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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祸(28)+番外

又或许,爱情本来就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她这顿饭差点吃得胃疼,吃完以后她表示要下楼去散步消食,宋峥清没跟她下去,而是说:“我收拾一下。”

他已经主动站起来收拾碗筷,就算是有洗碗机,这也不是一个轻省的活儿,孙晴好很好奇他可以坚持多久,因此干脆不做声,拿了钥匙下楼散步去了。

这是一个著名开发商建造的楼盘,环境和配套设施都很不错,绿化做得很到位,晚饭后有不少人在楼下的林荫小道下遛狗散步。

真是无巧不成书,孙晴好走到一半的时候,正好就看见那个女人坐在长椅上发呆,她想了想,走过去和她打招呼:“真巧,又是你。”

她便抬起头来,看起来眼睛红红的,她连忙擦干眼泪,若无其事说:“是你啊,是很巧。”

一天遇见三次,可见是上天要她们认识。

孙晴好装作没有看见她的眼泪,在她身边坐下:“吃多了,散步消食。”

她感念孙晴好的不多问,和她有一搭没一搭聊起天来,一来二往的,孙晴好也就了解到她的事情,她和丈夫新婚没多久,两家人凑了钱付了首付,她现在是在一家公司上班,是都市里典型的白领女。

关键是,她的名字叫方学心。

“雪心?”她一开始还故意说错,方学心果然纠正她:“是学心,不是雪心。”

孙晴好夸赞道:“这名字取得好。”

方学心自嘲地笑一笑:“有什么好的。”

“向学之心,比较别致。”

方学心想说什么,但是她丈夫却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也顾不得有人在,喘着气说:“学心,我错了,你别闹了好不好?”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味道,孙晴好立即起身告辞:“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方学心也不想自曝家丑,什么话都没说,抿着嘴就回大厦里去了,孙晴好还听见她丈夫一直在解释什么,可是方学心却一副不想听的样子,埋头疾走。

多半是夫妻吵架了,这种闲事还是少管来得好,不过……

她心想着,总觉得这件事情巧得过分了,因此一回去她就问宋峥清:“你什么时候买的这房子?”

宋峥清显然是对她突如其来的疑问有点奇怪,却还是答道:“大概是三四年前吧,我总要在市区有落脚的地方吧。”

方学心是一年前才搬来的……那就是巧合咯?再说当初何楚韵提到的方学心也未必就是那个女人,她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那个女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化了妆算挺漂亮的,打扮也得体,身材也过得去,可是有牟若水这样的女神在前,好像也算不得什么吧。

也许是她想多了。

宋峥清好像又准备泡茶了:“喝茶吗?”

“大晚上喝茶你是不睡了吗?”她一脸诧异地反问。

宋峥清想了想,居然收了起来,转而倒了杯白开水:“说的是。”

孙晴好后知后觉发现好像他不睡对自己更有利一点,可是话已出口再也收不回来,她只能躲进卧室去上网看电视剧。

看了几集,还是牟若水的剧,关键是连载到一半没了,而是卡在最关键的地方,孙晴好一时如鲠在喉,出门倒水,顺便绕道书房去看了看宋峥清。

他在写字,用钢笔在雪白的纸笺上一行行写下来,横竖撇捺都在最好的位置,无一不让人觉得端正流畅,舒服极了,他握笔的手也是好看的,而姿态是那么从容,好像千万句话自笔下娓娓道来,不疾不徐,就是那么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孙晴好不禁想起从前古人说什么“窗内人于窗纸上作字,吾于窗外观之,极佳”,那时还不信,看人写字有什么好看的,现在才明白,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让人看了就觉得好看,此时未必是良辰,可此景却堪称美景了。

她靠在门扉上,这么看去,看不清他写了什么,可是这并不妨碍她看得入神,甚至于她不禁猜测他会写什么呢?

是不是什么“见字卿卿如晤……”

孙晴好看了会儿,正要转身走,却见一阵风吹进来,吹落了他案头的一张纸,她也没当回事儿,走过去拾起来,漫不经心地一瞟,却猛地愣住了。

那是大约半张A4纸大小的素笺,但是纸质较厚,颜色素白,在左下角有道暗纹,隐隐约约看不大清楚——当然她也没仔细看,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上面的几个字吸引了。

赵栋,受贿、贪污

囚。

一共七个字,她狐疑地看了好几遍:“这是什么?”

“随便写写。”他不动声色。

孙晴好把这张纸重新压在镇纸下面,痛苦地挣扎了一番以后决定,她还是别问了……好不容易坚持那么久不知道他的身份,功亏一篑就不好了:“镇纸挺漂亮的,好像是神兽?”

宋峥清的这个镇纸做得相当精致,通体漆黑,不入手不知是什么材质,被做成了独角兽的样子,可和漫画里的纯白温柔的独角兽不一样,这只独角兽虽然有一只角,但是看起来像是一只咩咩羊,但是怒目圆睁,表情很凶狠。

但是她莫名看出了萌点:“长得怪可爱的。”

宋峥清温柔地笑了笑,柔声道:“这是獬豸。”

孙晴好伸出手指在獬豸的脑袋上戳了戳,宋峥清忍着笑,心想幸好没告诉她这玩意儿象征着什么。

幸好她玩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你刚才在写信?”

“算是吧。”他模棱两可地敷衍了事,显然不愿多提。

孙晴好也就没有问下去,她有个好处,她如果不是存心想和谁做对,一般都比较善解人意——就是这一点宋峥清没怎么体会过就是了,也不能指望她对这么一个欺负过她的人多和颜悦色吧?

可以理解。

只是这么一来,话题又断了,颇有几分无话可说的尴尬,孙晴好转身要走,结果宋峥清喊住了她:“等等。”

“什么?”她回头。

宋峥清欲言又止。

☆、第23章 设局

孙晴好是无语地回卧室洗澡睡觉的,宋峥清刚才犹豫了半天,居然问她:“你怕打雷吗?”

当时她心头一跳,但却装作很惊讶地问:“打雷?我为什么要怕打雷?你问这个干什么。”话多,有的时候就意味着心虚。

宋峥清深深看她一眼,没有戳穿:“没什么,好像快打雷了。”

“哦。”她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去睡了。”

睡前她还特地看了看窗外,然后把窗关了,觉得宋峥清大概是耍她玩,这雨都没下,怎么会打雷呢。

她心安理得地睡着了,睡着比较安全,宋峥清大概是知道她对没意识的时候被欺负的事儿有心结,一般她睡着了他是不会来骚扰的。

看到卧室的灯灭了,宋峥清在书房里静坐片刻,打开了书柜的机关,庞大沉重的红木书柜无声地移开,露出一道暗门,他推门进去,看到有个年轻斯文的男人坐在那儿听苏州评弹。

他走过去把电视机给关了。

那个男人睁开眼:“你来了啊。”语气随意,像是和他非常熟悉,“哄好那小妞了?”

宋峥清在他对面的明代雕花红木椅里坐下,管家低声问:“先生喝什么茶?”

“不喝茶了,水就行了。”宋峥清把一张素笺放在桌上推过去,那个男人翻过来看了看,然后了然地笑了笑:“等这‘御令’好几天了,我还以为你会改变主意呢。”

如果孙晴好在这里,她就会发现这张素笺就是刚才飘落在她面前的那张奇怪的纸,它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可是在外却有一个很微妙的称呼,御令。

可它实际上是不具备法律效应的,判决罪行最后是要靠法律裁夺,然而……一般情况下,宋峥清写了这张纸,最后的结果和上面是分毫不差的。

宋峥清不轻不重嗯了一声:“赵老先生毕竟德高望重,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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