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又故意气我是不是?老爷们遇到那事就当被狗咬了,你别扭了什么劲啊!至于拉这么个傻逼来气我吗?”转过身又问那男的:“你哪个戏剧团的,多钱一小时?”
那男的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吴越的律师,请您注意下言行。”
一看俩人有鼻子有眼的,庄严不吭声了,眉头越皱越紧。
“庄严,我们姐弟俩算对得起你了!您那命太硬,我跟你耗不起。我算看出来了,真出了事,你连个屁都不如!”
庄少爷从小到大一直活得张狂,可张牙舞爪的螃蟹被生平第一次遭遇的浪尖给拍晕了。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大超出了他的掌控。
现在在小勾的眼里,他就是个窝囊废吧!
庄严猛地醒悟到这点,脸就像被浸了辣椒水一样,紫红紫红的。小勾的一番话正打在他的七寸上。他头一次不敢对上那双小眼睛,那个“屁”字被贴在自己的脸上撕都撕不下来!
舌头在嘴里转了几圈,他终于僵硬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您别再拖累我了,我还想好好活两年。你也是,挺大个人了,让人省点心!”
“操你妈!不用你教训我!转得挺快啊!真是现用现交!”庄严又想往前上,两个警卫员赶紧死死拉住。
小勾转身离开,背后传来庄严的歇斯底里地叫声:“吴——勾!你等着!”
等转过一个楼,王律师松开拉着小勾的手,不放心地问:“他还会来找你吗?”
小勾没说话,找什么?庄严是个要面子的人,话说到这份上,再起腻就没劲了!
他和庄严完了……
第33章
身上的胳膊越缠越紧,小勾松开枕头大口喘气!
“老子是个屁?你没说错,离开我们家,我连屎都不如!老子在英国装了五年孙子,没管家里要过一分钱,玩命赚出份家业。为的什么?恩?
老子在餐馆刷盘子!老子他妈给人洗臭马桶!老子走私禁品,让警察追得跑了三条街!都他妈算什么?
我说过‘你等着’。
就是想有一天让你个乡巴佬明白明白,错过我了就是瞎了你的小母狗眼!”
庄严说得咬牙切齿。用力把小勾扳了过来,粗重的气息喷薄在他的眉眼上:“老子终于衣锦还乡了!有事业,有地位,有漂亮老婆!老子想让你看看!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可你说什么?不在了?死了?老子不干!不干!”
小勾一直紧闭着眼睛,可他能感觉到一滴滴热泪落到自己的鼻子上,脸颊上,先是极热,然后转凉。
庄严哭了,像个孩子似的号啕大哭。
委屈啊!憋足了劲!结果人家来一狠的,没过消停日子,直接卖屁股去了!打得他丢盔卸甲,肝胆俱裂!
“你真行!怎么跟我妈那么听话?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让老子心疼?没门!”话挺硬气,大鼻涕顺条往人家身上抿。
等哭够了,庄严挤了挤眼泪。捏着也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勾说:“老子现在就是有实力跟你耗!你就老实呆着!甭起歪心眼!”
那眼神像入魔了似的,小勾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您刚结婚,忘了是不?”
“我结婚干你屁事?”
得!小勾被崩回来了,伤感之情一扫而空。都多大人了,走文艺路线合适吗?
人活着不容易,偶尔缅怀一下过去无伤大雅,可揉开眼睛还得继续向前走。
“那时候咱们都小,不懂事。再继续掐下去,就没劲了吧?”
庄严去洗了把脸,没接他的话茬。
“你想吃什么?给你做点不是傻逼吃的。”
“……”
俩人睡在一张床上,估计是因为血检报告没出来,庄严特别老实,规规矩矩睡了一宿,没有越雷池半步。
小勾无所谓,可身子却下意思地往床边靠,别脏着人家!
天还没亮,就门铃大作。庄少爷也不知怎么弄的,睡得满眼睛红血丝,顶着鸟窝头去开门。
李思凡带俩打手在外面候着,跟讨债的地主似的。
庄严都懒得问他怎么知道这地方。这位生在和平年代都可惜了,要不就是正宗的盖世太保,闻着味儿就能寻过来。
小李少爷今天夹一个公文包,进屋先拿手绢在沙发上掸了一块地方坐下,然后掏出文件让庄严签字。庄严掏出笔来,龙飞凤舞地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