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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横犬(35)+番外

“你俩为什么跑这儿来了,”方驰皱着眉问,“我不说了不要乱跑吗,你今儿这不算倒霉,算走运,一直出溜到底才叫倒霉,那就不是扒件衣服划道口子这么简单了……”

“你肺活量真大,就这样还能教训人,”孙问渠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儿又沉默了,半天才又说了一句,“我想找找蘑菇来着。”

“什么蘑菇?”方驰问,“就你之前说的那个红蘑菇?”

“……嗯。”孙问渠有点儿尴尬,一个大男人,跟个小娘们儿似的跑林子里找蘑菇,找着了也就算了,结果没找着还摔成这样。

方驰背着他快走到林子边的时候,看到了一帮人迎了上来,马亮一看孙问渠是被背出来的,急得说话都不磕巴了,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怎么回事这是?伤哪儿了啊!”

“哎这小嘴真利索,”孙问渠乐了,“没事儿,就划道口子,老腰怼了一下……”

“你是不是摔哪儿去了!”李博文扑过来的时候差点儿摔一跤,“怎么也不出声啊!你要出点儿什么事我就完了!”

孙问渠笑了笑没说话。

“接一下接一下!”罗鹏喊着。

一帮人从方驰背上把他卸了下来,一块儿连扛带抬地弄出了树林。

方驰又掉回头去林子里把自己的包拎了出来。

除了小腿上的口子,孙问渠身上没有别的外伤,就是摔下去的时候在石头上磕了几下,估计明天就都得青了。

检查完孙问渠,确定没有别的问题,大家才开始继续去准备晚餐,火已经生好了,七八个应急灯也都点亮了,看着还挺热闹。

“腿伤严重吗?”李博文蹲在孙问渠身边。

“不严重,就划了一下,问题不大。”孙问渠说。

“我真是……”李博文拧着眉,话也说不下去了,一脸郁闷。

“你行,行了,”马亮坐在旁边斜了他一眼,“这会儿忏,忏悔得挺起劲。”

“不是,亮子你什么意思?”李博文看着马亮。

“就是你已经领,领会到了的意思。”马亮很平静地说。

“你……”李博文站了起来。

“哎行了,”孙问渠说了一句,“还想打一架啊,明天下山仨伤员扎成一捆滚下去?”

马亮没再出声,李博文瞪了他一会儿也没再说话。

方驰那边跟领队说了一会儿话走了过来,递给孙问渠一瓶能量饮料和两颗消炎药,然后转头看了看李博文:“那个蘑菇,我看看照片。”

“那个就是凑巧了……”李博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看看。”方驰伸出了手。

李博文犹豫了一下,掏出了手机,把那张照片翻出来递到了方驰眼前:“就小时候我爸逗我俩玩呢……你见过这样的蘑菇吗?”

“在这儿拍的?”方驰看了看照片问了一句。

“嗯,不过不是这边,”李博文往山那边指了指,“是村子东头那条路上去的那个徒步线路上拍到的。”

“哦,没见过。”方驰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李博文站了一会儿,几个人都没再说话,他叹了口气,拍拍孙问渠的肩,起身去帮着赵荷烤肉了。

“谢,谢谢啊,”马亮看着方驰,“大侄子。”

“那边鱼烤好了,”方驰抬抬下巴,“你们吃吗?”

“我去拿,拿点儿,”马亮站了起来,“你亲爹,爱吃鱼。”

方驰看着马亮走开之后,才转过头:“我们这儿山里没有那样的蘑菇。”

“嗯?”孙问渠愣了愣。

“我在这山里从小长到大,”方驰看了他一眼,“从来没有见过那种蘑菇。”

“说是长在松针下面……”孙问渠说。

“我说没见过,就肯定没有,我小时候连河底的陶片都能刨出来,总不能山里一种蘑菇就长了那一朵吧,”方驰轻声说,“再说照片上的那是白松的松针,我们这儿没有,我们这全是油松,懂了吗?”

