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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不入(143)+番外

项西点点头,看着陆老头儿,平平常常的泡茶,平平常常地摆弄着茶具,老头儿的动作里却总透着学也学不来的范儿,这大概就是心境吧。

陆老头儿正准备拿水壶的时候,隔壁屋里叮地响了一声,站了起来:“酥饼烤好了,我去拿,项西你泡一下茶。”

“我?”项西有点儿犹豫地拿过茶叶和茶铲。

虽说已经知道大致的流程,但猛地就让他上手,他心里还有些没底儿。

要就他一个人也就算了,让陆老头儿看看也没什么,关键是旁边坐的是并不熟悉的胡海,还是陆老头儿已经出师了的徒弟,他就有点儿不那么自在了。

瞄了一眼胡海,他正一边吃着一块小脆饼一边挺有兴趣地看着。

项西吸了一口气,把茶叶放进茶壶里,然后一手去拿水壶,另一只手想把面前的点心盘子推开点儿。

“我来。”胡海伸了手过来帮他。

项西的手刚把水壶拿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有点儿不对劲,等把水壶拿到跟前了才发现这个不对劲是因为……壶把跟抹了油似的滑!

而且因为拿不稳壶把,壶身以他难以控制的速度开始倾斜,就在他想把壶直接扔地上的时候,壶嘴里的水流了出来,直接浇在了胡海正在挪盘子的手上。

“哎操!”项西喊了一声,把壶往地上一扔,跳了起来。

胡海猛地缩回手甩了甩,皱着眉抽了口气。

“对不起对不起……”项西吓得一连串地喊,“烫着没有?”

今天陆老头儿拿的茶叶是红茶,水温怎么都得有90度,浇着一下估计得起泡了,他一把抓过胡海的手看了看,已经红了一片。

完蛋了!

刚进师门就把师兄的手给烫了,这以后还怎么混啊!

第67章

陆老头儿从隔壁屋跑过来的时候,胡海的手背已经全红了,项西抓着他的手也不敢碰,回头冲老头儿喊了一声:“有没有药啊?”

“没事儿,”胡海说,“凉水冲冲就行了,水温也不算高。”

项西赶紧撒了手,跟着胡海走到了旁边的水池边:“疼不疼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拿他手泡茶了?”陆老头儿凑了过来。

“那个壶,”项西到现在也没想通那壶是怎么回事儿,“壶把……滑的。”

“滑的?”陆老头儿愣了愣,“哦是我……”

“你又没洗手就摸壶了吧?”胡海转过头看着陆老头儿,“做酥饼摸一手油就拿壶了吧?”

“我忘了说,”陆老头儿走回茶桌边摸了摸被项西扔在桌上的壶,“还真是挺滑的……”

项西有点儿无语,胡海冲完手坐回茶桌边,他拿了抹布把桌上洒出来的水擦了,又仔细地把壶擦了一遍,还拿去用洗手液洗了。

老头儿也太不靠谱了!

项西坐回桌子旁边的时候一肚子郁闷,又不好说什么,在心里念念叨叨地把陆老头数落了能有八十回。

倒是胡海,大概跟陆老头儿熟,毕竟是师徒,还一起表演了那么久,他皱着眉看着陆老头:“你以后做了饼好歹洗洗手吧?”

“我忘了,跟你聊着就没洗,”陆老头儿笑笑,“烫得厉害吗?”

“我弹琴呢也没跟你聊,”胡海看了看手,“不知道你跟谁聊呢……手没事儿,就让你注意点儿,要这不是项西拿的,你自己拿了浇身上了怎么办,很舒服啊?”

“我跟项西聊呢。”陆老头儿指了指项西。

“我刚进门儿!”项西忍不住喊了一声。

胡海在一边儿乐了:“这人就这样,没多大岁数就老小了。”

虽说这事儿不全怪他,但水还是他亲自浇到胡海手上的,现在看着胡海手背上一片红,人还是个弹琴的,他怎么都有点儿过意不去。

“我怎么看着越来越红了?”项西凑过去盯着他手看了看,“不行,我得问问怎么办。”

“问谁?”胡海笑了笑。

“问大夫,”项西拿出手机拨了程博衍的电话,“虽然是个骨科大夫……”

电视只响了一声,那边程博衍就接了起来:“怎么了?”

