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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横犬(98)+番外

接下去就是马亮让他帮忙的另两个设计,没有限制也没有任何要求,只有一个主题叫“等待”。

真文艺。孙问渠啧了一声。

哪种等待。

等待什么。

是等待的心境。

还是等待的过程。

或者是等待的结果。

手机响了,方驰的信息发了过来。

给黄总看了,现在睡了。

孙问渠拿着手机笑了好半天,给方驰回了条语音:“我想你的巧克力和芝麻糊了,也给我发张你照片呗。”

我又不是芝麻糊和巧克力。方驰回过来。

你是它们的代言人,给我来一张正脸带笑要能看见酒窝的。

方驰又没动静了,孙问渠打了个呵欠,放下手机下了楼。

爷爷奶奶都已经睡了,只有小子在客厅里,家里亲戚走了之后,爷爷就把小子的窝挪到了沙发旁边,那里暖和。

孙问渠过去,小子抬起头看着他摇了摇尾巴。

“知道么,你哥想我了。”孙问渠在他脑袋上轻轻点了一下,又叹了口气。

今天太冷,孙问渠随便洗漱完也没洗澡就回了楼上。

手机屏幕亮着,他看了一眼,有方驰的信息。

一张他带着笑的照片,正脸,能看到酒窝。

孙问渠看着照片笑了笑,方驰不知道是因为不好意思笑还是因为强行笑,看上去居然没有平时那种单纯的傻呵呵的劲头,而是一边嘴角向上勾着,带着一丝倔强和……野狗似的某种气质。

还挺带劲的,孙问渠把照片存到了手机相册里。

又点开日历看了看。

第46章

开学以后又下了两场雪,冷得很。

方驰每天路边花坛都看看,琢磨着什么时候开春,什么时候能看到一朵花。

不过这些花花草草的一直没什么动静。

方驰复习的日子慢慢步入正轨,上课下课晚自习,每周三次跟肖一鸣一块儿去上补习班,老李找他谈过两次,对他现在的状态表示非常欣慰。

不过虽然辛苦他能熬得住,但对于一条在乡下长大从来没认真学习过的野狗来说,这种生活还真的确挺闷挺压抑的。

唯一的乐趣就是跟肖一鸣下了课回家的时候一块儿瞎贫几句,就跟以前那样,肖一鸣话其实挺多,他俩聊天儿一般都是他说,方驰在一边听着。

关系刚缓和的时候,他话少,方驰话更少,经常说不了几句就卡壳了,这阵儿就好多了,方驰觉得他俩之间只要不提以前那事儿,也不说那个给他送书包现在又住他爷爷奶奶家的“朋友”,他就挺自在的。

他做不到像肖一鸣那样坦然,他也不知道肖一鸣和孙问渠都是怎么能这么坦然的。

但他也没法问。

因为他不坦然。

死结呢。

“呸,”肖一鸣吃了颗栗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坏的,我还说它个儿大呢。”

方驰嘿嘿乐了两声:“去索赔。”

“就是,”肖一鸣点点头,又剥了一颗,边吃边说,“得去索赔。”

“走,去索赔。”方驰也应着,边走边吃得挺热闹。

“怎么不得赔十颗啊。”肖一鸣说。

“才十颗就够了?得二十颗。”方驰说。

“嗯,走。”

“走着。”

俩人说完谁也没回头,低头继续吃着栗子,过了一会儿肖一鸣转头看着他:“今年你生日过吗?”

