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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你别后(149)

“什么事?”我的心跳骤然加快。

“傅一睿,”他一时语塞,为难地说,“傅一睿他出了点事……”

我吓得脚都发软,立即问:“你说清楚,一睿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你!”

“不是什么大事,可也不算小事,我刚刚从那边过来,据说今天早上他有台手术,就前段时间车祸的病患,一个削痂植皮的手术,但他不知怎么回事,站在手术台上大半个小时不动,然后转身就走,说做不了了。”

“怎么会这样?”我大惊失色,“他是最讲责任感的…非…”凡

“你也别太着急,他们科另外有医生接手了那个手术。”

“他人在哪呢现在?”我问。

“不知道,”邓文杰摇头说,“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他不接。”我强笑说,“谢谢你跟我说啊,我会找到他的,别担心。”

“你们,出了任何问题,都要记住心平气和处理。”他看着我,叹了口气说,“还以为你们俩都是理性成熟的人,没想到也会有矛盾,看起来后果还挺严重。”

我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去哪找他了,放心,我会解决的。”

他点点头,拍拍我的肩膀走开。

我返回办公室,把我的背包背上,走出心外科的楼层,走向门诊大厅,从那搭电梯直上顶楼。楼上风很大,我把吹拂到脸上的头发拂开,往我那个秘密基地走近了些,果然远远地看见傅一睿抱着手臂坐在那凝望远处的身影。

我看了一会他的背影,觉得心里满满地开始填进去东西,那些因为他离去而被挖空的角落,随着看到他的这一瞬间,慢慢地开始充实。那个我思考了一整晚的问题,关于这个男人有多重要的问题,在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这个问题根本不值得思考,对已经有既定答案的问题苦苦思考,这简直就是自己找麻烦。

我慢慢走过去,走到他身边坐下,傅一睿没有侧头看我,只是在我要坐下的时候冷声说:“等等。”

我一愣,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条男士手帕,展开了铺在身边,这才说:“坐。”

我微微一笑,坐下来,轻声说:“我现在觉得,你真的很龟毛。”

“嗯,我还不会积口德,”他淡淡地说,“我还有很传统的中国男性观念,如果可能,我甚至会希望你辞职在家当全职太太。”

“你从来没说过这些。”我斜瞥了他一眼,感兴趣地问,“还有什么,你一起说。”

“我还喜欢我的女人照我的喜好打扮,照我的生活习惯作息,我还希望跟她组成的家庭能大事听我的,小事听她的,我从小见惯了疯狂的,有心计的女人,我特别希望我的女人能温柔体贴,给我家庭的温暖。”

我勾起嘴角,悄悄碰了下他的胳膊说:“哎,我觉得你其实该娶孟阿姨。”

“胡说八道什么。”他的面具脸出现了裂缝,带着怒气瞥了我一眼。

我哈哈低笑,把头靠在他身上,转过鼻子嗅了嗅,皱眉问:“有酒味,你昨晚去哪了?”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哑声说:“在通宵酒吧喝酒。”

“难过?”我问。

“不是难过,”他吁出一口气,低头看自己的手,“我在想我有点坚持不下去,都这么久了,多少年了,看起来好像跟你在一起,但实际上,我甚至从来没听你说过你爱我。”

我问他:“你想听吗?”

“什么?”

“我说那三个字。”

“不想这样听。”他推开我,深呼吸说,“你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了,影响的程度超出我的意料,甚至连我的工作都受到打扰。你已经知道早上发生的事了吧?没错,我从手术室逃出来,因为我看到我的手在发抖,如果我坚持做那个手术,我会害死人。”

“没事的,”我摸摸他的胳膊,“你们科有其他医生过去顶替你的位置。”

“这是不可原谅的,从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跑掉,感觉就像逃兵。冉冉,我想,如果你一直不爱我就算了吧,你有努力去想爱我,我知道,但这种事不是努力就能解决的,算了,我,我还是回美国,我觉得这里也呆不下去……”

“一睿,”我打断他,抱住他的胳膊,轻声说,“我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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