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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聊斋做鬼王(40)+番外

作者: 漱流枕石 阅读记录

“这事如果是真的,日后你就是大功臣。”

“大人严重了。”

九郎皱眉,只觉朱尔旦的声音过于谄媚,他加重脚步往里走,故意提高声音,“朱兄。”

里头先走出来一个仆人,见了九郎高声道,“巡抚大人在此不得放肆。”

九郎停下脚步,他一向不喜欢做官的,扭头正欲走,朱尔旦跟着一人一前一后走出来,那人见了九郎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对朱尔旦笑道,“朱公子倒是会金屋藏娇。”

朱尔旦混迹过风月场所,听懂巡抚话里的意思,再观巡抚痴望的样子,心中一动,“大人,这是我的好友黄公子,他素来不爱读诗书,在山林里头野惯了,让大人见笑。”

巡抚眼神加闪,听朱尔旦的意思,就是连个功名都没有。再观九郎,红衣墨发,脚蹬锦靴,正是翩翩少年郎。

巡抚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看了朱尔旦一眼,领着自己的人走了。

等巡抚一走,九郎便问,“他就是巡抚?”

朱尔旦点头,复又道,“他与三娘相好,这次来就是问我三娘去向,可你也知三娘她……”

九郎垂下头不说话,朱尔旦以为九郎心怀愧疚,得寸进尺,“眼下三娘复活还有些时日,你可愿扮作三娘的样子陪巡抚大人一夜?”

九郎眸光一闪,慢慢握紧拳头。

“好。”

作者有话要说:朱尔旦离GG不远了,老规矩,第三更在凌晨以后

第37章 换心说

一夜过后九郎似乎沉默了许多, 他提刀站在廊下,望着东方的红日许多, 朱尔旦出门时还被吓了一跳, 他见九郎发带未束,心里有了猜测, 上前关心道, “巡抚大人没把你怎样吧?”

九郎转头看了朱尔旦一样,低头拭起刀来, 雪亮的大刀从朱尔旦面前闪过,刀气逼人, 朱尔旦不自觉后退一步, 暗想畜生就是畜生, 半点礼数都没有。

九郎没回话,他擦完刀抬头看朱尔旦,“你知道三姐是怎么认识巡抚大人的?”

封三娘压根不认识巡抚, 朱尔旦干笑一声,随口扯了个理由, “就城郊,他们好像是在城郊认识的,具体我也不清楚。”

九郎又把刀收回刀鞘, 他的刀法极好,拔刀收刀都比一般人来得潇洒,“三姐不喜欢男人。”

这话没头没尾的,可九郎目光紧盯着自己朱尔旦也不好逃避, 只能干巴巴扯一句,“看的出来。”他说完拉着九郎的袖子,催促着,“已经是第三日,三娘可以复生了。”

大约是做贼虚心,朱尔旦没胆正视九郎,领着九郎往安置三娘的住处去。

三姐根本不可能和男子有染,当初为了范十一娘差点被爷爷逐出狐族,后来范十一娘早逝,三姐更是修为大跌,可谓是用情至深。现在和他说三姐突然喜欢上一个男人,九郎握紧刀鞘,望着走在前头的朱尔旦,眼中情绪起伏。

朱尔旦只觉今天的九郎过于沉默,他转过身主动和九郎提起话题,“那东西你带来了?”

九郎略微一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只香囊,里头装的正是养神芝,朱尔旦正想接过来看,九郎忽道,“这是大王赏给给十四娘的。”

朱尔旦没懂,“大王?”

九郎点头,他忽然问,“昨天你和巡抚聊了什么?”

朱尔旦心里一提,下意识看向九郎手里的香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只是聊了些官场的事,你大约不爱听。”

他已经和巡抚谈好了,他会把养神芝献给圣上,巡抚一回京就会这事告诉圣上,到时莫说巡抚大人,就连丞相见了自己也得毕恭毕敬。

陆判不是说自己要多做好事,当官为民造福,一条顺顺当当的路。

似乎是真的不喜欢官场的话题,九郎没有再多问,他跟着朱尔旦到了住处,将养神芝放在红狐头上,两人静静等了片刻,红狐依旧躺在床上不动。

九郎站在床边,低声道,“还请朱兄回避片刻,我有些话要与三姐讲。”

朱尔旦望着红狐脸上的养神芝,依依不舍收回视线,做出一副同情的模样,“我就在外头等着,有事喊我一句。”

九郎不愿多理,等屋里头只剩下他,九郎瞬间红了眼,下跪给红狐磕了一个响头,他哽咽道,“三姐你还在吗?”

