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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副本(170)+番外

本听着也觉得揪心,他叹了好几口气,最后还是把范围发到了她的手机上。

海百合立刻收了哭声,她在地图上把范围划了出来,然后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让他去离医院最近的范围。

一路上,她牢牢盯着手机的信号,指挥司机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右拐,那个黑人司机看了她好几眼,大概觉得这个东方游客十分奇怪。

她尝试着找出信号的发射地,可是做不到,信号时强时弱,根本没有办法推测出来具体位置。

也是,如果用这种笨办法就能找到,又何必需要专家?

可是让她什么都不做只等,她做不到,枯等的每一秒钟都是折磨。

她必须做点什么,如果这个不行,别的呢?

出租车转过一个路口,海百合瞥见了眼熟的地方,她说:“停车。”虽然说的是中文,但司机显然学过几句常用语,给她看了表,海百合付了钱之后他还用蹩脚的中文说了一句“再见,谢谢”。

海百合没有理他,她站在一家汉堡店门口,抬头看着招牌,这家汉堡店叫“贝拉婶婶”,就是那天她刚到华盛顿时梁霄带她来吃的那一家。

她推门进去,点了十人份的套餐,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努力咀嚼。

原本美味的汉堡吃进嘴里味同嚼蜡,她尝不出沙拉酱和鸡排的味道,也喝不出可乐的甜味,她机械地把这些食物一点一点挤进胃里。

在红月坡失血后,她的力量有所下降,开始渴望进食,她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关系,但毋庸置疑的是,她需要能量。

她受了伤,她需要补充能量,她需要修复自己。

她要救他回来。

巨大的玻璃橱窗外,行人神色匆匆,冬季的阳光刺眼得她流下热泪来,她艰难地吞咽着鸡排,心里从来没有这样确定过。

这是现实世界,不是副本,没有重来的机会,没有复活的可能。

他这次如果死了,她就永远失去他了。

***

梁霄每一次都以为自己已经对痛觉麻木了,可当鞭子再度鞭挞过他的身体时,他依然能够感受到极度的痛楚,皮肤一寸寸绽开,露出血肉,他都不知道现在自己成了什么鬼样子。

汗水沿着脸颊的轮廓滴滴答答滑落,有些渗进伤口里,再度传来一阵刺痛。

他的神智已经渐渐溃散,但因为痛苦,又极度清醒。

比起干脆利落的刀枪伤,痛苦不过是一瞬间的,但是在这里,疼痛被无限拉长,似乎永无止境。

瓦妮莎挥了几十鞭子,额上微微见汗,她轻轻喘了口气:“热身结束了,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开胃菜。”

她把鞭子收了起来,转而取出了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梁霄紧紧咬着牙关,坚决不肯吞进去,瓦妮莎想把药丸摁进去,可使了半天的劲也不成功,她怒从心头起,一巴掌扇了过去:“不识抬举!”

梁霄才不管她说什么,他一感觉到她放松了力道,立刻把嘴里的药丸吐了出去。

“呵。”瓦妮莎拿了药剂瓶和针筒过来,熟练地将药物吸入了针筒之中。

她走到梁霄面前,拽住他的手腕,将针筒内的药品注射到了他的静脉里,随即,她挥了挥手,示意属下把他放下来。

梁霄已经预感到不妙,悬挂他手腕的力道一松,他一个踉跄,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汗水朦胧了他的视线,他看到瓦妮莎的属下接二连三地走了出去,一个都没有留下。

“怎么样,我的药效果不错吧。”远远的,他听见瓦妮莎冰冷又丝滑的低笑声。

梁霄知道那是什么了。

第122章 异国奇情7

跟一个女人做爱和跟一个女人睡觉,是两种截然不同,甚至几乎对立的感情。爱情并不是通过做爱的欲望(这可以是对无数女人的欲求)体现的, 而是通过和她共眠的欲望(这只能是对一个女人的欲求)而体现出来的。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药物直接作用于身体, 不经过大脑的同意,梁霄的皮相胜于绝大部分人, 但内在结构和任何一个男人都没什么两样。

