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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燕飞帝王家(124)

飞燕微笑着道:“哪来这些个说道,竟是盛碗汤都不能了吗?”

可骁王却不以为然,坐定之后,伸手执起飞燕的玉手,仔细查看了一遍,见并没有被烫红的迹象才放下心来。然后才拿起飞燕刚盛的汤,说道:“岂止不能盛汤,就连吃饭都要本王亲自喂着才行。”

一边伸手去喂飞燕,一边说道:“京城里已经传开本王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终生,没有哪个姑娘敢嫁给本王。本王自然要将你这个命硬的养得白白嫩嫩,才不至夜枕孤眠。”

这话听得宝珠她们都是面露窃笑之色。

飞燕眼见骁王当着侍女又是口无遮拦,便是脸色微红:“殿下不修口德,哪有人这般咒着自己是天煞孤星的?

骁王确实笑而不言,也是只有他才知道,自己是何其幸甚,便是这一世遇见了这样一位女子,竟是有些不敢想象若是没有遇到她,自己此时又是身在何方,与何人相处?

那汤是飞燕特意嘱咐厨下准备的,这几日骁王不准她开小厨,便是嘱咐宝珠让厨下备了明目的煲汤,给连夜批改文件的骁王补一补眼睛。虞大人走得匆忙,黄河治理还是有一堆的烂摊子呢,那霍允那倒是会抓人,一并将这些活计甩给了工部和骁王处理。

这一查,不打紧,竟是发现虞虢夫利用治理黄河水之际,贪没了大笔的治水款项。只把霍允气得恨不得再将那虞虢夫从坟岗里挖将出来,狠狠地抽打一番。

飞燕也是心疼骁王熬红了眼儿。便是嘱咐着厨下准备些明目去火的汤水,滋补着殿下的身子。

吃着吃着,骁王倒是长叹一声,待得无人时,对着飞燕道:“本王的命可是真硬的,不过可能克的乃是银子。燕儿可是要有些准备,回到淮南,恐怕是又要勒紧裤腰带了。

这几日朝廷上传来皇帝有意将盐业收归中央朝廷的意思,虽然是打击沈家,可是连带着淮南的盐业也是一并受了影响。

也是正是基于这点,骁王才发出声感慨。不过飞燕却知道,骁王其实并不是很发愁的,因着在淮南卖痰盂的苦楚,他老早便化名在各地开设了各家商铺,更是整顿了水运,开设了商船。

就算是盐业收归了朝廷,不照样还是要货运吗?只要垄断了水运河道,所赚取的银子只会多不会少。

当下便是笑着道:’殿下倒是越来越肖似魏总管了,都是属貔貅的!守财得只吞不吐!”

骁王确实一把将飞燕报了起来,斜着眼一脸魅惑地邪笑到:“本王的燕儿才是那能吞的,且让本王看看这吞纳的本事可是仅丢了没?说完便是抱着入了帷帐……

因着之前骁王要迎娶正妻之事耽搁了许久,眼看着沈皇后的寿辰将至,但是不能马上回转淮南。

这几日,皇后在宫中会见诸位大臣女眷,皆是叫来飞燕作陪。众女眷们见皇后进来很是待见这位侧王妃,纷纷主动示好,竟是多年的闺中密友般,与飞燕嘘寒问暖,或是道些里短家长。飞燕对此很是头疼,但也不得不耐着性子陪着她们谈话。

期间也是见了太子妃几次,那太子妃的反应倒是淡淡的。因着上次乐坊出事的缘故,太子和太子妃对骁王颇有些忌惮,连带着对飞燕也是疏离。

这日沈皇后又召飞燕进宫陪驾。飞燕跟着皇后身边的侍女,进了请过安,皇后道:“给侧王妃看座。”

皇后和飞燕聊了一会闲话,这时,一个年老的太监进殿给皇后行礼,说道:“禀皇后,寿辰举办的大宴,内务府已经定好了章程,特来禀告。”

皇后扬了扬细眉,道:“你且讲来。”

太监将开了多少桌酒席,酒席规格如何,请了那些大臣,等等内容,一一汇报给皇后。

皇后听后,挥了挥手,让他下去。待太监告退后,沈皇后略有些不满地对飞燕说:“这些年,他们兄弟几个少有齐聚的时候。好容易今年二子也在京城,本宫本想寿宴上好好热闹一下。谁知皇上要建造战船,宫里的各项开支一律减免,连寿宴也降了规格。唉,都是银子闹得。”

飞燕不好答话,说了一个“是”便不再言语。

沈皇后叹息一声,言道:“二子打小便与众不同,一副能闯荡的洒脱,从来不曾在意金银之事。他居然会开建盐场,想来你们在淮南的日子十分不好过。好在你们的竹盐生意做得甚好,当能贴补一些。”

