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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就嫁羽林郎(147)+番外

虞景施行的政策还并不多,所以这也是最直观的让他们了解如今这位陛下和他的政策的办法。

如此想着,他不由点头道,“然后顺着此前移民时开辟出来的道路,前往富甲天下的江南,再从江南乘船回京。一年时间,应该就差不多了。”

只要把这条路走一遍,赵瑾之相信,就是再笨、再不知民间疾苦、再不懂变通的人,也一定会脱胎换骨。何况他们赵家的男人没有一个笨的,这个办法应当会有效果。

最妙的是这一路上也可以结交不同的朋友,到时候齐聚京城时,他们也就不会被冷落,而能够自然的融入其中。不说能够成为领头的,但借着地主之谊,加上赵家子弟这个出身,占据一席之地是没有问题的。

虽说会试是要糊名的,但考官们自然也有自己的办法,不着痕迹的关照那些需要重点注意的举子。比如监考的时候路过一下,不巧看到了对方的答卷,比如认出对方的字体,誊抄的时候留下个印记。这跟舞弊不同,毕竟答题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只不过有了这种照拂,排名就能往前挪一挪了。前十太惹眼了谁都不敢碰,但二甲和三甲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礼部负责科举之事,这里可都是赵定方培养出来的班子,照顾一下他的侄子再正常不过。

到了殿试的时候,连糊名都不用了。他们是赵定方的侄子,那么不管是考官还是虞景,都可以大大方方的给面子,让他们的名次更好看。

当然,这最后一点,彼此心知肚明便是,不必说出来。

这个考虑可以说已经是非常周全,所有能够影响到的外部因素都已经涉及到,作为家人而言,赵瑾之和清薇已经尽力了,至于结果如何,端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赵瑾之趁机握住清薇的手,道,“娘子辛苦了。这件事回头我去同三叔说,尽快把人送走。”

清薇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回来,脸上的表情不变,“这是我分内之事。”

“话虽如此,但娘子如此尽心,为夫心中十分感动。”赵瑾之厚着脸皮再次凑过来,“难怪都说家有贤妻夫祸少,这些事我平常难以注意到,让娘子费心了。“

清薇把人推开,板着脸道,“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赵瑾之道,“不是动手动脚,只是马车坐久了身上不舒坦,我来给娘子揉捏一番,松快一下。”

说着殷勤的替清薇捏起肩来。

过了这么久,清薇心里其实并没有多生气,毕竟那是夫妻之间的情趣,不至于总放在心上。只是今日是赵瑾之的生辰,若给了他好脸,他免不得就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所以清薇才非要板着脸,好让他收敛些。

所以她心思一转,觉得就自己跟赵瑾之二人出城登高,似乎也不太好。于是便对赵瑾之道,“既然定下了,不如趁早同三叔说。”然后有掀起帘子,吩咐车夫,“调头去芰荷园。”

反正赵定勉今天肯定会来,毕竟他对这些很感兴趣。就算赏菊会上不方便说话,回去的时候也可以直接开口,免得还要特意去找他了。这虽然不是件小事,但清薇觉得,赵定勉未必喜欢大家把它当成一件大事来办。

说来也巧,马车才在芰荷园门口停下,两人就听到前方传来的喧哗声。赵瑾之掀开车帘一看,便道,“是三叔到了,好像有些麻烦。”远远的看不清,但赵定勉仿佛是在同人争执对峙,情况不大妙,因为对面的人不少,他身边却只跟着两个长随。

不过赵瑾之也不着急,使了个眼色让跟着的家丁去问清楚是怎么回事,然后才回身将清薇扶下来。

不一会儿家丁回来,低声将事情说了。

原来站在赵定勉对面那人乃是京城中著名的纨绔杜晟。杜家是世家,杜晟的曾祖父亦是开国勋臣,被封了爵位的。但杜家在京城之所以风头这般盛,乃是因为他的一位姑奶奶,正是武帝的皇后。文帝本来就宽念旧臣,杜家又是自己的外家,自然格外恩遇。以至于京中人人都给杜家几分脸面。这杜晟也就没人敢招惹。

