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朗把眉头打成了一个死结。
“旁边那个帅哥,你需要手机卡么？”杰克变魔术似的又掏出一张,问道,“我这儿还有，你要是想，我们也可以换个电话。”
“呵呵，好啊。”池朗笑眯眯道。
“你真的是睡眠顾问？翻译？而不是又一个演员么？”杰克把手机卡递给池朗，又确认了一遍，疑惑地挤挤眼睛。
“不是。”
“好吧，那真是太可惜了。”杰克感慨了一句，真没想到短短两天里头，遇到的东方男人一个个都那么好看，他吹着口哨，转过头去发动引擎。
祝黎回头看看夏钦和池朗，开国语道，“池总，看来你也很有市场嘛。”
池朗翻了个白眼，杰克送过来的手机卡在他的指尖转着圈玩。
夏钦偏头看了一眼池朗，其实池朗的五官更得欧美的喜好，硬朗而深刻，还有宽肩窄腰的倒三角身材——夏钦更清楚这一套衣服底下的肉/体有多美好，性/感却不过分肉/欲。
池朗支着头，注意到夏钦打量的目光，看了过来，嘴角一扬，笑眯眯地弯起淡金色的眼瞳，问道，“怎么了？突然这么看着我？很犯规的知不知道？”
夏钦“嗤”了一声，勾勾嘴角，反问道，“那你又能做什么？”
池朗微噎，郁闷地撇下嘴角，他的确什么也做不了。
他悄悄握住夏钦的手，在小男友的掌心里挠了挠。
在约定的时间抵达了约定的地方，夏钦和祝黎见到了《城市档案》的导演和制片人，而池朗，并没有在之前的邀约名单里，所以和司机一起留下看车。
他就是来陪跑的。
“你不下去？”杰克疑惑地看向池朗。
“不。”池朗惜字如金，打开手掌大小的笔记本，还有外接的折叠键盘，和远在国内的特助联系上了，那边特助发来了要处理的工作。
“可你是他的翻译？”杰克问道，他眨眨眼睛，“huh”了一声，“你果然不是什么翻译官。”
池朗没搭理他。
杰克又继续自言自语，“那你到底是什么人呢？你带着这些东西，看起来像个大忙人。”
“你……”
“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是来追求他的。”池朗打断了杰克的话，朝着夏钦走去的大楼方向挤了挤眼睛，小声说道。
“嘁——”杰克翻了个白眼，他好歹在中国留学过几年，知道中国人有多内敛，怎么会把这种话挂嘴边？他摆摆手，见池朗并没有聊天的打算，自讨没趣地嘀咕道，“好吧，那就当你是了。”
池朗眉头一扬，说真话都不信？真是过分。
夏钦与导演和制片人各自打了个招呼。
导演是个圆乎乎的胖子，一脸浅浅的络腮胡，看上去像一头软乎乎的大胖熊，一双蓝色的小眼睛藏在眼镜后面，看上去很和蔼。
制片人是位干练的女士，穿着一套红色的套裙，短直的黑发，见到夏钦，也只是抬了抬眼镜片，没有过多的话。
与她相比，导演就亲近多了，他热情地与夏钦拥抱了一下，说道，“我和黎聊过很多有关你的事情，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夏钦淡淡笑了笑，坐在对面椅子上。
他注意到那位女制片人一直用一种近乎冒犯的打量目光盯着自己，他脸上挂着疏离又恰到好处的笑，没有在女人的目光下显露出丝毫不自在。
“黎和我们谈过很多关于《城市档案》的想法，在我们最终的打算里，有一个亚洲角色会在第一季贯彻全部，我希望他更加风趣幽默、能起到剧情中调节紧张气氛的作用。”胖乎乎的导演说道。
祝黎皱了皱眉，这和之前他们在电话里说的不一样，他张嘴想说话，却被导演打断。
导演开口道，“哦哦黎，等一下，别急，我知道，这和我们之前商量的不太一样。”圆乎乎的大熊呵呵笑道，“但是这个角色，我相信他会受到很多人喜欢的，而且他将会成为一个常驻角色！戏份和时长，肯定会比之前说的更多。”
他抛出诱饵。
祝黎摇头，态度很强硬，“不，我想要的并不是一个只会制造笑声的气氛机器。”他毫不给面子地道，“如果只是为了这样一个角色，我又为什么要坐十二个小时的飞机，横跨整个太平洋？”
