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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荐河山(115)

“嘘你大爷!”

“你也识相点吧,叶郎中是什么人?陛下正是赏识,多次召见。加上朝中诸人皆知他的人品,岂会轻易动手打人?显然是怒急攻心,难以忍受,才会出手教训。那这事是谁的错呢?”方拭非遗憾道,“你平时不好好做人,自尝恶果了吧。所以还是得意不得啊!”

赶到的禁卫军声音冷冽道:“尔等何人?为何在此地喧哗动手?”

叶书良提醒他们向后看,三人才发现顾登恒跟王声远已经站在书房门口,正瞪着大眼看他三人打成一团。

叶书良跟方拭非过去帮忙将人架起来,陆仲深惊慌道:“你们想做什么!”

方拭非:“带你去面圣啊。”

陆仲深蹬腿:“松开!松开我!你手上这是什么劲儿!”

“好好说话啊,陛下近日心情不好。可别自找苦吃。”

陆仲深:“凭什么!”

禁卫军随他几人一同过去,沉着一张脸,与他们保持着距离。

“嗯?”顾登恒失态拉了旁边的人说:“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王声远眯着眼睛,用力看了片刻,迷茫道:“陛下您说什么?臣最近这眼睛是越来越不好使了。”

顾登恒嫌弃拍向他的手臂:“哼!”

三殿下抱着孩子沉默不语。

这边两句话功夫,方拭非等人已到眼前。

三人重新分开,向几位行礼。

顾登恒本想当自己看不见,三殿下抱在怀里的小公子,却是已经开口道:“陆郎中,他们为何要欺负你?不是说好了,要有人欺负你,你就说是我的朋友吗?”

顾登恒下巴一点,冷漠问道:“你们方才为何斗殴?方拭非,朕以为你有悔过之心,不想还如此狂妄,敢在书房前面动手!”

方拭非道:“陛下误会了,哪有斗殴?不对,是哪敢斗殴?不过是我几人一见如故,所以玩闹间失了分寸而已。是吧陆郎中。”

陆仲深瓮声瓮气地应道:“呵。是。”

顾登恒不信,点道:“叶郎中?”

叶书良:“并无要事。”

顾泽列干笑道:“真是年轻气盛,可也要分得清场合。陆郎中,往后不可如此。”

陆仲深连忙告罪。

顾登恒扭头,对着小公子道:“来,潜儿,你先到别处玩了,爷爷待会儿再去找你。”

顾明潜眼珠一转,奶声奶气地说:“爷爷,我想要骑马。”

顾登恒正想要身边的千牛备身去帮忙安排准备,顾明潜左右看了一圈,已经指着一人道:“我想要他陪我一起玩!”

众人皆看向方拭非。

方拭非挑眉。

顾明潜:“我就缺一匹,你来给我当马。”

“方主事乃朝中官员,岂能容你折辱?休得胡闹!”顾泽列直接将孩子放了下去,冷声批评道:“去。不可多言。”

顾明潜落地瘪着嘴,一双眼睛委屈至极地看向顾登恒,抓住了他的衣摆。

“方主事如今待职在家,数月未曾复职,是否还为朝中官员,也很难说吧?”陆仲深说,“何况小公子身份尊贵,只是起心玩闹,何来折辱一说?”

顾明潜:“那我就想让他陪我玩一会儿不行吗?”

王声远绝望捂住额头。

三殿下看向顾登恒,对方闭了会儿眼睛,不出声,似乎是默认。

方拭非亦低垂着头保持沉默,顾明潜走过来,指着她问:“你,肯不肯?”

第90章 豆子(10.25日更新)

方拭非抱掌作揖,朝几人敬道:“小公子果然胆识过人。不过下官不敢相从, 下官四体不清, 四肢纤弱, 连个子也矮了陆郎中半头, 若是给小公子做马,怕摔着了贵人,这可如何担待?”

“我不过是想和你玩一会儿,是我喜欢你,何况骑马摔下,能受什么伤?我真马都敢骑,你这样的矮马有什么骑不得的?”顾明潜不依不饶地抓顾登恒衣角, 跺脚撒娇:“爷爷爷爷!你快让他答应我呀!”