孙问渠没说话。

“长点儿心吧,”方驰站起来走开了,“情商低点儿就算了,智商好歹跟上啊。”

孙问渠半天才回过神来,冲着方驰背影喊了一嗓子:“嘿!你小子现在挺能耐啊!”

白天看着二十来个人觉得挺多,一聊起来还觉得闹得慌,但这深山老林子里到了晚上,就感觉人少得可怜了。

吃完东西,一帮人不约而同起身把本来分散着放的帐篷都移到了一团,大家都挤一块儿才觉得有安全感。

“这儿晚上有没有狼啊?”有人很担心地问了一句。

“没有。”方驰说。

“那有没有狐狸,或者什么小的猛兽?”张琳裹着她的披肩缩在篝火旁。

“放心吧,”方驰笑笑,“都怕人,不会过来的。”

“那要晚上像我这种娇弱的又没男朋友陪着的女子,”张琳捏了个兰花指,“要上厕所怎么办?”

“你叫上另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子,”方驰正在火堆旁边刨了个小坑往里埋红薯,头也没抬地说,“就行了。”

“聪明!”一帮人全乐了。

山里的夜很静,小鸣虫的叫声,时不时传来几声不知道是什么鸟的低鸣,风吹过树稍时的沙沙声,让夜有一种另类的安静。

如果抬头,还会看到漫天大大小小闪着银光的星星。

因为白天折腾了一整天,本来还想就着温暖的篝火打个小牌喝个小酒聊会儿小天的人,没撑多久就都困了。

孙问渠也挺累的,准备回帐篷睡觉的时候,发现方驰还坐在一边低头玩着手机里的一个什么单机游戏。

“你不睡啊?”他小声问。

“一会儿,”方驰说,“你晚上要上厕所叫我。”

“哦,报复心这么强。”孙问渠笑着说。

“嗯?”方驰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看你一次,你要看回来一次?”孙问渠笑得停不下来。

方驰看着他:“那你自己蹦着去。”

“没事儿,”孙问渠爬进帐篷一边把自己套进睡袋里一边乐,“我不介意你看。”

方驰没再理他,低头继续玩游戏。

孙问渠本来挺困的,躺帐篷里好一会儿却又睡不着了,总觉得哪儿不舒服,最后他从包里翻出了漱口水,又爬出了帐篷。

方驰还在玩游戏,看到他漱口,啧了一声:“挺讲究。”

“你要不要?”孙问渠晃了晃手里的瓶子。

“不要,”方驰从兜里掏出口香糖瓶子也晃了晃,“我用这个。”

孙问渠缩了回去,过了两秒钟裹着睡袋又探出了头:“哎,我发现个问题。”

方驰看着他。

“你是不是没有帐篷?”孙问渠往四周看了看,人基本上已经全进帐篷了,没有空出来的。

“没有,”方驰说,“我不需要那个。”

“那你怎么睡?”孙问渠有些吃惊。

“用睡袋睡啊,”方驰说,“背个帐篷太累了。”

“……哦。”孙问渠回了帐篷里。

还是睡不着,他把帐篷上的小窗掀开,看着那一小方像画一样的夜空。

外面只剩了方驰一个人,孙问渠从帐篷缝里能看见他去给篝火加了点儿柴,然后把防潮垫一铺,套上睡袋很舒服地就躺下了。

孙问渠笑了笑,一个山里野着长大的小孩儿,的确是跟他身边的人不一样,说不上来有种什么样的特质,常常会让人有些意外。

没过多久,四周开始变得不太安静。

呼噜声,吧唧嘴声,磨牙声,间或还有一两句梦话,听得本来就瞌睡浅入睡难于上青天的孙问渠睡意全无。

愣了一会儿,他有点儿想尿尿了。

从睡袋里爬出来,再爬出帐篷,穿好鞋,犹豫着是要叫方驰还是就自己找个地儿随便一尿。

腿上的伤其实还成,已经不疼了,也没太大感觉,比起那道口子,身上那些磕了碰了的地方还更难受些。

他试着走了几步,还没走出三米远,旁边的睡袋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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