导演闻言装傻充愣地直摇头，“黎，你这么说简直伤透了我们的心。我认为我们给出的条件已经十分优越了，毕竟你不能奢求在我们这儿，能找到多少适合他的角色。”
他边说，边朝夏钦看了一眼，“尽管我承认他看起来的确令人眼前一亮，但是他在好莱坞的选择可不多。你不会想要放弃这个的。”
夏钦一直没说话，在旁边慢吞吞地听着，虽然没有祝黎反应得那么快，不过也前后差不多把那个大熊导演的意思听懂了，他微微扬起眉，嘴角轻扯，等着祝黎的反应。
边上的女制片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又抬了抬眼镜片。
“选择的确不多，却并非只有在你这儿能得到机会。”祝黎站起身，“我给足了尊重，斯皮格导演，是你放弃了合作的机会。”
斯皮格皱起眉，他发觉这个来自东方的经纪人真是软硬不吃，比他以为的还要难应付一点。
他转向夏钦，那个从进来起就很少开口的东方人——看起来至少比那个长发男人要温和一些——他决定从演员本人身上下手，再试一试。
“嘿，你，难道你想放弃这个机会么？就因为一个角色的小小改变？甚至，这个变化能给你带来更长的露脸时间！你至少能在这一季里有八十分钟！”
夏钦抬眼看了一眼胖熊导演，微微拖长了声音，慢吞吞地开口道，“哦是的，这是我的荣幸，斯皮格导演。”他勾起嘴角，嗓音轻柔又带着一丝笑意，慵懒又带着一丝隐约不着调的调侃，像是轻讽。
夏钦的口语不算好，他拖着调子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更长的时间，去组织下一句怎么说。
而他向来不错的台词功底和演技，又为他的伪装填色了不少，至少斯皮格完全没看出来，倒是边上的制片人，微微挑眉，她换了个姿势，似乎朝夏钦这儿靠得更近了些。
斯皮格闻言一笑，挑衅似的朝祝黎看了一眼，瞧瞧自己的艺人是怎么说的吧，哈。
祝黎见了，也朝对方回了一个假笑。
斯皮格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皱了皱眉，收回视线转向夏钦。
“可我没兴趣。”夏钦话锋一转，简单又干脆，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斯皮格甚至没反应过来这就是夏钦要说的全部。
夏钦朝斯皮格、和那位从进门起就始终在打量着他的女制片人，微微颔首，不失风度地转身离开。
斯皮格眨眨眼，直到夏钦走出了会议室的门，他才反应过来，“就是这些？！这是他所有的话？！”
女制片人看向他，抬了抬眼镜片，踩着细长的高跟鞋，站起身也跟着离开，她留下一句话，“说实话，我觉得那个东方人眼光不错。”
胖熊导演愣了愣，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他夸张用力地摆动了两下胳膊，冲着女制片人的背影大声喊道，“嘿！玛格丽特！什么意思？！”
夏钦走进电梯里，祝黎难得露出了一点疲惫的模样，他皱着鼻子，挤出一个笑，说道，“算了，当是公费来洛杉矶玩一圈，明天去好莱坞转转？”
夏钦没什么意见，也没多少觉得惋惜，祝黎捏捏鼻梁，嘟哝道，“还真是让池朗捡便宜了，真让他来这儿过二人世界了。”
“……”夏钦没漏过这句小声嘀咕，耳朵微红，失笑地看向祝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上了车，池朗几乎一眼就捉到了祝黎的不对劲，他什么也没问，拍拍杰克，开口道，“人齐了，开车，就去你刚才说的那家最有风味的餐馆。”
池朗在车上待的这十几分钟里，知道了这边大/麻放得最宽的酒吧，还有最干净的GAY色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