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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黑化步伐要稳(129)

作者: 无目水 阅读记录

宋寒枝咬牙,足足看了他一炷香的时辰,不言不语。

顾止淮摸上她的眉眼,嘴角勾起浅笑,“好久不见。”

“顾止淮,你没死。”宋寒枝问他。

“对。”

“你没死。”她又说。

“嗯。”

“……”

宋寒枝说不出话了,她低了头,眼里恍如卷了飓风,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宋寒枝……”

“你先闭嘴。”她抬头,恶狠狠地盯着他,“顾止淮,你个王八蛋!你个骗子!你个没有良心的负心汉!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现在,我恨不得吃了你,我……”

她不受控制地举起手,颤抖着,就要朝顾止淮袭去,男人在半空里接过她的手,而后凑了上来,揽上她纤细的腰,低首,衔住她双唇。

宋寒枝眼眶还泛着红,看着突然凑过来的顾止淮,一时失了反应。

“我说了,别哭。”

顾止淮吻完嘴,又往上亲她的脸。宋寒枝手放了下来,绕上男人脖子,死死抱住。她闭上眼睛,沉浸在顾止淮的气息里,不肯睁眼。

他从江北九死一生地回来,只是为了能再看看他的宋寒枝。她变了,和以往不一样,她现在极度的伤感,很容易就被情绪带领,走上和自己过不去的绝路。

顾止淮一点也放心不下她。

要是他真的死了,天知道宋寒枝会做些什么。

顾止淮抱住她,吻了半个时辰,到最后宋寒枝体力不支,险些从他身上掉下来,他便将她抱在怀里,仍旧不知疲倦地索要。

宋寒枝推开他,“我冷,你放开我。”

男人笑着把她抱了进去,宋寒枝看着颇是火大,她坐在床头,指着里间屋子,“先去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了。”

顾止淮进去换了衣服,再出来时,桌上的烛火已经亮起,宋寒枝挽着袖子,从两个小丫头的手里接过饭菜,摆在桌上。

见他看着自己,她瞪眼,“我饿了,你要不要吃饭?不要算了。”

顾止淮坐在她旁边,不及她说话,便盛了一碗热汤,宋寒枝瞥着他,男人看也不看,直接拿了勺子过来,给她喂。

“我不在的日子,你都是怎么吃饭的?”

宋寒枝鼻尖一酸,没说话,任由他给她一口一口喂下去。

顾止淮没动筷子,全程看着她吃。

她其实胃口不好,有顾止淮盯着,她才多吃了两口,眼看还剩着满桌子的饭菜,她实在是吃不下了,便放了筷子。

男人起身,抱起她的腰,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

“怎么不问我?”他低头问。

“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

宋寒枝偏过头,不想看他。

顾止淮无奈一笑,“好,我说。”

其实,故事无非就是那样,楚秉文的头是他砍下的,他带着众人回来的途中,出了意外。

他又遇上了雪崩。

不过这次事出有因,双方一场恶战,雪崩在所难免。后来他被部下寻见,侥幸得了一命,四处辗转,这才逃出生天。

顾止淮说:“好了,就是这样的。”

“你骗鬼呢?”宋寒枝无语看了他一眼,“罢了,你不愿说,我还不想问。”

漏洞百出,她都不想一一挑出来。

不过宋寒枝发誓,她这辈子,都不会让顾止淮再踏足江北一步了。

男人摸她的头,道:“好了别生气,今夜,我们来喝交杯酒。”

宋寒枝:“谁要和你喝……”

交杯酒?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止淮,他已经起身倒了酒,宽袖拂过桌面,不一会儿,两杯酒就端了上来。

他给她递了一杯,“我的宋姑娘,今夜喝了这交杯酒,你就永远都是我的人了。”

睡都睡了,还做这些有意义吗?宋寒枝虽是满腹牢骚,却还是接了过来,二人抵手相绕,互相将酒倒入对方嘴里。

苦,烈,这还是宋寒枝第一次喝这么难喝的酒,顾止淮却是眉头都不皱,就喝了下去。

宋寒枝心想,既然都到这步田地了,索性对顾止淮坦白吧。

于是她抬起头,扮了个淡然自若的微笑,“顾止淮,我给你说一件事情。”

“不对。”

“什么不对?”

