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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四明月夜(112)

作者: 昭越 阅读记录

他一步一步走上台阶,从阴暗的地下来到明亮的阳光下,但他知道若阿沅一日不醒,那他的灵魂便只能永生待在那地下,再也没办法复苏。

第二日,阿沅还是没有醒来,体温却一直不降,去采药的长风和留夷也没有回来。

巫医把脉之后连连摇头,看着满脸郁色的程让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原先预计错误,就算那味药材拿回来,怕也是凶多吉少,还是因为夫人的体质太过奇怪。

等他走后,程让沉思良久,打开了角落里一个布满灰尘的盒子,里面是一个圆身光面银手镯,手镯上串着的血色玉珠泛着诡异的光泽,摄人心魄。

“你出来吧。”他喃喃道,“你有什么条件?”

血色珠子亮了一下,转瞬即逝,虚空里却突然传出声音:“你终于相信了。”

“只要她能活下去,你要什么都可以。”

虚空里的男声短促地笑了下,道:“如你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伏笔太久,我自己差点都忘了(沧桑点烟)

简而言之,这才是一切的源头啊——那镯子是阿沅的,程让得到了它,用来与BOSS交易,最后一句话很久很久以前的前文出现过,我也记不清在哪一章了[狗头]

另外,你们有没有嗅到一丢丢丢即将完结的气息?

第102章

虚空见故人,醒后惊坐起。

阿沅觉得自己在虚空里走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想不起任何前因后果,只能凭本能往前。前方一片薄雾蒙蒙,可她心里好似有一个信念,总会走到头的。

她走着走着就像跨过了一个门槛,前方薄雾散尽,出现了一个许久未曾见过的现代办公室的样子,她迟疑地往后看去,身后漆黑一片,仿佛万丈深渊。

办公桌前有个男人背对着她,听见脚步声转了过来,语气十分熟稔:“林沅,好久不见。”

阿沅瞪大眼睛,她好像想起了点什么,但脑子里还是模模糊糊的,转不过来:“你是?”

男人恍然地“哦”了一声:“对了你现在可能不太记得我,自我介绍一下,我们——”他示意了一下周边,“叫作时空救助委员会,存在的目的是拯救每一个年纪轻轻便陨落的人才。”

“我……死了吗?”阿沅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左右手相触,温热而柔软。

男人轻笑了下:“当然没有,你很幸运,你的任务其实基本完成了。你改变了历史轨迹,照这样发展下去,程让二十四岁那年并不会病死。”

阿沅没明白,这男人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任务?程让是谁??程让……程让!

她眼睛一下子睁得圆溜溜的,黑色的瞳仁里充满着不可置信:“我救活了程让,然后我就死了?”这是什么道理?

算起来现在是淳佑元年年末,程让十才七岁,离病死的二十四岁还有七年,她以为这是一条很长的路,结果现在猝不及防地告诉她任务圆满完成了?

男人摇头:“非也,你不会死的,这是我们承诺给你的任务奖励。只不过借由这次事件,将你叫回来核对一遍流程。”他咳了声,向门外叫道:“阿秀,进来带这位……夫人,去核对流程。”

阿沅稀里糊涂地跟着名叫阿秀的姑娘走了一遍怪异的流程,一个头盔一样的机器被套在她头上,她能看见有人匆匆对着她记录着什么,脑电波吗?还是记忆?

流程结束后,她懵懵地想要回那个办公室,却突然发现刚刚领路的阿秀已经不见踪影,刚刚还一片清明的实景瞬间又被浓雾笼罩。

她……这是在做梦?