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无人回答九郎的话。九郎垂下头来,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我这一身武艺是和三姐学得,从小到大就没赢过三姐,那夜刀子捅进胸口的感觉我还记得,三姐是不是真的对我心灰意冷了,三姐不喜欢朱尔旦,从前的我以为这是三姐偏见,可这次我知道错了,我看清了朱尔旦真面目,三姐你回来好不好?”

九郎说着落下泪来,他上前捏起法诀,果不其然,床上的红狐消失,只有一条狐尾留下。大约封三娘是真的失望了,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九郎抱起床上的狐尾,摸着上头染血的狐毛呐呐。

“九郎会做给三姐看的。”

他收起狐尾往外走去,待开门时又是另一种表情,很是失落和朱尔旦讲,“三姐不愿听我解释,已经走了。”

朱尔旦往里头一看,床上确实空空如也,再看九郎的姿态也不像作假,暗暗松了口气,又想起那瓶没用的忘川水,心里头的疙瘩始终放不下。

可这会人都走了,朱尔旦拿封三娘也没办法,转而注意起另一件事,九郎手里的香囊,他开始劝说九郎,“你我多日不见,不如这几日就歇在我这,回头再一同返乡。”

九郎笑得如从前一般直率,一口答应下来,两人转道去酒楼吃饭,大约是封三娘的离去让九郎很难受,桌上九郎喝了不少酒,醉的不醒人事,朱尔旦连着叫了九郎几声都不见反应,而后又轻轻推九郎,九郎依旧不做反应,朱尔旦心跳了跳,从座位上离去,来到九郎身边,摸出了放置养神芝的香囊,又胡乱塞了些杂草进去,看起来和从前一样。

做完这些朱尔旦心如擂鼓,他大着胆子走出雅间,换来小二再送一碗醒酒汤来,自己站在外头,吸着微冷的空气,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如果陆判说的没有错,吃了养神芝就可以长生不死,他是不是……

摸到养神芝的手又放下来,朱尔旦想起前呼后拥的巡抚,眼里透着渴望,不,比起长生,他现在更想要的是荣华富贵。

一想到自己将来可以进京,享受数不清的锦衣玉食,绫罗绸缎,朱尔旦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他下半辈子要怎么过,全仗着这养神芝了。

朱尔旦在外头走来走去,完全没注意到屋里的九郎已经清醒过来,他望着朱尔旦,眼神清明,完全不像喝醉的。

接下来几日很是痛快。回乡以后九郎和朱尔旦更是无话不谈,一连数月都没有封三娘的消息,朱尔旦渐渐放下警惕,专心吃喝玩乐,等着放榜的消息传来。自换心以来他文采飞涨,经常有文友约朱尔旦出去游玩,九郎一向不喜欢这类活动,起先还会跟着一两次,后来直言不去,朱尔旦也不劝,偶尔九郎来了朱尔旦不在家中,九郎会坐下来和朱妻聊上几句,似乎再正常不过。

这日九郎拜访,朱尔旦依旧不在,九郎看朱妻在厨房里忙活杀鸡剖鱼,墙角还放了几坛好酒,问道,“朱兄不是不在家中,夫人为何还要准备酒菜?”

九郎来了好几次,朱妻早就把九郎当做自家人,说话没那么多遮掩,“晚上还有客人。”

这年头狐狸都知道早出晚归,还有客人深夜到访,九郎眼神加深,挽起袖子帮朱妻干活。朱尔旦素来不在厨房,作为读书人他恪守君子远庖厨的准则,一向不管家务活,如今九郎帮自己起火添柴,朱妻心里头很是感动,和九郎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是半年前认识的朋友,夜夜和夫君一起吃饭,后来……”

说到这里朱妻猛然停下话来,下意识看向九郎,少年郎就蹲在地上,丝绸做的袍子沾满了烟灰,仿佛就是一家人,朱妻想了想道,“你不是外人,我就与你说了,尔旦认识了十王殿里的判官,后来判官帮他换了聪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