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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光的背面(184)

作者: 林小珑 阅读记录

芬兰是一个旅游大国, 治安非常好, 有时好几年都不出一起凶杀案,所以出警速度慢。靠慕骄阳和她保持犯罪现场秩序。

起初只是因为事出突然, 所以肖甜心才会吓得有点失分寸, 但过后就好了。慕骄阳和她站在冰面上分析。

那个女子还在冰面下飘来荡去, 飘在离俩人不远的地方。她穿戴了白色蕾丝连衣裙, 眼睛处围着一条粉色的丝巾, 覆着眼睛。当时,天空还在下雪, 非常唯美。

慕骄阳说:“那是一张披着衣裙的人-皮。连着头发从头顶一直剥下来, 直至脚底。”

肖甜心脸色一变。

终于等到刑警大队来。队长叫niemi。慕骄阳叫他海角队长。

海角看了眼现场,觉得十分怪异但又和整个自然融合巧妙。他把觉得矛盾的地方说了出来。然后,他听见慕骄阳和肖甜心同时说起:“仪式感。”

“抛尸的现场很有仪式感。”慕骄阳对海角队长说:“n, 这个凶手已经变态,是一个连环杀手。这起案件不会是终止,只会是序幕。他杀人, 很有感觉。”

海角只觉头皮发麻。因为这里近百年来, 从来没有凶杀案, 更不要提出现连环杀手。若是凶杀案就算了,难不倒他们,但凡涉及变态连环杀手,就不是他们擅长的了。知道海角担心什么,慕骄阳出示在bau和苏格兰场的相关证件, 这一来,海角拧着的眉头立时就松了。

技术人员协同蛙人,终于将尸体捞了上来,如慕骄阳所说,只得一层皮。

一层披着衣服的美人-皮。

鉴于没有更多的发现,侧写数据太少。慕骄阳眉心拧得紧,思考了一下,说:“凶手对这里环境非常熟悉,应该是这一带的人,或者过去生活在这一带。”

“怎么可能!我们这里近百年来都没有一起凶杀案。这里的人们善良热情,根本不可能出变态。”另一个叫virtanen溪的警察说道。

海角安抚他,示意他别打断慕教授的分析。“慕教授,很抱歉,我们这里民风淳朴,请您谅解。”

慕骄阳点了点头,然后耐心地对溪警官解释:“v,如果是外地游客,或外人犯案,是不会有此耐心来营造现场的。这需要掌握没有旅客来到这里的时间段,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而做的案子。所以只能是熟悉这里的人。”然后转头对海角队长说:“n,我需要一份住在这里,或在这里拥有产权的所有人名单。”

海角有点犯难,说:“这当中包括了各大极光酒店集团的股东和老板们,他们是有钱人,且多是外国人,很难缠。”然后马上给局里打了电话,即使罗列名单。

慕骄阳说:“对。这些股东老板,或许是外国人,但在这里规划酒店,对这里的地理环境绝对熟悉。”

肖甜心趁着他和海角说话之际,已经想了很多。她一直一直盯着那层皮看,没有血,一丝都没有,处理得很干净,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医生(或拥有一定量医学知识,如吃心者尹志达);二是对打猎有兴趣的人懂得制作动物标本,所以懂得如何剥皮(鉴于这个杀人场景极富艺术性,还需消耗大量时间、精力和财力,排除附近猎户)。

肖甜心将可能和慕骄阳说了。

因为回城里的法医所太遥远,所以过来时,法医和助手已经将一切所需器具带到了这一带医院。可是只得一层皮这就有些难办,不能知道明确死因。法政人员也定点在这里办公。慕骄阳说:“暂时没有尸骨,只能研究死者死前曾服食过何种药物。”

他的观点和鉴识科主任相同,于是剪了死者头发放进试剂里开始分析数据。

整个过程,慕骄阳全程参与。肖甜心不在行,所以等在外面。但过程又太漫长,她由海角队长陪着回到了案发现场。

“肖,有什么问题吗?”海角问。

肖甜心一边沿着冰冻了的河岸线走,一边说:“只有人皮,而没有骨架,总给人一种不协调感。”