“你到家了啊?”项西站起来走到一边,程博衍那边听着很安静,估计是在家里了。

“嗯,你吃了没?”程博衍问。

“吃了,我就是吧,想问问你啊,”项西说,“被热水烫伤该怎么处理啊?没有药。”

“你烫伤了?”程博衍本来有些懒的声音瞬间绷了起来,“烫哪儿了?”

“不不,不是我,是我倒水的时候……”项西赶紧解释。

“你把你师父烫了?”程博衍紧张了。

“没,是我倒水的时候一滑就烫到我师兄了,”项西有些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手背红了一片,应该怎……”

“师兄?”程博衍愣了愣,“你怎么还冒出来个师兄了?”

项西小声说:“我师父的另一个徒弟啊,他手背都烫……”

“师兄多大年纪啊?”程博衍问。

“二十多三十吧,不是,这跟烫伤有关系么?”项西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我问你他烫伤了怎么处理?你怎么找不着重点啊?”

“哦,”程博衍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着急和紧张,懒洋洋地说了一句,“去医院看看呗。”

“程博衍!”项西趴到窗口,把脑袋探出去,压着声音喊,“你是个大夫啊,怎么这么没有救死扶伤的精神?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人是我烫伤的啊!”

程博衍啧了一声,过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让你师兄,找点儿白糖,蘸点儿水撒手上就行了,没起泡没烫破皮的话,明天就看不出什么了。”

“真的?这不会是什么骗人的小土方吧?”项西有些怀疑,程博衍懒洋洋的声音怎么听都像是在应付他。

“我没试过,不过别人用了是管用的,试试呗,”程博衍说,“要不就去医院。”

“那试试吧,”项西点点头,“你接着看书吧。”

“我还看什么书……”程博衍想了想,“一会儿我在路口等你。”

挂了电话之后,项西按程博衍说的,弄了点儿白糖给胡海敷在了手背上。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项西说。

“谢谢,”胡海看了看手背,“应该没什么问题,别紧张了。”

“我去把饼拿过来,”陆老头儿站了起来,拍拍项西的肩,“接着泡茶。”

“哦。”项西把洗过的壶放到壶座上烧水。

“洗手。”胡海对着陆老头儿的背影补了一句。

项西笑了笑,这句话不知怎么让他想到了程博衍,突然就觉得胡海像个熟人,水烧好了开始泡茶的时候,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紧张。

“就像在家给自己泡茶那样就行,”陆老头儿把酥饼端了出来放到桌上,“随意一些,不用刻意去想该干什么了。”

“嗯,”项西正在洗茶,“那也得等我把这套步骤弄熟了才行,现在我要是不刻意去想,我下步就该直接拿起来就喝了。”

“那就喝,”陆老头儿笑着说,“泡出花儿来也就是为了喝。”

项西笑笑,继续着泡茶的程序,陆老头儿在一边跟胡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的,聊的都是茶,他认真听着。

这些知识,如果让他正经跟上课似的去学,他估计学不了多少就会烦了,但这么聊着天儿,却意外地觉得很有意思。

“水温高了,”陆老头儿拿过他泡好的茶喝了一口,“不过也还不错。”

“下回我注意。”项西也喝了一口,说实话他对水温并不敏感,高低之间茶汤的变化他感觉不出来。

“茶这东西,就是多喝就明白了,”陆老头儿说,“咱们喝个茶做这么多准备,是为了品到最合适的那个味儿,就跟你听音乐要有个好耳机才听得出效果一样,但戴耳的目的也不都一样,也有人戴个耳机是为了时尚,区别还是有的,我们还是要记得喝茶最原本的原因,是因为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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