而他之所以跟赵定勉起冲突,原因说起来也有些好笑。

杜晟在家中也是行三,是最小的一个,自幼被宠惯着长大。他自己也是不争气的,没想过求什么上进,反正仗着杜家的门楣,京城里谁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杜三爷。偏巧赵定勉也是在家行三,是最小的一个,而且跟上面的兄长比起来显得十分平凡。再加上两个人都对这些吃喝玩乐的东西颇感兴趣,一来二去,这杜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赵定勉当成了他的对手。

若赵定勉的确是这样也就罢了,但他其实还有上进的心思,所以也从不觉得自己跟杜晟是一路人,对他的挑衅从不理会。这被杜晟当成了蔑视,自然更上赶着找他的麻烦。两人你来我往,也算是斗了好些年,好在都知道分寸,倒也没闹出什么事来。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杜晟始终占据上风,也就“大慈大悲”不跟赵定勉计较了。

但自从赵定方入阁之后,情况又不一样了。以前杜晟是京城中最红的那个纨绔,人人见了都笑脸相迎。但如今杜家式微,赵家却起来了,眼看身边的人都开始讨好起赵定勉,他很快就能取代自己的位置,于是杜晟就坐不住了,开始频频找赵定勉的麻烦。

这会儿就是他指使人把赵定勉拦在外头,说是他没有受到邀请,就没资格进门。赵定勉在他的要求下,勉为其难的出示了请柬,杜晟却不依不饶,嘲笑他只能靠着侄儿的面子混进这样的场面里来。

这番话实在是诛心,赵定勉就算性情再好也忍不住,当下就要冲过去打杜晟。但杜晟身边那么多人,他自然打不到,但这一动手,事情就闹大了。

他这番心思,其实京城里不少人都知道,也就是赵定勉最近为两个儿子的前程烦心,少出门走动,所以还懵然不知。

家丁打听来的消息没有那么详细准确,但赵瑾之结合自己之前知道的,也拼凑出了大半的真相,又向清薇说明了,这才扶着她往前走,一面扬声道,“不是说赏菊会,怎么都堵在这大门口,莫非里头连站的地方都没了不成?”

早就有眼尖的人看到他过来了,这会儿两人往前走,周围的人便流水一般的让开道路。赵瑾之扶着清薇走到门口,朝赵定勉打了个招呼,“三叔。”又转头看向杜晟,“这不是杜三叔么?”说着扫了一眼他身边的人,“不过赏个菊花,带上这么多人做什么?就是要演杂耍,这个场面怕也不合适。”

周围的人闻言都笑起来。杜晟有些愠怒,但他可不敢在赵瑾之面前仗腰子,毕竟这京城里的权贵再多,赵瑾之也是最顶上的那几个,有实权在手,而且还是军权,谁敢招惹他?

最后他只能阴阳怪气的道,“原来是瑾之。你们叔侄真有意思,看个菊花,还分两拨人走。”

清薇此时已经走到赵定勉身旁,闻言笑道,“本是派了车去接三叔的,想来三叔记挂中秋节时没看到黄金魁,这才自己先来了。”又向着周围施礼道,“今日烦请大家给个面子,这黄金魁我们赵家就先预定了。”

菊花会当然不光是赏花,同时还有点儿拍卖的意思。这么一场宴会下来,请名家点评,写诗作传之后,一盆花的身价自然就上去了。似黄金魁这样的绝品,每年都是人人争抢,就算买不到的人也会报个价凑数。当然,其中也不免有主人暗中烘托炒作的结果,卖出天价都不奇怪。

不过规矩总是要变通的,尤其是在权贵如云的京城。所以只要身份足够,若开口让人别和自己争,还真就没几个人会开口了。犯不着为了一盆花得罪一位贵人。

所以清薇一开口,周围的人便都纷纷道,“不敢夺夫人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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