“不过,”方驰说,“这会儿了谁还过生日。”

“嗯,那就不过吧,”肖一鸣点了点头,“明年过个二十大寿得了。”

“生日礼物还是得要的。”方驰说。

肖一鸣笑了:“那必须要,没得玩就算了,礼物也没有那也太虐了。”

这段时间跟孙问渠的联系还是老样子,很少,一星期能说上那么几句话,不过有孙问渠在,爷爷奶奶找他倒是很方便。

跟肖一鸣在岔路口分开之后,方驰戴好耳机正打算跑一段,他手机在兜里响了起来。

拿出来看到是孙问渠的号码时他忍不住轻轻往前蹦了一下。

“下课了?”孙问渠的声音传出来。

“嗯。”方驰应了一声。

“今天怎么样?”孙问渠问。

“老样子,”方驰叹了口气,“天天都这样,明天要去补课。”

“上回是不是说那个老师讲题挺好的?”孙问渠笑笑。

“还不错,跟你差不多,”方驰笑了,“反正我能听明白。”

“那不挺好么,”孙问渠说,“奶奶跟你说话。”

“嗯。”方驰点点头。

奶奶也没什么重点,主要是问有没有吃好吃饱,有没有买营养品补补,方驰都顺着她全嗯嗯了,然后是爷爷来说话。

爷爷倒不会说这些,就乐呵呵地跟他说了一会儿这几天有意思的事儿,谁家买了辆新车但是第一次开就把院墙撞倒了,谁家吵架吵得打起来啦之类的。

方驰就笑着听,心里觉得很静。

不过爷爷跟他聊完说去做饭了,也没等方驰说把手机给孙问渠,就把电话给挂了,这让方驰又有些不怎么静。

孙问渠的电话很快又打了过来:“你爷爷帮我省话费呢。”

“他思维还停留在双向收费长途一块五的阶段。”方驰笑着说。

“我问你,”孙问渠说,“就那个芝麻糊怎么做?我看还有芝麻,我想弄来吃宵夜。”

“……你让我爷爷帮你弄吧。”方驰对于孙问渠自己做芝麻糊完全没信心。

“应该很简单吧,芝麻都磨好了的。”孙问渠说。

“还要搁糯米粉呢,”方驰犹豫了一下,“就……你放两勺糥米粉,五勺芝麻粉,再放点儿糖,把牛奶煮开倒进去就行了,没牛奶就搁奶粉,然后倒开水。”

“好。”孙问渠说,那边传来“滴”的一声。

“什么声?”方驰愣了愣。

“录音啊,我录下来了,要不记不住。”孙问渠说。

“……我觉得你还是让我爷爷帮你做,我老感觉你自己做的吃的要闹肚子。”方驰说。

“我做好了给你看。”孙问渠笑了。

晚上方驰正趴桌上写晚自习没做完的卷子,孙问渠的信息发了过来,配了张照片,是一碗芝麻糊。

方驰看了半天,发了条语音过去:“怎么还放麻油啊?”

“你这眼神儿也是泣鬼神了,那是蜂蜜,我加了勺蜂蜜。”孙问渠回过语音来。

哦,看起来能吃。

我先吃了,你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

方驰放下手机,过了一会儿又拿了起来,点开了芝麻糊的照片看着。

这是孙问渠把碗拿在手里拍的,他盯着孙问渠抠在碗边的大拇指看了好半天。

孙问渠挺讲究的,指甲修得很整齐,干净,透着健康的淡淡粉色。

好看。

方驰又往前划拉了一下,前一张是孙问渠那天发给黄总“一解相思之苦”的照片。

照片上孙问渠靠在躺椅里偏着头,手指撑着额角,唇边带着一丝很浅的笑容。

拍得很随意,孙问渠每次拍照都很随意,但却总让人觉得舒服。

方驰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到一边,戴上了耳机。

时间一天天过,老师上课讲课的时间越来越少,更多的是不停地做题做题,方驰每天都埋在各式各样的卷子和习题集里,别说自习课的聊天儿了,就是跟坐在身边的梁小桃说话的次数都越来越少了。

也就每天跟肖一鸣回家的时候聊一聊,本来就经常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更是感觉自己语言功能都快退化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他去超市买面条,收银问他有没有会员卡,他一边把会员卡递过去一边憋了半天在人家都把会员卡刷好还给他的时候说了一句:“没有会员卡。”

收银小姑娘笑了半天。

这日子过的。

方驰啧了一声。

这段时间孙问渠没给他打过电话,爷爷奶奶也没联系过他,他有点儿空空的,说不上来是因为想爷爷奶奶了,还是想孙问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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