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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四福晋日记(18)+番外

没错,玉龄根本没打算就这么回府,而是决定去自家庄子上住几天再说。

上次因为跟胤禛赌气,只去了自己的嫁妆庄子,真正她经手置办的那个,却是一次都没去看过,玉龄自然有些悬心。

说实话,虽说那个庄子是属于胤禛而不是她,但对玉龄来说,也比自己的嫁妆更上心。因为嫁妆都是原主的东西,这个庄子,却是她一手操办出来的。

果然,听到玉龄吩咐换路去京郊的庄子,画屏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也没说什么。玉龄为自己这小小的心机得逞,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就在这个当口上,马车忽然剧烈的震动了一下,然后骤然停下。玉龄手中尚且还端着画屏递过来的杯子,又兼毫无防备,整个人被惯性带得往前栽去,杯子里的茶水也全都泼了出来。

好在画屏正蹲在玉龄面前,感觉到震动时已经下意识的抓紧了前面的座位,而玉龄又恰好栽倒在她身上,这才未有受伤。只是茶水都泼在了她头上。

玉龄来不及为这突来的变故发怒,先伸手将画屏拉了起来,“如何,有没有伤到你?”

“回主子的话,奴婢没事。”画屏理了理打湿的头发,“只是这样在主子面前,有些失礼。”

“别操心这个了。”玉龄拍了拍她的手,“方才若不是你,说不定我就撞伤了。你跟在我身边的时日也不短了,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也该知道几分。规矩是要讲,可若是总拘泥规矩,倒损了咱们主仆间的情谊。你随意些就是。”

“是。”画屏神色微松,找了一张新帕子,拿在手里慢慢拭着头上的水。

玉龄这才起身掀了帘子,忍着怒意问道,“怎么回事?”

“主子,前头有人拦车。”驾车的人是苏培盛安排的,自然知道车子里坐着的是什么人,不敢怠慢。心中也暗叫倒霉,平日里从不曾遇上过这种事,偏车上坐了贵人,就让他碰着了!

拦车?玉龄眉头一皱,这种小说电视里经常出现的剧情,让她心里有些不妙的预感,立刻放下帘子,“你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若是伤着人了,就给些银子与他们看病,若是无事,就请他们让开路。”

片刻后,车夫一脸为难的回到车上,隔着帘子低声道,“回主子的话,拦车的是个年轻姑娘,她伤了腿,不肯要钱,说是要亲自跟主子说。”

玉龄没有在意,虽然心情受了影响,但她也是出身平民,没有视人命如草芥的习惯,既然撞到了人,先不管责任在谁,总之不能就这么扬长而去。所以只略略犹豫,便道,“带她过来。”

很快车夫就领着人走到了窗边,玉龄也掀开窗帘,好痛她说话。这个女子的确很年轻,只有十几岁的年纪,不过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稚气。

她走到车旁,仰起头看向玉龄,露出一张貌美如花的脸。欺霜赛雪的肌肤上,点缀着精致秀丽的五官,眉眼修长,薄唇轻抿,蛾眉轻蹙的模样,看起来弱质纤纤,楚楚可怜。

她扫了一眼玉龄的发式,福身道,“见过这位夫人。奴上午出门时,因为躲避圣驾,与家中下人走散,如今腿又受了伤,不知可否请这位夫人行个方便,将奴捎回京城?只要进了城,奴便可雇马车回家,不会扰了夫人的。”

第20章 李欣雅

因为避让圣驾被冲散,这个理由倒还算可靠。

而且这个女子衣着打扮,也不像是出自小户之家。加上她这幅可怜的样子,又是因为自己才伤了腿,玉龄纵使心里不怎么愿意,也不可能就把人扔在这里不管,最后还是只能让她上了车。