方拭非继续道:“所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小公子这般人物, 更应该谨慎而为。小公子说不会受伤那是小公子以为, 可要真出了事,下官却难辞其咎。恕下官直言,这世间小公子能找到成千上万个给您做马骑的人,为何非要找一个玩不痛快的人?”

“我不要听你说!”顾明潜耍赖道, “你就要你陪我玩儿!”

方拭非继续缓缓道:“所谓君子不以言举人, 不以人废言。小公子既然不听下官说话,就是看不起下官。既然已经看不起下官,又为何要下官同您玩乐?”

陆仲深:“方主事可以了吧。小公子年纪尚幼,即便懂得那些道理,也争辩不过你。你又何必搬出大道理教训人呢?公子既然想与你玩闹,你就听从便是。在陛下面前还左右推辞, 心中究竟是什么打算?”

方拭非之前一直低着头回话,他一开口,立马昂起头大声回斥道:“此言差矣!小公子乃皇孙贵胄,将来前途自不是我等可以比量!陆郎中您身为司文郎中,就应该明白,‘业精于勤而荒于嬉;行成于思而毁于随。’的道理。岂可纵容小公子嬉闹,而不顾此事影响?”

陆仲深:“哪来这么重的影响?你方主事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方拭非:“天底下能做牛做马的人有几人,进士科头名又有几人?方某的确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不过倒是愿意与陆郎中比一比。”

顾登恒挥手打断他们道:“好了,你们跟他扯,扯到明天也扯不出自己的理来。行了,先这样吧。朕还有事要与他商讨。潜儿,你先下去玩儿。”

顾明潜看他表情,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胡闹,乖巧道:“爷爷对不起,我就先走了。”

顾泽列原本想留下来,顾登恒故意支开他,让他去后宫见见自己母亲,而这边还有事要与户部诸人私下商议。

顾泽列称是,得了允许,便往后宫过去。

陆仲深有事要禀,不过不重要,顾登恒就让他先说。

王声远趁着陛下转身进去的空隙,灵活蹿到方拭非身边,对着她脑袋重重一拍。

方拭非捂着头瞪他,王声远无声做着口型,气冲冲道:“看什么看!你小子疯了吧!书房前也敢闹事,还这么点功夫!”

说完又拍了下叶书良。

不用提示叶书良也知道他要骂什么,所以老实地受了。

方拭非转头就去拍陆仲深。

陆仲深茫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要找方拭非报仇。

“陆郎中!”顾登恒在前排道,“你这呲牙咧嘴的做什么呢?有事快说。”

陆仲深一股气在胸口快憋炸了,收回视线,用指甲抠着手心让自己冷静,然后将编纂进度汇报了一下。

顾登恒评价了两句,算作同意,让他回去照计划做事。

陆仲深一走,书房里总算没有不相干的人了。

顾登恒中气十足地一喊:“方拭非!”

方拭非立马应:“臣在!”

顾登恒说:“你还真是口才卓越,我看谁也说不过你。”

方拭非说:“遇上能讲道理的人,才可以讲道理。但遇上不讲道理的,臣纵然是诸葛在世,也没有办法啊。”

“你是说朕不讲道理了?”

“陛下,您这问题,臣实在无法回答。是也可否也可,不全全看陛下喜不喜欢我了。”

顾登恒说:“朕看你不顺眼。”

方拭非:“陛下您说得是。”

“呵,”顾登恒真是少有见到这种打蛇随棍上的人,“既然说到讲道理,那朕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先前说要对民公开运河,你就说出开水道的二十条好处来。不可重复,说得好,朕可以当你是忧心国情,原谅你这一次。”

方拭非正要开口,顾登恒又抬手阻止她。

“不用现在告诉我。现在你肯定有理由推脱。”顾登恒说,“朕不想听你油嘴滑舌,此事正正经经。你回去好好想想,汇成奏章递给我。现在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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