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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米油盐诗酒花[重生](19)+番外

因为,门开了。

左晨旭的酒意不过还剩三分,但当他看到这个推门出来的男人时,还以为自己的酒根本没有醒。

这样气度,这般品貌的人,就算不是在诗礼簪缨家,也该在富贵温柔乡,怎么会出现在孟樱的香铺里?

“阿樱。”霍云松拉亮了屋檐下的灯,昏黄的灯光照出了她红肿的脸颊,他目光一凝,“你的脸怎么了?”

孟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事,不小心碰到了。”

“不是手打的,是被什么东西甩在了脸上?”霍云松微微皱眉,但神色尚算缓和。

可偏偏此时此刻,左晨旭开口了:“你是谁?”

霍云松闻到了一股酒气,他一手搂住孟樱,将她护到身后,一手拽住了左晨旭的衣领提到面前,扑面而来的酒味更加浓重了,霍云松的脸色从没有那么难看过:“你喝酒了?你喝酒了还敢开车?”

“你放开我。”左晨旭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他想一拳揍在霍云松脸上,谁知道手臂还没有挥起来,霍云松已经一把把他推出好几步,他踉跄了两步,差一点摔在地上,“你有病啊!”

“你要死要活我没兴趣。”霍云松冷冷看着他,“但阿樱的命,你赔不起,滚。”

他的语气不见得多么激烈,他也没有太多愤怒的动作,他只不过说了一个“滚”字,可不知怎么的,左晨旭在这夜风里硬生生地打了一个哆嗦。

他不知道是什么令他突然不敢开口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对方的气势全然压制,这种难以反抗的感觉令他觉得羞耻又恐惧。

霍云松关上了门。

孟樱一直被他拽进屋才说话:“你就这么把他丢外面了?”

“阿樱。”霍云松一路牵着她回屋上楼,“你喜欢谁都可以,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但我决不能容忍任何人把你的命当儿戏。”

孟樱一怔,赶紧解释:“不是的,他是好心要送我回来,今天发生了很多事,他心情不好而已。”

“他心情不好可以去死。”霍云松进卫生间里拧了湿毛巾进来,语气寡淡,“谁也不会管他,可如果他真的把你放在心上,就绝对不会喝着酒还开车送你回来,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他费尽心血不过想保她一世安宁,可竟然有人这样忽略她的生命,霍云松可以容忍左晨旭喜欢她,娶过她,可决不能容忍他轻贱她的命。

孟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强笑着说:“我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是我的失误,我该亲自去接你的。”霍云松深吸口气,压下了内心翻涌的怒火与自责,“我怎么可以把你交到那种人手里。”

他俯下身为她擦拭脸上的伤口,孟樱不知怎的,看着这样的霍云松觉得陌生极了,她不敢拒绝,只能微微侧过头,尽力忽略心底的异样:“晨旭没那么糟糕,他真的只是心情不好而已,我没事,你不要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霍云松替她擦了脸,可脸上的红肿并没有马上消退,“我只是在害怕而已,如果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孟樱轻轻说:“我真的没事。”

“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霍云松低着头,凝视着她的眼眸。

孟樱在他的眼瞳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鬼使神差的,她点点头:“嗯。”

那个人,视她的生命如儿戏,这个人,视她如自己生命。

从这一刻开始,她就注定走上了与前世截然不同的路。

“我去煮个蛋,你洗漱一下,我一会儿上来。”霍云松善于管理自己的情绪,那几分钟的失态仿佛只是错觉,他已经重回平静。

孟樱无暇追究这些,快速洗了个澡,刚换上睡衣出来,霍云松就把白煮蛋剥好了:“来,坐这里。”

这里明明是孟樱的卧室,他却更像是主人,奇怪的是孟樱好似没有发现这样的身份颠倒,温顺地坐在了他身边。

霍云松把剥好的鸡蛋裹在纱巾里,轻柔地在她肿起的脸颊上滚来滚去:“疼不疼?”

“有一点。”

“是怎么回事,可不可以告诉我?”

也许是月色太美而他太温柔,孟樱微低着头,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又说:“那个黄小姐看起来很……骄傲的样子。”

“呵。”在他的记忆里有资格骄傲的黄小姐……可不是黄璨。

收起心中淡淡的轻蔑,霍云松把注意力放在了孟樱红肿的半侧脸颊上,鸡蛋滚了半天总算起了点作用,看起来没刚才那么可怕了,但他还是止不住心疼:“怎么不躲啊?”

“她只是不小心甩到我的。”孟樱也猜到黄璨之所以迁怒她大概是以为她和左晨旭有点猫腻,可实际上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了,她内心坦荡,自然不觉得是大事。

“两个人的感情牵扯到别人就过分了。”霍云松说,“阿樱,你不要参与进去好吗?”

孟樱对他微微一笑:“我本来就没打算参与啊,”

这倒是很出乎霍云松的预料,他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喜欢他呢。”

第16章 锅糍茶

“什么?”孟樱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我喜欢谁?”

霍云松的语气很平静:“我说,我以为你喜欢你的那个同学兼邻居和竹马。”

“你说晨旭?”孟樱困惑地眨眨眼睛,“你为什么会那么觉得呢?”

“你和陶柏打电话的时候很开心,显然你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霍云松像是局外人一般剖析着她的种种反应,“你和这位同学打电话的时候语气却总是不自觉地放轻,你的笑容……非常温柔。”

孟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是吗?”

“嗯,不过大概是我想错了。”霍云松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不会一点都不伤心,也一点儿都没有窃喜。”

孟樱若有所思,霍云松说的没错,能见到昔日好友她自然是欢喜的,他的感情出现了波折她也很关切,但也仅限于此了。

“嗯,我不喜欢他的。”孟樱很明确地给了答案。

霍云松的笑意愈浓,他这个时间差打得不错,孟樱在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喜欢左晨旭的,因为他的一笔烂账还没有算清楚,向来不喜欢与人相争的孟樱怎么可能蹚进这三角恋的浑水?

现在的她最多只有往日青梅竹马的情分而已,她真正喜欢上左晨旭是后来的事了,那个时候的她只有那么一个保护者,她很自然地将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了他一个人身上,从此深陷泥沼。

这些事未来还会不会发生很难预料,但他在左晨旭刚刚回来,感情生活一团糟,而且还枉顾孟樱生命的情况下提出来这件事,孟樱的答案可想而知。

这个答案是很关键的,她说出来“我不喜欢他”就等于是对自己做了一个自我暗示,她相信此时自己内心的答案,那后面要再动心可就难了。

因为她已经下意识地摒弃了会喜欢上左晨旭的可能。

霍云松承认这种心理暗示不甚光彩,但这种揣摩人心、操控人意的本领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对于孟樱这样自我意识不坚定又极容易受影响的人而言更是如此。

她以为所有的答案都是内心的自我意志,实际上不过是他刻意为之而已。

处心积虑,费尽心血,不过想让她喜欢而已。

或许这可怕,可悲,又很可笑,但他不后悔。

“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明天就不要早起了。”霍云松给她倒了杯温水,“有什么事都有我,你睡到自然醒就可以了。”

孟樱这一晚上经历了不少事,又累又困,也不和他多客套:“好。”

“晚安。”他关掉了灯。

黑暗中,传来她轻柔的回应:“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霍云松刚开门就迎来了不速之客——不是左晨旭,而是尹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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