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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福星高照(181)+番外

说来也巧,恰好有个木匠手里有一套刚打好的嫁妆,原是一个小盐商为女儿置办的,这木匠花了小一年的时间,才将全套的家具打完。正准备去交货要银子呢,这小盐商不知怎么得罪了人,莫名其妙地死在外头了。

打好的家具压手里了,有些发愁,虽料子是盐商提供的,可自己也搭了一年的功夫啊。这刚想着找个买家,就听人说有位夫人想买家具。

小木匠被领到宁氏面前,他为人老实,不敢欺瞒,老老实实地将前因后果说了,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也不知夫人忌讳不忌讳?”

宁氏颔首道:“倒也无妨,等房子刷好了大白,你叫人帮我拉来便是。”

木匠闻言喜不自胜,颠颠地磕了头,接过来宁氏给的十两银子定金,乐呵呵地走了。只是一套家具并不够用,又问了其他木匠,他们手里虽没有全套的,零零散散的却也不少。宁氏又凑够了两套,这才放下心来。

等刷好了房子,又晾晒了几日,直到墙壁全部干了以后,家具也一样一样摆了进去,大到架子床、小到恭桶一应俱全。

终于搬回了家,宁氏和徐鸿达商议了请府衙里的同僚来温锅,也趁机认识认为各府的夫人。谁料宁氏亲自写了帖子让人送到孟知府的夫人那里。婆子回来后,面色有些惶恐,跪在地上道:“递了帖子进去,在门房坐了小半个时辰,里头才出来一个人,说孟夫人身上不爽快……”抬头看了眼宁氏的面色,那婆子又赶紧低下头小声说道:“孟夫人说不便参加夫人的宴席,等日后身子好了再请夫人到府上一叙。”

宁氏面沉似水,又打发人到别人家送帖子。川南说小也不小,但话传的却格外快,送帖子的婆子还未到呢,知府拒绝了徐同知夫人的宴请已传的各家都知道了。

知府夫人不来,另外两个同知原本就怨恨徐鸿达一来就独占了油水最大的盐务,连表面功夫都懒的做了,直接回了一句“没空”就将人打发出来。倒是吕通判的夫人亲自见了送帖子的婆子,言语间却颇有些为难:“原该亲自上门拜访的,倒让夫人下帖子请我吃酒。只是如今这个情形,我说句实话,你叫你家夫人别生气。在川南,大小官员都是看知府脸色行事的,既然知府夫人不去,只怕旁人就是想去也不敢去了。”

婆子回来垂头丧气地说了,宁氏见她跑的满脸都是汗,让丫鬟早春给她抓了把钱去赏她。见屋里没人,跟着宁氏来川南的初夏有些抱不平:“夫人,她们明摆着给您下马威。打咱来了以后,房子破破烂烂的无法住人不说,居然连温锅这种表面功夫都不做……”

“好了。”宁氏虽面有愠色,但声音还算冷静:“她们不来就算了,咱自家人吃。后日酒席照常摆上,请大姑娘、姑爷回家吃酒。”

与徐鸿达家的门可罗雀不同,沈雪峰家最近可是热闹非凡,除了大大小小的盐商外,连张、王、李、赵四大家族的人也纷纷上门,送的金银珠宝看的朱朱直眼晕。

圣上破格将这对翁婿放到同一地方,又让他俩分别以地方官和户部官员的身份同时来分管盐务也是有原因的。大光朝共有十一个盐产地,除了四川外,还有两淮、陕西、云南、广东等地。

大光朝对盐管控极严,以两淮为例,朝廷将盐场牢牢把控在手中,对灶户进行统一管理。盐商若是想卖盐,需向朝廷买盐引,凭盐引到盐场支盐,又到指定销盐区卖盐。

而川南的盐业则有所不同,前朝中期,四川被反贼攻打,百姓被杀十之八九,剩下的也纷纷逃亡其他省份。待战乱平息后,前朝皇帝为重新振兴四川,不让这里成为荒地,便鼓励迁徙的百姓以及周边省份的人到四川定居,并给了盐井自由买卖、开凿出的盐井归个人所有这样一个政策。

