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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流同人)湘南怪杰史(129)

作者: 不静川 阅读记录

宫野坐在露天平台的躺椅上,低头瞅着甲板上围观众人渐渐散了开去,只余阿牧和仙道颇感无奈,相视苦笑。正想着出声挖苦两句,却见流川枫走了回去,将手里抓着的一顶鸭舌帽扣在了仙道头上,一瓶宝矿力丢他怀里,然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嗳,流川枫,为什么福利只拿一份的?我也很晒很渴呢。”牧绅一有点酸溜溜地表示眼红。

流川枫丢给他一个“为什么要帮你拿”的眼神,明明白白理直气壮。

歪戴鸭舌帽的仙道队长自认受到了贴心照顾,甜蜜蜜地和了一把稀泥:“你又不是湘南的。”

阿牧:“……”

不过,不出仙道意料地,流川枫面对一片平静索然无味的海水三分钟不到便瞌睡虫上身。强睁双眼、两手托腮,在艰难支撑了一会儿之后,仙道强忍笑意道:

“回舱里去睡。”

某人没有回应。在视野里的钓竿从四根变成八根,又从八根变成好多根之后,终于靠在了仙道的肩膀上,睡着了。

仙道小心翼翼抬手将帽子脱了,轻轻扣在了流川脸侧。

牧绅一似乎全程在认真钓鱼,从背影上看一动也没动。

宫野将滑在鼻梁下方的墨镜向上顶了顶,瞅这三人背影瞅了十分钟,自觉看得很满意,才挪开了视线,躺回了椅子上。

一直和大学生们混在一起,其实也不好呢。有时候分分钟就会让人感到妒忌,或者被迫翻开回忆。

第105章 在这里,许下愿望(下)

第二天,仙道在呼吸困难的情况下被迫清醒,迷迷糊糊间便对上了流川的双眼——一如既往地在黑暗中亮得像星星,浮动着一泓让人心动的水光。

他伸手,管他是不是梦,先摁下脑袋亲上去再说。

不过手伸到半途就失败了,因为鼻子实在被捏得透不过气来。

仙道:“……”

他将手握上流川手腕,把自己的鼻子解救了出来,半眯着眼瓮声瓮气问:“……怎么了?”

流川将他的衬衫丢上胸口,然后直起身:“看日出,快点。”

仙道扭过头去,窗外还是沉沉夜色。他转了脸冲着坐在床边的流川,把手递了过去:“……唉……起不来呢……怎么办……”

流川抬了手,却没去拉仙道,却是覆在了他的双眼上,然后俯身拧亮了床头灯。偏黄的灯光顺着流川的指缝漏进来,一点点洒在刚刚撑开来的视网膜上。

仙道眨眨眼,因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而感觉四肢百骸更懒了。

流川看着手下方某人的嘴咧得很欢喜的样子,几不可见地一扬唇角,然后用另一只手抓了他的手,捏了捏:“你再不起,我就睡了。”

仙道:“……”

靠近住宿地的,是一片长长的礁石海滩,因为属于酒店所有,并不对外开放。太阳还没升起来,温度还是很冷的,在沉郁夜色中,两个高高瘦瘦的人影一前一后,顺着礁石堆往前走。

仙道把外套裹紧了些,走在后面一个人偷乐。方才趁着流川先去洗漱的当儿,他伸手便抽了流川床上的棉质格子衬衫套上了身,然后十分赖皮地把自己的长袖针织衫留给了他。对于仙道学长这种间歇性抽风的小孩儿行径,流川学弟难得表示了极大的包容,捞上便穿,且没有嫌弃。

一路走过来,风不小,海水一波一波冲涌而来,在礁石上打起或大或小的浪花。空气中弥漫着一片潮湿的凉意,似乎让裸露的皮肤都变得冷冷的、湿乎乎的。

仙道快走了两步来到流川身侧,捉住了他的手。

果然,凉凉的。

他将这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流川因此被带了个趔趄,脚下一滑,下意识攥紧了他的手。

仙道扭头,极无辜极欠揍地冲他一笑。

傻死了。

流川想。

终于走到一处高地,两个人坐了下来,脚下是奔涌的潮浪,头顶是未明的夜色,眼前是浑然一体的昏暗水天,身边是一个很合适陪伴的人。太阳似乎要很久之后才能升起来,不过两个人就这样并肩而坐,也不知道脑袋里面有的没的装了些什么,但就在此情此景中,即使无话也很欢心。

“冷不冷?”仙道问。

流川的手在他掌心中动了动,然后磨出俩字:“不冷。”

仙道听了,将另一只手伸在了他面前。

流川:“干嘛?”

