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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横犬(113)+番外

孙问渠把车里的冷气调低了一些。

估计是真累了,方驰一直也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过,看他以前的状态,也就是半玩半学地维持个中不溜的成绩。

这大半年咬牙切齿的挺不容易,孙问渠一开始帮着他复习的时候还真没想过他最后能坚持下来。

还挺有决心。

方驰的手机响了,在他后座的书包里。

不过方驰睡得很沉,完全没听见,孙问渠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叫他,想想又怕是方驰爸妈打来问情况的,于是推了他一把:“哎。”

方驰没动,孙问渠松了松油门,把车停在了路边,回手拿过他的书包往他身上一放:“儿子!电话!”

“嗯?”方驰这才揉了揉眼睛应了一声。

“你手机在响,”孙问渠说,“是不是你爸妈?”

“哦,应该不是,”方驰迷迷糊糊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肖一鸣。”

孙问渠继续把车往前开,方驰接起了电话:“喂?”

“你那个屋子的钥匙,还放在门框上吗?”肖一鸣的声音传了出来。

“在,”方驰坐直了,“怎么了?”

“我上你那儿过一夜,行吗?”肖一鸣声音不高,“我……在我姨那儿也待不住了。”

“不是,”方驰愣了,“你爸妈不都去接送你考试了吗?不是缓和了吗?怎么还这样?”

“没去接送我,”肖一鸣低声说,“我骗你的,怕影响你心情。”

方驰挂了电话之后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孙问渠不知道肖一鸣跟他聊了什么,估计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儿,他也没多问,只是把音乐声音调大了一些。

车拐上了小路,大概还有半小时就到村子的时候,方驰转过头看着他:“咱俩晚上……聊聊?”

第53章

“晚上?”孙问渠愣了愣,“你不累吗?”

“不太累,”方驰揉揉鼻子,皱着眉,“我就是想……聊聊。”

“行。”孙问渠没再多说,点了点头。

这个肖一鸣跟家里的“矛盾”,看来不是一点点,也不是一般的矛盾,这矛盾直接能影响方驰的心情。

车一直开到后院,方驰都没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爷爷奶奶并不知道他们这个时间回来,这会儿正在收拾准备睡觉了。

小子在前院估计是听到了后面的动静,要不就是闻到了味儿,一路叫着就冲了出来。

“是谁!”爷爷抄了把锄头跟着过来了。

“我我我我我,”方驰一连串地喊着,“爷爷!是我!我和水渠!”

“小驰?”爷爷打开了后院的灯,脸上的吃惊表情还没消退,笑容就已经露了出来,“哎呦,你俩怎么这个时间回来啊!”

“什么?”奶奶跑了过来,“小王八蛋回来了?”

“他等不了了,”孙问渠锁了车,“催着要回来,一出考场就直接开车回来了。”

爷爷奶奶估计也是想方驰了,一看到方驰回来,觉也不睡了,忙着要张罗给他们弄吃的。

“肯定没吃饭!”奶奶说着就往厨房走。

“吃了,真的,”方驰搂了搂小子,笑着说,“先吃了才回的。”

“那一路开车回来也颠饿了,”奶奶说,“是水渠开车的吧,你不饿人家也饿啊。”

“我不饿。”孙问渠把猫包放到桌上,小子立马凑了过去,前爪趴着桌沿儿往里瞅,黄总在里面发出哈哈的声音。

“肯定饿了!”奶奶加重语气说了一句,去了厨房。

爷爷对高考并没有太多体会,也没跟村里人交流他们的孩子高考的心得,就知道这是一个很难考的试,这会儿才拉着方驰问了问。

虽然觉得方驰这个高考考成什么样都成,但听方驰说自我感觉考得还不错的时候,爷爷还是很开心地笑了。

“那就要去上大学了?通知去上了吗?”爷爷问。

“还没呢,要先看成绩,再填志愿,人家录取了才通知呢。”方驰笑着给他解释。

“那志愿要怎么填?想去哪儿就填哪儿吗?”爷爷又问。

“不是,这个跟你说不清,反正我看着填就行,”方驰抓抓头,“我也没想好呢。”

“让水渠帮你想想,”爷爷说,“他懂得多。”

“我也没填过,我就高中毕业,”孙问渠笑笑,“没他这么厉害。”

“真的啊?”爷爷挺吃惊,看着方驰,“那你比水渠还能耐?”