“你要叫我夫君。”

宋寒枝提着一口气,“……好,夫君,我的夫君,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巫有道说,我可能……”

顾止淮凑了过来,他抵上她的唇,将剩下的话打了回去。

“先睡吧。宋寒枝,我想你了。”

宋寒枝咬牙,罢了罢了,今夜先将这事压下去,她好歹还能再活个一两年,总会找到机会,说出真相的。

至于眼下……

眼下,顾止淮已经抱起了她,放在榻上。床帘散下,他覆在了她身上,低头吻去。

宋寒枝闭上了眼,感受着男人的唇游离在她颈间,荡出热意。

她忽然想,就这样,也挺好的。

很多年前,她是路边的小叫花子,顾止淮是马车里高高在上的小侯爷,他给了她生命里第一把刀,从此,她踏上一条血路,为他战,也为己活。

而后,她成了影卫,顾止淮做上了她的顶头上司。他脾气不好,还非要过来教她习书作画,二人往往闹得鸡飞狗跳,不欢而散。

最后,她成了顾止淮最虔诚的信徒,千里赴江北,将几近死去的顾止淮拉回来,重建影门,报仇雪恨。

其实仔细算算,她和顾止淮当年这对冤家,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实属不易。

往事种种,过去的六年,顾止淮留给她的,终究是温柔多于暴戾。他的柔情,他的肝肠寸断,永远只有她一人知道。

至于明天的事,那便明天再说。哪怕她只有一天可活,她也要紧紧抱住眼前这个叫顾止淮的男人,抵死缠绵,最后死在他怀里——

她爱顾止淮,好爱好爱。

顾止淮低眉,牵起她的手,五指交缠,渐渐陷进褥子里。泛起的暖潮在皮肤上驻足,尤其是宋寒枝,她的手臂已然起了薄汗。

白皙的肌肤染上绯红,顾止淮特意低了头去看,一朵小小的三生花,透着清灰,在宋寒枝的手腕上显现。

很好,酒里的东西,有效果了。

那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花朵,跟巫有道描述的一样,妖异,而又见之不忘。

就在方才,他的手腕上,也长出了一样的三生花。

三生花,双生蛊。

一方死,一方休。

他要和她,至死方休。

——

大雨退了,巫有道带着赵成言承诺的大笔钱财,不辞而别。

现在是烈王的天下,他与烈王有宿仇,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安全,索性准备退隐山林了。横竖赵成言给他的钱,足够他活一辈子。

雨后的道路满是泥泞,坑坑洼洼,他坐在马车里险些将肠子都给抖出来,还得时刻提防车内那个臭气熏天的小毛孩,实在是气得不行。

小娃娃是个半道捡回来的男孩,眼睛很亮,他看见巫有道拿了书在看,也伸了头凑上去:“伯伯,双生蛊是什么呀,我看您刚才读了半天。”

“哼。没想到,你也是能识字的。”

小娃娃笑了,“我当然会认字了,我还看到,那下面写着:共享命理。”

“伯伯,到底什么是双生蛊呀?共享命理又是什么意思?”

许是那几声伯伯叫得他开心了,巫有道捻着胡子,“这个嘛,好比有两个人,一个人快死了,另一个人想救她,用了这双生蛊,那寿命长的人就能将自己的命数分给那短命人,二人共享一样的命数,将来,也能同时去死了。”

“啊?这样的话,那分出寿命的那人不就亏了?少活了好多年呢。”

“是啊。”老头吹胡子瞪眼,“亏死了,可是人家要这么做,人家爱得死去活来,愿意把自己的命分出去,我能怎么办?”

小娃娃眨眨眼睛,不说话。

“亏死了,真的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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