漂浮。
能清楚明白自己是睡着了，但身体却动弹不了。思绪从梦中连接到了这里，这情形像鬼压床。
可是，眼前的场景特别清晰。这感觉，透着一股熟悉。
耳边还是那道声音。这一次，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话。
“——卡兰特，你见过星辰吗？你见过天空吗？你见过世界吗？”
卡兰特想，她见过。
她头顶着的，就是天空。
世界？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每个人用尽手段活下去。或许冰冷，或许温情。不同的眼睛，能看见不同的景色，这就是世界。
卡兰特抬起头，却只看见一片逼仄的天花板。
白色的灯光，忽然一闪。仿佛灯丝被烧毁，房间内陷入黑暗。
然后，慢慢亮起几束微光，她站的地方变成了街头。
月光被飒飒狂风席卷而来的乌云遮蔽。
夜空广阔的没有尽头。
没有闪耀的星辰，只有无边的苦雨和凄风。
雨点从上面打落，似乎落进她的眼睛里。视线被水晕开，开始模糊。
“——卡兰特。你见过希望吗？”
“人类追求的究竟是过去，还是未来？”
现在。
自我救赎的现在。
拿什么漠视现在去展望未来？
最后一句平淡而清晰。
“——卡兰特。你终于回来了。”
卡兰特猛然惊醒，整个人僵硬的一弹，睁开眼，半天回不过神。
她狠狠喘着粗气，能看见天花板上灯具的轮廓。
感觉一股阴冷的风从脸上拂过，扭头一看，阳台的玻璃门没有关紧。忽然刮起的风将窗帘吹得猎猎作响。
玻璃窗外，闪着灯光的城市，透露着繁华和安定。
这是一座不夜城。
第52章 求职
卡兰特半夜醒来之后, 过了很久才睡着。第二天被外面的光线照醒, 还在想自己昨天看见的是做梦还是现实。
“你吓死我了卡卡。”陈久从床上坐起, 揉着脑袋迷糊问道：“你会梦游吗？”
卡兰特活动了一下关节，挑眉：“你才是梦游了吧？睡糊涂了吗？”
陈久：“咦？那你昨天晚上起来干嘛？”
“给你关门！”卡兰特怒道，“你进来的时候不关门, 大半夜吹风进来都在我身上！”
“哦……”陈久傻笑道, “是吗？”
她从床上爬起来, 去厕所洗脸。卡兰特已经去隔壁喊另外两人。
肖海昨天睡的挺早，但是易翔沉迷光脑不能自拔, 被喊起床的时候整个人还处于萎靡不振的状态。
易翔蒙住头说：“师父，起床做什么？反正也没事做。不如再睡一会儿？”
卡兰特一手扯住他的被角：“去吃大餐，好久没有享受了。”
易翔虎躯一震, 从床上跳起：“真的吗？！”
“真的, 金钱对我们来说如粪土。像我们这样经历过生死的人, 还在乎那一千两千的？不管怎么样大家都累了，应该犒劳一下自己。”卡兰特扭扭脖子说, “而且我们不是还有丁格吗？离饿死还有很长的距离？”
易翔将信将疑道：“真的吗师父？”
卡兰特一脚踩上床单：“我骗过你吗？”
易翔摇头。
卡兰特不屑一指。易翔迅速接过旁边的衣服给自己套上。
肖海在一旁期待道：“真的吗？一千两千不是钱？”
“我们在外面那么长时间, 有用过钱？”卡兰特甩了把刘海，“钱算什么？能吃吗？”
肖海和易翔在五分钟之内把自己收拾完毕，然后跟着卡兰特出门。
两人一脸灿烂的站在宾馆门口, 面向马路猥琐微笑。
陈久惊悚道：“他们干嘛这么兴奋？”
卡兰特：“因为即将去做一件幸福的事情。”
易翔掏出光脑：“去哪里？市中心的一向贵又不实用。我们看一看评分，不如吃自助怎么样？”
陈久提提背包带，懵道：“什么自助啊？不是去买衣服吗？衣服还能自助？”
“还要买衣服？”易翔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说道：“对对对, 还没有冬天的衣服。”
肖海：“一万一，省一点省一点。晚上还要住宾馆。”
陈久一脸懵逼。
卡兰特率先背着包向前。另外两人看着她，亦步亦趋的跟上。
卡兰特也不看导航，就自己一路闷头走。
易翔看着觉得不大对劲，跟了半条街，正想喊住她，就见卡兰特停在一家面店的前面。
“面店？”易翔说，“不是说好了大吃一顿吗？”
卡兰特：“吃。打完工随你吃。”
众人震惊道：“打工？！”
卡兰特淡定的拍拍手：“当然打工。只进不出怎么行？我们这里有四个人，还想一起饿死吗？”
肖海想说还有一万一，憋了憋，在卡兰特的眼神下改口弱弱道：“我是有联盟编制的人。”
卡兰特轻轻一瞥：“你还是个欠联盟钱的人。”
肖海立马端正态度道：“我干。”
卡兰特推门进去。现在是上午十点左右，不早不晚的，店里没什么人。入目只有一个清洁智能机器人在打扫卫生、
卡兰特咳了一声，放声喊道：“老板！老板！”
柜台后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擦着手道：“点餐吗？点餐在这里。”
他指着一个自助面板示意，就要重新进去，卡兰特又喊道：“你们缺服务生吗？”
老板：“我们不缺。”
卡兰特：“送餐呢？”
老板指了指清洁机器人。
卡兰特：“洗碗。”
老板还是指着清洁机器人。
卡兰特深吸一口气：“厨师总要的吧？！”
老板：“我们选用最高端的机械烹饪。”
卡兰特靠在桌台上：“那你们什么是需要人工的？”
老板嘴唇微张：“顾客。”
众人：“……”
看样子是夭折了。
“那好吧。”肖海摸摸肚子，“我想吃大排面。”
易翔：“我想吃猪肚面。”
陈久试探性的看了眼卡兰特：“我想吃红烧牛肉面。”
卡兰特扯扯衣角：“我想吃爆浆芝士鸡肉卷。”
老板一一在面板上记下，闻言抬头道：“爆浆芝士鸡肉卷没有。”
卡兰特：“那真是太可惜了。看来我们真的不大合适你的店，再见。”
众人：“……”
一行人跟在卡兰特背后走出大门。徒留下老板风中凌乱。
四人又紧接着去下面的店铺求职，这样一间间问下去，一直刷了二十几家店，结果如出一辙。
不是对方不需要人手，就是看不上他们。
毕竟怎么说，除了肖海，他们都是一群没有大学毕业证书的人。而且专业五花八门，没有工作经验，极端不适用于服务行业。且非科研院本地居民，拒绝招收。
而肖海，他不适用于除飞行员外的所有行业。
众人感受到了求职的壁垒。
站在灰尘飞扬的街头，捂着肚子享受一缕暖风。
易翔委屈巴巴的看了卡兰特一眼，没敢说话。
肖海叹了口气道：“想吃大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