因此,川南的盐业一直被掌控在盐商手里,仅拿张家来说,拥有的盐井就有五十余眼、火圈七百余口,开的盐号遍布多地,庄子宅子不计其数,据说张家每年光盐这一块的收入就高达九十余万两银子。

这还只是张家,更别提可以与家长媲美的李、王、赵家,和数不清的小盐商。这么一块肥肉看的见,却只能咬点税收的油水,盛德皇帝怎么能不心焦。

四川井盐的暴利,井灶是其源头,盛德皇帝也知道一口吃不成胖子,想着先从盐井提卤水开始加一层税收。

其实盛德皇帝不是不想将盐井吞下,只是他不敢。这些盐商说白了一个个都是不差钱的大富商,四川又离着西南几个小国不远,只要有钱粮草兵器都能买到,更何况此地还有一个不知怀的什么心思的蜀王。

盛德皇帝怕自己逼的太紧,盐商们会投靠蜀王,联起手起来造反。这也是为何盛德皇帝将杨四将军派过来的用意,说白了就是对蜀王不放心,对盐商们不放心。

今年年初,盛德皇帝下了密旨给四川前任巡抚李光照让他推行盐卤收税的制度,李光照立功心切,直接到自流井旁设立了个小衙门,专门派人来这看守,吩咐说一担卤水五文税钱。可推行了没几日,李光照就在来视察的时候跌落下马,摔到了头一命呜呼了。

朝廷命官死的不明不白,盛德皇帝责令严查,也只得了个意外的结果。没了李光照撑腰,这收卤水税的小衙门没几日就走了水,一把火烧没了。因为没有明面上的圣旨,知府孟大人对收卤水税佯装不知,负责此事的小官来禀也推三阻四地不见,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徐鸿达任同知分管盐务,但却是知府的副职,受孟知府所管辖。而沈雪峰就不同了,他虽是从五品的都转运盐使司,但却归户部管辖。因此盐商们黄金白银地往沈家抬,就希望把他喂饱了,以后在盐务上行个方便。

朱朱也算是见过钱的,但却没见过这样白送的钱,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沈雪峰只道:“无妨,谁送的都登记好册子,单独开个库房存着就是了。”

听到这句话,朱朱便放下心来,自己亲自写了账本子,把箱子贴了封条。又叫下人耳房收拾出来,看着人把银子抬了进去,自己挂上了两把大锁。

刚收拾完,就听下人说宁氏打发人来了,朱朱忙请人进来,却发现来的不是旁人,而是新提起来的大丫鬟早春。

早春给朱朱请了安,方说:“夫人后日日摆酒温锅,请姑娘、姑爷回家吃酒。”朱朱一边命人倒茶拿果子给早春吃,一边问道:“都请了谁?我早些过去帮忙。”

早春闻言有些愁眉苦脸:“姑娘不知,孟夫人生病不来,旁人一听也不敢来了。这不夫人说了,索性也不请旁人了,自家吃饭热闹热闹也好。”

朱朱闻言下意识去看沈雪峰:“她们这是何意?我们初来乍到的又没得罪她们。”沈雪峰冷笑道:“不过是下马威罢了,意思让咱爹识趣点,别掺和盐务的事。”

朱朱连忙起身道:“不行,我得先看看娘去,她这会儿指不定多心焦呢。”沈雪峰也跟着站了起来:“也好,正好我要出去一趟,送你过去我再走。”

沈雪峰租赁的房子离徐宅并不远,也就隔着三条街道。因天气不冷,日头也足,朱朱也没叫马车,带着朱宝步行去了徐家。

沈雪峰跟着进去请了安,见宁氏面有愁色,沈雪峰安慰道:“岳母大人只管放心,小婿和岳父大人推行盐务改革之事虽有些艰难,但好在圣上没有限定期限,我们徐徐图之就是。”

宁氏接过外孙抱在怀里,说道:“外面的事我们不懂,你们好好照顾好自己,平安最重要。原本想着与这川南府官员的家眷们熟悉熟悉,也好打听些消息,如今看来是不成了。”

沈雪峰忙说:“岳母不必忧心,这打听来的东西不如眼见为实,大不了多去几回自流井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