“将军,我们去晚了,那株药被人采走了。”留夷眉头紧锁归来,她身后的长风一瘸一拐,看样子摔得不轻。

出乎她意料的是,程让面上表情居然颇为温和,摆摆手让他们下去:“辛苦了,先回去歇着吧。”

留夷还要说话,却被闻讯而来的江见杞给拉走了:“程让现在不让人接近那院子,你先回去歇着,回头再来,指不定他就正常了。”

“不让人接近?夫人还在屋里!”留夷眉头一皱,就要挣脱他的手往回走,“我要去守着夫人。”

江见杞无奈拦住她:“你就别去刺激他了,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会,夫人还没醒,他也是心里着急。”

留夷脚步一顿,语气沉沉:“是不是必须要那味药材?那我现在就去抢回来!”

江见杞惊讶:“你不是说被人采走了吗?你知道是谁采的?”

留夷点头,语气波澜不兴:“是夫人的远房表舅,曾在夫人娘家做过府医,也是夫人的先生。他的未婚妻生了重病,正需要那一味药材。他的未婚妻也曾是夫人的教学先生。”

“啊?”江见杞被这一串关系绕晕了,“都是夫人的亲戚和先生?这……不好吧,那位女先生病得严不严重?”

留夷踌躇:“想来应该挺严重的。那该如何?夫人缺那味药。”

江见杞叹气:“你若去抢了,岂不是让那两位先生白白怨恨夫人?夫人若是醒来也会良心不安。你做事还是欠考虑了。”

留夷沉默着没有反驳,旁边突然插入一道声音:“没用的,那味药已经不管用了。留夷姑娘不必去了,不过你说的那位可是徐飞舟徐先生?”

江见杞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原来是巫医,正求证似的看着留夷。

留夷面不改色地颔首,追问道:“您说不管用是什么意思?”

巫医摇摇头:“大概是我医术浅陋,本以为夫人退热就好,可如今夫人已经退了热,却一直未醒,我也不知这种情况该如何是好。为今之计,只有等而已。”

“徐飞舟在哪里?”巫医又问,“为何不将他请过来,或许他有办法也不一定。再者他毕竟是夫人的表舅,夫人伤重,请他来看一看也是应该的。”

留夷打定主意便走:“我这就去将人请回来。”

江见杞在后面“哎”了几声,也没把人拦住,埋怨道:“她才刚从雪山回来,还不曾歇息呢。”

巫医背着手悠悠道:“你这时就该追上去和她一道去,路上也有个相互照应。”

江见杞一听这话,觉得颇有道理,立马追了上去:“留夷等等,我与你一起去!”

将军府的主院内十分安静,仿佛与外界隔绝,草叶渐萎,树叶枯黄落地,但无人敢进去打扫。这已然成了禁地,除了将军和巫医,甚至没有人敢接近。

巫医在院外站了一会,程让便走了出来,看见他淡淡地点了下头:“华老先生您这时候不必过来,等阿沅醒了我再让人过去请您。”

巫医心头如海浪翻涌,将军莫不是出毛病了?连他都不让进去了?

他试探道:“我过来为夫人诊脉看看情况,夫人既然退了热,想必再不久就该醒了。”

“嗯,快醒了。”程让的语气笃定中带了丝愉悦,嘴角甚至勾起个浅淡的笑,态度堪称和善,却生生将巫医吓得感觉颈后一阵冷风。

将军如今这状态竟像是陷入迷幻了,他作为行医几十年的大夫都不敢保证夫人快醒了,为何将军这般笃定?

他心里正惊诧着,院内忽然传出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未回过神来,他就见眼前的将军如一阵风般刮了进去,瞬间不见踪影。

夫人……这是醒了?

他后知后觉反应出这个事实,顿时一喜,就要跟着进去时,却又迟疑地止了脚步,将军现在怕是并不想看见他。

阿沅迷迷糊糊醒来时随手一挥,就听一阵噼里啪啦乱响,惊得她一下子坐起身来。床边地上一个四分五裂的花瓶昭示着她的“罪责”,她瞪大眼睛无言,谁把花瓶摆她床上,有毛病?

她懵懵地看着那堆碎瓷片,又听见有人砸门而入,对,就是砸门。程让进来后,她看过去,发现他身后那两扇门板被摧残得阖都阖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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