海角从来没有接触过变态杀手,耸了耸肩说:“可能凶手就是这样处理尸体吧。”

“既然是剥皮,为什么要披上衣服呢?剥皮怪,更爱的完整呈现的人-皮,这才是真正的艺术,亦符合他们的幻想。如果披上衣服,那就是说,他的幻想重点不在剥皮上,他是要表达什么呢?”肖甜心进一步分析。

可惜的是,海角完全跟不上她思路。突然,她叫了一声:“队长,马上调一只警犬,哦不,这里的猎犬也行,我需要它的鼻子。”

不明所以的海角正要打电话,肖甜心就听见了狗吠声,她一回头就看见慕骄阳牵着一匹高大凶猛的猎犬走了过来。

他穿一身灰色羊绒大衣,里面是银灰色的西服,戴着皮手套牵着一头黑背站在雪松下,松叶一簇一簇,在他额前掠过,他轻轻拨开,雪簌簌而下,洒了他一身,他的眼睫都是白的。他挺拔而耀眼,面目清隽、英挺,对着她微微一笑时,英挺的眉目又变得温柔起来。

她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扑进他怀里,笑着说:“阿阳,你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虫啊!”她想啥,他都知道!

他轻咳了声,摸了摸她的发,说:“你这个比喻不对。我们是心有灵犀。”

慕骄阳将女死者围巾给黑背细嗅,然后俩人牵着狗跟着走。

海角与两个警察也跟着一起。

慕骄阳忍不住责备了她一句:“甜心,以后你不可以擅自行动。”

她吐了吐舌头说:“我就是突然有灵感了嘛!而且还有三位警察在啊,我又不是一个人。”

慕骄阳牵着她的手又紧了紧,说:“以后,你要跟着我。再急的事情,我们一起去办。”

“嗯。”她点了点头。

走了一个多小时,大家都累了。眼看着太阳即将下山,肖甜心困惑:“难道我的推理是错的?”

“没错。我在实验室时一想到这点,就马上命人带了一头善于追踪的猎犬来了。”慕骄阳说。那只黑背显然觉得是在说它,回头看了俩人一眼。

肖甜心摸了把黑背的头说:“乖,把那位可怜的受害者找出来。回去,我奖励你肉骨头。”

慕骄阳将她那句话用芬兰语说了一遍,黑背一听见“肉骨头”三个字马上变得兴奋起来,拽着绳子猛走。

肖甜心说:“好现实啊!”

他低笑了一声。

突然,黑背鼻翼猛地扩张,变得兴奋起来。它拉扯着缰绳跑了起来。大家跟着一路小跑。终于,看到了尸体。

被剥落的骨架扔弃在湖边上,背靠着一棵大树,雪压弯了枝头。尸体呈低着头跪着的姿势,双手垂在一则,像在祈求赎罪。尸体上的鲜血渗出来,非常可怖。而雪一直下,像在冲洗什么。

而冲洗的是“什么”,或许就是凶手特定的行为标签里的一条。

尸体被剖皮,从头至尾,剩下一副骨架,一想起那张皮,连十根手指和十根脚趾都保持完整,肖甜心就忍不住取出保洁袋呕吐起来。

那个场景十分诡异了。如果说,冰河上飘着美丽的人-皮,是惊悚,但那种惊悚只是入皮,没有入骨。现在,当一具带血的骨架跪在那,入肉模糊的头没有脸,却低垂着。那种惊悚与恐怖就是入骨的。

就连海角都叹:“幸好村民没有往这边来,不然看到不得吓掉半条命。”

慕骄阳一边给她拍背,一边问:“n,这里没有游人,或村民到吗?”其实这里存于上游,又是山背的地方,景色过于单调,只是银装素裹,并不特别。他已经想明白,凶手应该是在这里将人皮放进凿开的冰洞里,让人-皮飘到更下游一点的湖里。

“对,这里完全看不到极光,森林又密,景色单调,而且连酒店都避开这边,不建在这附近。所有根本没有人到。”海角回答。

肖甜心用纸巾摸了摸嘴后说:“看来凶手很熟悉这里的地形,应该是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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