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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泪痣(36)+番外

沈熄:“……”

林盏道:“我还从来没在半夜接过别人电话呢,你怎么回事,出问题了吗?”

他感觉自己的确出问题了。

否则不会从九点就开始提前睡,定了十二点半的闹钟,把自己震醒,并且给她打这个助眠电话。

沈熄打开昏黄的小台灯醒神,眼睛不大能睁得开,伸手捂住。

“没,今天睡得早,刚刚醒了。”

林盏应声:“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特意选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沈熄:“……”

林盏:“不要因为我耽误你的休息时间就好啦。”

沈熄放下手,曲起一条腿,将被子往上扯了扯:“嗯。”

想想,补充了句:“不耽误。”

林盏美滋滋地展望了一下:“这样正好,深更半夜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我们不做点什么真是太对不起这个夜晚了。”

沈熄心头一跳。

林盏:“夸我吧,用尽你毕生的词汇。”

第二十二章

沈熄:“……”

听那边半天没声音,林盏问:“怎么,夸我很难吗?”

沈熄:“不难。”

林盏:“那你现夸吧,初始难度三颗星,要求用十个不同的成语夸奖我。”

沈熄顿了顿,张张嘴,什么都没想到。

“……”

林盏哑然失笑:“感觉到你很努力在想,可是没想出来。”

“这样吧,我给你举个例子。”

沈熄受她的感染,也不自觉弯了唇角,道:“好。”

林盏:“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出水芙蓉眉清目秀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出水芙蓉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美得一匹。”

沈熄笑:“最后一个算成语吗?”

林盏:“当然,我最大我说了算。”

沈熄:“……”

林盏敲手机:“嗳,你行不行啊,能不能接下去。说好的年级第一呢,学霸人设不能崩啊。”

“考高分需要默背几十个夸人词汇不重样?”沈熄沉默了一下,“夸人又不是我的日常。”

林盏一懵,旋即,心头荡漾。

她绞着耳机线:“是哦,你又不会撩妹,也不经常夸人……对不起,我难为你了。”

“那我们换个游戏……”

沈熄:“别做游戏了,睡觉。”

林盏说:“你要睡了吗,那你先睡吧。”

沈熄倾身,从床头柜上抽了两本书出来,道:“给你读个睡前故事?”

林盏不胜惶恐,差点把耳机给扯下来。

“那什么,你要是困的话快睡吧,不用给我读什么……”

沈熄:“《小王子》还是《月亮和六便士》?”

林盏:“有《金.瓶.梅》吗?”

沈熄:“……没有。”

林盏:“没有就好,我故意试探你的。那就《小王子》吧。”

沈熄翻动纸张,轻微的摩擦声响穿透耳麦,直击林盏耳膜。

她将手机反扣下去,躺平,感觉这样的声音也很好听,细碎的,微茫的,安宁的。

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沈熄随便找到了自己曾放过书签的一页,开始慢慢读起来。

这种声音让林盏想到每天的早自习,完整而平和的诵读,有的人会饱含着深情句句吐露,有的人只是随便读了两句,就能脱颖而出了。

她很快又想到自己的初中时代,初中时代也是怀着得过且过的心情,每天趴在桌上写题目。和所有乏善可陈的青春一样,她就像杯子里的水,晃荡两下,溅不出水花。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沈熄并不是她青春中荷尔蒙作祟的产物,他是她的隐蔽之所,理想之国。

——冷静,沉着,不会因为外物而焦虑,也不会因为突如其来的变化而慌乱。

那是她很难去做到的。

沈熄的声音让她想到幼时喜欢玩的玻璃弹珠,新买来的,通透又坚硬,阳光下滚动的时候,会载起一个微小的光点。

“‘你们很美,但你们是空虚的。’小王子仍然在对她们说,‘没有人能为你们去死。当然了,我的那朵玫瑰花,一个普通的过路人以为她和你们一样。可是,她单独一朵就比你们全体更重要,因为她是我浇灌的。因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因为她是我用屏风保护起来的。因为她身上的毛虫是我除灭的。因为我倾听过她的怨艾和自诩,甚至有时我聆听着她的沉默。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沈熄读到这里,声调一顿,转而去听听筒里的人声。