飞燕微微欠身,说道:“殿下在淮南,人地生疏,苦无金银开路,不得已才建了盐场出产竹盐。

她心内有些摸不透沈皇后今天的用意,只是附和着皇后,不敢贸然说什么。

沈皇后接着言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皆是需要金银过活。可是这个“商”说到底也是在于一个“和”,和气生财,精诚合作,不知道这老二有没有将这淮南的盐业扩宽些……

飞燕这次倒是听明白了,皇后这是在拉拢这骁王一脉,要保住沈家滚滚的财源。

第107章

皇后投递过来可不是什么好接受得住的善意。

飞燕温婉地笑了笑:“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只是奴家不管王府中的这些个钱银琐碎,倒是不懂太多……”

皇后见飞燕不将那话茬接下去,脸上顿时有些微微的冷意:“你们王府里头,就你一个侧妃,人头寡淡的,你又是什么都不管的,可是怎么当的家!”

飞燕被皇后劈头盖脸的申斥,便是垂下眼道:“皇后申斥得是,奴家以后一定尽改……对了,奴家此番带来了二殿下给您的备下的寿礼……”

皇后却是余怒未消,冷冷地说:“等着宫人自己慢慢地拆解开了,再看吧,不然那么多,本宫挨个过眼岂不是要累死!”

一旁的乐平看见苗头不对,便说道:“母后,三哥的寿礼送到了。他大老远不能亲自尽孝,您要不要过一过眼?”因着霍广云人不在京城,寿礼倒是一早便到了。

沈皇后这才缓了脸儿来,命着太监先将这寿礼抬来。

三殿下的寿礼倒是阔绰,选的是三尺高的和田玉分籽料,碧绿的颜色也算是稀罕了,油脂中透着清亮,雕工也是精湛,一棵蟠桃仙树树根盘错,延伸出了花盆,蔓延开的树枝结着硕大的蟠桃,看上去分外喜人。

其他在远处用着茶点的妇人们围拢了过来,看着这寿礼纷纷是赞不绝口,直夸着三皇子的孝心。飞燕打眼儿一看,便心知自己借给三殿下的钱银全都砸在这尊大件的玉雕上了。也不知那三殿下的王府是否能周转开了,有没有钱银打点其他。

待得茶会曲终人散,其他人都散了,独留下乐平公主时,她撇了撇嘴,对沈皇后说道:“母后,这三哥的心眼倒是见长啊!你知道吗?昨儿还写信跟我哭穷了,要我周济些银子给他来京的时节一并带回去,可是今儿却是这番的大手笔,倒是让女儿为难了,送些什么才不会被三哥比下去啊!”

沈皇后冷哼了一声:“心眼?他长过那东西吗!这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听着本宫派着跟去岭南的总管说,这寿礼的钱也是借来充场面的。”

乐平公主瞪圆了眼儿,竟是谁这么阔绰?敢往三哥那无底洞里扔钱?

沈皇后冷冷一笑:“就是方才那位不管钱银的骁王府侧妃啊!同样是嫁人,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妾室手里倒是阔绰,哪像你!成天的挥霍,也不知都干了些什么!嫁了人带走了成箱的嫁妆,却隔三差地来宫中拿东西要贴补,哪里有个一国长公主的样子?

乐平虽然知道骁王很是宠爱这位尉迟氏,可是压根没想到她的手里竟是这般的阔绰,一时间那心情便是有些微妙了。她虽然身为长公主,可是看着风光,却自有自己的的一番苦楚,嫁郎君,虽然看着一表人才又是考取了状元在身,但是二人性情不投,那王玉朗待她又是一副相敬如宾的架势,自然是短少了夫妻的情趣,王家乃是大家,不太讲究铺张奢华,自己与整个王家的诗书气息是格格不入。便是只有在外面寻了些欢愉,银子花销自然是大了,偏偏是自己的那些个嫁妆大多是典当不出去的,试问哪个当铺敢收铭刻着宫中内侍特供字样的器具?便是能卖出去,若是传扬开来,依着父皇好面子的程度,不打折她的腿才怪呢!

这么一看,她这堂堂的长公主还真是不如二哥家的一个妾室来得滋润呢!

“所以说,这嫁人当真是要擦亮了眼儿,像我二哥那样疼惜妻妾的才是难得的良配,若是我的话,管他是不是天煞孤星命,便是拼了死也要嫁过去尝一尝得了独宠的滋味。”乐平总结了半响,便是得出了这番结论。

沈皇后本来就是因着霍尊霆生时难产,而对他心存芥蒂,现在听到乐平说起“天煞孤星”便是大眼微瞪:“竟是胡说些个什么,难不成竟是盼着霍家出个克父克母的灾星不成?还在这赖着干什么!还不快些回府去侍奉你的公婆去!”

撵走了乐平,皇后站起身来,一眼正扫到了方才飞燕带入宫里来的礼盒,方才飞燕入宫时说道因着骁王要在淮南的半途前去水患之处,收拾着虞大人留下的残局,要提前出发,唯恐赶不上皇后的寿宴,便也提前呈上了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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