所以, 当然也对他起效果了。

情欲来得轰轰烈烈,席卷全身, 他的体温开始上升,意识渐渐涣散, 大脑里仿佛只有一个念头,他需要纾解, 需要释放。

可是他不能。梁霄咬着口腔里的嫩肉, 咬出血来,那疼痛才能让他保持一丝清醒。

瓦妮莎居高临下地坐在沙发上,手指无规律地敲打着扶手, 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挣扎的样子,似乎想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

海百合是被电话吵醒的,她迷蒙地睁开眼接通了电话,那一头是海有余,干脆利落:“你在哪儿,我到了。”

“我在他家里。”

“你到酒店里来。”海有余报了地址,“你方叔叔也来了。”

方叔叔?海百合没想起来这是谁,她噢了一声,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昨天她在汉堡店里吃完十份套餐后就回到了梁霄的公寓里,倒头就睡,做了好多个噩梦,偏偏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爬起来去厨房里倒了杯冰牛奶一饮而尽,总算觉得舒服了一点,去卫生间里洗脸,发现自己的脸色苍白的像个鬼,脸上胳膊上贴着的纱布掉了一半,不用化妆就能去演恐怖片。

吊坠在胸前若隐若现,她把链子勾出来,把那颗钻石握在手心里,缓缓用力,直到尖锐的金属刺痛了手心才松开。

“我会救你出来的。”她重复了一遍,像是强制给自己进行暗示。

海百合做了几个深呼吸,可这一次它不管用了,她的情绪在没有任何预料的情况下失控了,她突然暴怒,粗暴地扯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纱布,砰一声,她的头撞到镜子,镜子从受力点开裂。

镜子中的人影扭曲起来。

海百合冷冷地看着自己,片刻后,她的神色有所缓和,理智又回来了,她抚摸着开裂的镜子:“别破坏这里的东西,梁霄工资又不多,不要这样。”

她渐渐冷静下来,用掬了一捧冷水洗脸,水分蒸发后皮肤一阵阵紧绷,她也无心做什么护肤,随手按了一泵身体乳抹在了脸上完事。

从梁霄公寓到海有余所在的公寓并不远,她按照海有余给他的房间号找去,开门的却不是海有余,而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容貌甚好,只是神情冰冷,看见她也不说话,侧身让她进去。

若是搁在平日里,海百合肯定忍不住多看两眼,但此时她也就看到他两只眼睛一只嘴巴,扫一眼就过去了。

“爸。”海百合看到海有余,扁了扁嘴,“已经一天了。”

海有余招手让她过去:“别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方叔叔,你还记不记得?”

“方叔叔?”海百合看着眼前的人觉得非常眼熟,这个方叔叔和海有余不同,海有余人高马大,膀大腰圆,菜市场上没人敢找他的麻烦,海有余为人也仗义,不止一次在菜市场上抓到小偷扭送进警察局了。

但这个方叔叔个子不高,人也很瘦,但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海百合在记忆里找到了这么一个相似的人,一个眯眯眼总是像睡不饱的骗她织渔网捞鱼吃的年轻叔叔……“方叔叔?!!”海百合想起来了,“就是以前和我爸一起捞鱼的方叔叔?最后欠了我爸的钱跑了的那个?”

方问天差点跳了起来:“谁说我欠了他钱??”

“你别赖账,上上上次我们一块儿喝酒,说好了你请客的,结果喝醉了我掏的钱!”海有余记得清清楚楚,“就是那次给你垫了钱害得我在船上买不起干粮,在海上饿着漂了三天。”

方问天想起来了,他讪讪笑:“这件事你怎么还记得?”

“我能记一辈子。”

“咳咳,在孩子面前说这个干什么,侄女来,叔叔好多年没见你啦,变成大姑娘了。”方问天打量着海百合,终于理解海有余那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感了,这个孩子是他和海有余一起带出来的,也是他们一念之间才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