是平静的呼吸声,海潮一般,应当已经睡下了。

小王子说,因为她是我的玫瑰,那些虫,是我除灭的。

沈熄看着书上重出的自己手掌的投影,怔忡许久,将书签夹入,把书放在枕边。

///

第二天早晨六点二十,两边的闹钟齐齐炸响。

沈熄最先清醒过来,按掉了闹钟,发现声音还是没消散。

困意卷土重来,他捏了捏眉心,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拿起手机,眯着眼又看了一遍。

……想起来了。

昨晚,怕她半夜惊醒后太过慌张,他没有挂电话。

于是这一大早,他听到声音,判断她在被窝里翻转了身子,发出了一声不愿醒来的,抱怨一般的,轻声嘤咛。

只是一声,又低又细,夹杂着一点点缺水后的干哑,和女生独有的柔。

沈熄当机立断,切断了电话。

从未如此迅疾地,他掀开被子,换好衣服,翻身下床。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沈熄no zuo no die let you try

☆、第26章 晨起

拉开窗帘和窗户, 清晨的凉意带着初冬的凛, 把房间内暖和的气息吹散得一干二净。

沈熄打开房门, 叶茜做的早餐已经摆在桌上了。

///

林盏的脸埋在枕头里,依然在和闹钟做抵死抗争。

手在屏幕上胡乱划拉着,尖锐的闹铃终于被关闭, 她长吁一口气。

灵魂苏醒了,**还在沉睡。

她双手一撑,强迫自己醒来, 用了很大的勇气, 才掀开被窝。

她的爱, 她的梦, 她的肉躯之壳,她的欲.望之源。

冬天的被窝。

拖鞋在地上趿拉出碎响,林盏步伐不稳,扶着玻璃门进了洗手间。

她打开水龙头, 接了一捧凉水,水冷得她指尖发颤, 却还是狠下心,视死如归地捧到脸上。

骇人的寒意从毛孔每一寸侵入, 林盏立刻清醒了过来。

出了洗手间,她拿起手机看了眼。

显示通话了六个小时。

沈熄一晚都没挂电话吗?

怪不得她刚刚好像听到了闹钟的回音。

来不及多想,她检查了一下东西,背好画袋,出发了。

艺术生最怕的天气是什么?

冬天。

那代表着他们要一动不动, 一场画三个小时,并且手全程都露在外面,画色彩的时候还要打水和倒水,有时候还要洗调色盘。

纸质调色盘,没有正儿八经的盘子好用。

林盏画完色彩,火速离开考场,整双脚已经被冻得不属于自己了,像在冰窖里泡了一晚上。

她颤抖着洗完盘子,跺了跺脚,离开考场。

比赛比完了,她又要马不停蹄地赶回崇高。

强风把林盏呛到咳嗽两声,她手捧在一块呵了口气,再把双手插回兜里。

拦了辆车,司机看她一个人,皱眉说:“小姑娘一个人来比赛啊?”

林盏把画袋扔到后座,自己坐了进去,带上车门,司空见惯道:“嗯。”

去酒店把东西整理好,林盏办了退房手续,下楼梯时徒手拎着个大行李箱,走得毫无留恋,风风火火。

车站时,碰到提不起东西的女孩子,她还顺便帮了把手。

那女孩子过意不去,一直跟她说谢谢。

林盏挥手:“没关系,我拎着也不重。”

两个人一路同行,那女孩子说:“我好羡慕你这种力气大的,不像我,总是要麻烦别人。”

“每次都会找到愿意被麻烦的人吧,”林盏笑笑,“我也很羡慕你们的啊,让人看起来就有种呵护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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