“是的。”孙问渠点点头。

“你快得了,”方驰被孙问渠一本正经的样子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带着小子去了厨房,“奶奶,下点儿饺子吧!”

奶奶煮了饺子,孙问渠吃了两三个,方驰看来这段时间脑力劳动消耗还是挺大,虽然有心事,但还是埋头吃了二三十个才停下了。

“撑了,”他摸摸肚子,“好久没吃这么爽了。”

“让你吃点儿好的补补,你没吃啊?”奶奶有些心疼地摸摸他的脸,“都瘦得就剩把骨头了。”

“夸张,”方驰笑了起来,“上哪儿找这么多肉的骨头去,我就是觉得在家吃得特别爽。”

“那这次回来多吃点儿!”奶奶拍拍他。

吃完饺子,爷爷奶奶就去睡了,孙问渠这时才打开了猫包,把黄总掏出来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哎哟我的妈!怎么胖成这样了?”

大胖黄总抱着他手腕喵了一声,嗲兮兮的。

“说是阉了以后就都会胖,比以前能吃了,”方驰对于把黄总从一个清秀少年养成了一个胖太监有些迷茫,“我发现的时候它已经胖了。”

“天呐,”孙问渠把黄总举起来看了看,乐得不行,又抱着黄总往小子跟前送了送,小子吓得耳朵一夹,猛地退后了好几步,“这王霸之气!”

“怎么办啊?”方驰看着黄总有些担心,“我怕它会三高……”

“送我就行,我给它减肥。”孙问渠说。

“借你。”方驰看了他一眼。

“抠门儿。”孙问渠啧啧两声,抱着黄总上楼去了。

方驰进屋收拾了一下,先检查了一下衣柜里还有没方辉的残存痕迹,然后把鼻子按到床上闻了闻,估计是前两天奶奶刚给换的,床单和枕头都香喷喷的一股太阳味儿。

肖一鸣说这个味儿也叫“螨虫爆尸味儿”。

想到肖一鸣,他又皱了皱眉头,拿出手机给肖一鸣发了个消息。

-住下了没?我这几天都在爷爷家,你先住着。

-嗯,住着了,谢了。

方驰想再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但最后还是把手机收回了兜里,他怎么也没想到肖一鸣的父母在高考这个当口都没有松动,这得是气成什么样了。

心里闷得慌。

门外天台上传来了小子的愉快的哈哧声,方驰知道孙问渠在天台上了。

他开门走了出去,打开了天台的灯,把旁边的小电扇也打开了,乡下晚上挺凉快的,电扇主要用来吹蚊子。

之前放在窗台上的两组小花盆,现在都摆在了天台沿儿上,一圈,长得郁郁葱葱的,花已经没了,但叶子都特别丰满,看着跟一个个绿绒球似的。

“这东西长大了挺漂亮啊,”方驰坐到椅子上,“还能长成圆的。”

“这智商,”孙问渠拿了个烧水壶正在烧开水泡茶,“这是你爹用了好几天时间精心修剪的。”

“啊?”方驰凑过去拿了一盆起来看了看,“你还真是什么都会。”

“是个人就会。”孙问渠说。

方驰看着他笑了笑。

一阵沉默之后,孙问渠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用脚逗着小子一边看了看他:“你那个好朋友,是叫肖一鸣吧?”

方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嗯。”

“他出什么事儿了?”孙问渠又问。

“就是……”方驰声音很低,犹豫了半天才轻声说了一句,“就,他是……他跟你……一样……”

孙问渠看着他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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