那女子大约也知道自己不怎么受待见,所以上了车之后,只是默然坐在角落里,低头不语,很是本分。

玉龄忍不住看了两眼她受伤的腿,给画屏使了个眼色,令她拿些伤药出来。出门在外,这些常用的药玉龄都准备了几份,以备不时之需,却没想到居然先给旁人用上了。

那女子本来不敢说话,此刻画屏拿了药给她,连忙要起身相谢。玉龄摆了摆手,让她继续坐着,不必多礼。

然而那女子却只当是没有看见,仍旧起身盈盈福礼,“多谢这位夫人赐药,小女子感激不尽。不知可否请夫人赐下府上尊讳,小女子日后也好做报答。”

听到这话,就连画屏也忍不住微微皱眉,对她有些不满。只是在玉龄面前,没有开口呵斥罢了。

玉龄之前还未正眼看过她,这时才转过头,从上到下,认真的把人细细看了一遍。她这一两年来也算前呼后拥养尊处优,居移体养移气,竟也养出了几分天家气派,被她这么盯着一看,那女子渐渐不自在起来,连面上的笑意都维持不住。

玉龄这才缓下脸色,若有所悟的看着她,淡淡道,“不必了。萍水相逢,并不图你的报答。何况你又是被我家马车所伤,些许伤药,着实算不得什么。”

虽说这伤究竟是怎么来的,是她受了伤故意撞上来,还是故意撞上来受了伤,都是说不清的事,反正玉龄不信胤禛安排给自己的车夫,竟会连路上有人都看不见,就这般撞上去。

但不管怎么说,人已经伤了,而且请上了车,她自然不吝做出姿态,免得将来这件事再翻出来,有损胤禛的名声。

不过,通过刚才的反应,玉龄已经确定了,这件事,就是这女子故意的。她从前看过不少小说,里头总有些个绿茶心机白莲花,还觉得毕竟是艺术加工,世上哪有人会这么处心积虑的去生活。

现在看来,倒不枉自己花费那么多时间,小说里也有些东西是来源于现实的。

问题是,她乘坐的这辆车已经极尽低调,这女子究竟为什么会撞上来。是巧合还是刻意?如果是巧合,那就真是太巧了。如果是刻意,那么,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吗?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车上载了一个人,也不好再去庄子上,玉龄无奈,只能让画屏通知车夫,继续往京城走。

她的确是不怎么想搭理那个女子的,奈何从承德往京城的路途并不短,路上还要找地方过夜,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说。说了第一句,下头的自然就好接上了。尤其……她面前这个,还是个最会找话题,说话漂亮的姑娘。

所以这天夜里投宿,坐在一块儿用饭的时候,玉龄就知道了她的名字,李欣雅。投桃报李,玉龄也就告诉她自己娘家姓周,于是李欣雅便称呼她周夫人。

周是玉龄前世的姓,说是娘家倒也没错。对此画屏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因为出门在外,总得掩饰身份,姓周还是姓王,并无区别。

既然通了姓名,关系自然就不同了,第二日李欣雅便放开了些,一直不停的找着话题,引着她们说话。玉龄必须承认,这个李欣雅的确是很会说话,奉承人的漂亮话一套接着一套的,跟她说话,是很令人舒服的事情,怎么都讨厌不起来。

所以哪怕打定主意不理会她,还是免不了被勾起几分兴致,搭了几句腔。而且,这么一路说这话,热闹了许多,玉龄晕车的毛病,竟然就这么不药而愈了。

当然,玉龄觉得大部分的原因还是车子走得慢,要是继续飞跑起来,估计还是会旧病复发。不过也不能否认,李欣雅的手段的确厉害。

玉龄开始相信,她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否则不会下这么大的力气。而且,她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又如此善解人意,费心讨好,究竟是为了什么,还用得着猜吗?

明年可就是康熙三十三年了,又一个大选之年,到时候,所有在旗人家的女儿,都要送进宫里参选,有人一步登天,有人默默无闻。而有野心的人,现在就开始做准备,并不算早。

玉龄一路上一直在观察李欣雅。她如果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这般作态,是想进四爷府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立刻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让玉龄的思路前所未有的顺畅起来。她首先想到的是李欣雅的姓。她姓李,而且康熙三十三年选秀,如果她被赐给四爷,那不就是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