仙道笑眯眯:“我冷。”

流川:“……”

他将空着的胳膊横了过来,搭在膝头,握上了仙道的手。手指间的冰凉让两只手都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仙道凑过去,在流川手背上呵了一口气,白皙皮肤上,泛起了转瞬即逝的一抹红。

“……”

看着仙道对着自己手背吹口气,看一看;吹口气,再看一看,竟然乐此不疲地玩了起来,流川有点头大。他看了看海面,水天相接之处的暗色似乎隐隐绰绰淡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连带着浑身都没有方才那般冷了。手背有点痒,而他也不想抽开手,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仙道突然反手握住了他,摇了摇。

“看,天边亮了。”

流川“嗯”了一声,扭过头来,看着仙道被冷风吹得发白的侧脸,脑中突然浮起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

果然,最重要的,还是人吧?一年前,那是一个无比绚烂的日出,但是仙道却只能露出像哭一样笑着的表情;而今天,即使只有冷风,只有昏暗未明的天地,但仙道的嘴角,却是扬起来的。

无所谓什么样的风景,全只看景中人有什么样的心境。

流川自行进化着曾被彩子大加嫌弃的阿米巴原虫脑回路,突听仙道在身边开了口。

“我觉得自己在做梦。”他看着流川手背上青色的血管,轻声说:

“一年前,我完全不敢想未来可能变成什么样子。”

流川握紧了他的手。

“那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搞砸了,我是说,你远离我的话,我要怎么办?”

覆盖在自己手上的的流川的手,温热得让人战栗。

“如果仙道彰在流川枫的记忆里,变成‘啊,这家伙是个怪物’,就这种记忆,该怎么办?”

仙道轻轻摇了摇他的手,抬眸看向他:“当时真的变得很胆小呢。”

每个人都是胆小的,只是看那件让你变得胆小的事情,来得早,或者晚。

流川看向仙道,他的脸在曙光未明的昏暗空气中,显得沉郁而不实,就好似“仙道彰”的面具之下,那灰暗无可探查的罅隙。那是光芒万丈之下必有的影子,是沉没在一切风轻云淡、洒脱无拘的表象之下的恒在纹理,除非拥有者忍痛切剖,否则永无法显现。他用温暖而明朗“仙道彰”赢回了一份珍惜且难得的心动,但却是此时此刻那褪去一切的原初的心事,让流川枫收紧胳臂和十指,确认了彼此停驻的位置。

半晌,流川开口:“……你想太多。”

“是啊,”仙道歪着头看他:“我想好多,辛亏有你。”

流川怔怔看着他。

记忆中,仙道问他的那个问题,有了水到渠成的解释。

——你相信世上会有绝不可能做成的事吗?

——当然。不过我父亲说,如果是想要拼尽全力去做的事,那么成不成功,就不重要了。

原来,那个“拼尽全力”,就是流川枫给仙道彰的最大勇气。

在两队的同吃同住同游进行到最后三天的时候,大家才非常明白地体会到一伙“纯光棍群体”和“有女孩子群体”的不同,因为大家陆陆续续到齐在大厅的时候,惊掉下巴地发现樱木花道正顶着一脸傻笑窝在赤木晴子旁边,小心翼翼地拆一堆小瓶子的包装,那小瓶子看起来还没有他三分之一手掌大,因而樱木同学拆得既傻又笨拙,简直没眼看。

“啊真的寄过来了?好准时好准时!”

彩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挤进人群拿过一只小瓶子翻来覆去地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