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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来借个火(100)+番外

他不想让已经在“报恩”的元午再背上更重的负担。

哪怕是元午能想得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不仅仅是喜欢,但只要他没有说出口,所有的事就还好商量,不至于把两个人都别别扭扭地逼到死角。

“我先上楼了,”元午打开了车门,“明天下午我还要去趟梁医生那儿,现在一个月一次,跟他聊聊。”

“嗯。”林城步点头。

明天元午不去18号,想到这里的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些惊慌,他发现如果自己没有不断地找各种理由,接送元午去18号就是他们唯一的联系。

而除了买热水器的事儿,元午再也没有主动提过任何见面的要求,每一次都是他提,元午答应。

这样的状态,还能维持多久?

“小步步,”元午下了车,又回过头探了半个身子到车里看着他,“有个事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随便说,跟我不用打草稿。”林城步笑笑。

“我喜欢你这个事儿,”元午说,“应该不是因为别的,我是说,没有具体原因,就是觉得挺喜欢。”

“嗯。”林城步很认真地点点头。

“我可能……”元午皱皱眉,似乎在思考,“可能……”

林城步是第一次看到元午如此艰难地组织语言,突然有些心疼,如果不需要考虑自己的这份感情,元午根本不用活得这么累。

“可能这样的状态会有很长时间,”元午说,“你明白我意思吗?我可能很长很长时间对你都会是……挺喜欢。”

“我懂。”林城步说。

我对你的感觉大概也就是在“挺喜欢”这个阶段了。

元午转身上楼之后,林城步点了一根烟。

他终于没有办法再做鸵鸟了,终于不能再忽略心里挥之不去的不安了,虽然他想过要让事情明朗一些,想要更清楚地知道元午的想法和感受。

但这些又来得有点儿太突然,他甚至没有时间给自己一点儿心理准备,就突然直面了这样的现实。

而让他更难受的,是如果他不想改变现状,元午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还会继续陪着他,两个人一起把脑袋戳在沙堆里。

直到闷死。

元午真的只是挺喜欢他吗?

真的吗?

真的对他只是感动或者感动或者感动吗?

真的很难再从喜欢往前一步了吗?

林城步拧着眉,烟叼在嘴里基本没抽,直到烟灰掉到手背上烫了他一下,他才猛地回过神,把烟头按在了烟灰缸里。

正想发动车子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元午的电话。

“喂?”林城步一边接起电话,一边打开车门下了车,抬头往楼上看着,看到了一个从窗口探出来的脑袋。

“车坏了吗?”元午问。

“……没,”林城步说,“我抽了根烟。”

“你要上来吗?”元午又问。

林城步心跳加快了三秒,但还是很快地说了一句:“不了,我明天要早起去店里。”

“哦,”元午的脑袋缩了回去,“那……再说吧。”

“怎么了?”林城步马上问,“有什么事儿?”

元午的脑袋又从窗口探了出来:“哪天有空了,去看电影吧。”

“看电影?”林城步愣了愣,“你想看什么电影?”

“……我不知道最近有什么片儿,”元午有些犹豫,“我就是说,去看场电影,你有什么想看的吗?”

“我……我查查吧。”林城步仰着头。

“直接去也行,时间撞上哪个就看哪个。”元午说。

“好。”林城步说。

挂了电话之后,元午缩回了脑袋,关上了窗。

林城步把车开出小区之后停在了以前来盯稍的时候停的位置,然后慢慢走到了那张他总坐的长椅上。

元午在安慰他。

什么看电影,元午根本不喜欢看电影,他宁可去听音乐会,也不愿意进电影院,很早以前林城步就听他说过,觉得看电影有压迫感,不舒服。

但现在元午突然说一起看电影。

太假了。

假得让他心疼。

林城步低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夜晚的冷风从指间吹到头皮上,凉意一直透到身体里,半天都缓不过来。

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之前那种伪装着的平衡和平稳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打破了。

他突然有些烦躁,摸出手机拨了江承宇的号码。

“喂?”江承宇的声音混在18号的音浪里传了出来,“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没跟小午在一……”

“都他妈你害的!”林城步喊了一嗓子。

“我他妈害你什么了?”江承宇愣了愣。

“没事儿瞎他妈问什么问啊你!”林城步说。

“……你俩都是我朋友,搞一块儿那么长时间了,我问一句不是挺他妈正常的吗!”江承宇反应过来了,“你再他妈一句信不信我他妈找人办了你啊!”

“他妈他妈他妈!”林城步说。

“操,”江承宇听笑了,“不是,你到底躲外头都听到什么了啊?”

“全听到了,”林城步叹了口气,“一句都没少。”

“其实这事儿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元午那人你知道,一直都这样,”江承宇说,“要非说的话,他以前没对谁这么上心过,要不我也不会问。”

“那是因为我是恩公,恩公!”林城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人能这么对他了,以前没有,以后估计也没有,天父就一个。”

“什么乱七八糟的,”江承宇也叹了口气,“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

“说。”林城步说。

“你跟我过一夜,然后告诉他,”江承宇说,“看看他什么反应。”

“……江承宇,”林城步简直无语了,声音都懒得提高,“我跟你说,我要揍你的话,不会比常语下手轻。”

“别提那小子!我正找他呢。”江承宇声音恶狠狠的。

“你继续找,”林城步感觉有些无力,“我先挂了。”

“别这么郁闷,”江承宇换了正经的语气,“你想想,你俩现在波澜不惊的,就那么一条船水上漂着,慢悠悠地顺着水走,你急也没用,速度是得靠浪的。”

“啊?谁浪?”林城步愣了。

“浪,海浪,水里的浪,真正的浪,”江承宇说,“冲浪的浪,冲浪快么,那是因为有浪。”

因为有浪。

没浪就只能慢慢漂。

可谁知道能漂多久,就元午这么压着性子陪着他慢慢漂,万一是个回水湾,他俩就这么原地转圈了怎么办?

转烦了,元午可能就下船上岸了。

而且有可能晕船。

哦不,元午在船上住了两年……可是那条船是停着的……

停着的船会晕船吗?

林城步站了起来,慢吞吞地回到了车上。

这脑子一开始不够用了就跑偏也是一种无奈啊。

11点10分。

林城步和元午站在影城的售票机前。

他觉得在挑时间这一点上,元午跟他运气一样烂,想看的电影11点5分有一场,下一场在中午1点半。

然而为了安心看电影,他俩已经把午饭给吃掉了。

“再吃一顿?”林城步说。

“我真的不想再陪你去医院打针。”元午说。

“那我们逛逛?”林城步说,“二层有个电玩城,去飚会儿车?”

“行吧。”元午点头。

俩人一路沉默着站在电梯上往下走,林城步犹豫了很久,轻声地问了一句:“叔啊,你烦吗?”

“嗯?”元午转过头看着他,“烦什么?”

“跟我这么在一起。”林城步说。

“还好,”元午说,“不烦,没什么可烦的。”

“一直都这样下去,会烦吗?”林城步又问,“这应该不是你想要的状态,对么。”

“我根本,”元午看着前面人的脑袋,“没想过,我想要的状态是什么样的,你也不用介意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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