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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昨天(126)

洪兴明脸色微变,我捧着张家涵的脸,柔声继续说:“看到这个男人没有,他现在就是个现成的试验品,他刚刚说什么,我是个小玩意,他打算像玩弄一个玩具一样把我要过去。他的话语中掩饰着真实的目的,他绝对不是只将我当成玩具,确切地说,他想把我当成工具,因为他在害怕。”

张家涵的呼吸渐渐平稳,我看到他眼中露出的疑虑,微笑说:“你不信?没关系,我很快就让你看到他真实恐惧的模样。”

我直起身子,扶着床沿,慢慢朝洪兴明走去,一边走一边柔声催眠他:“我没有说错你对不对?剔除掉你外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伪装,你内心最大的感受是恐惧,以及由恐惧产生的焦虑。你很着急,你原以为可以占有的东西发生了变化对不对?那是什么?权力还是金钱?物欲还是性欲?你一直占有着,但最近你越来越发现自己无力掌控了对不对?真是麻烦啊,越无力掌控,越迫切想要掌控,这才是你最真实的欲望,对不对?”

他脸色变得白,后退着慢慢摇头,声音略微有些发抖说:“你,你在胡说八道……”

“哦?是这样吗?”我的声音越发轻柔,“那么你为什么想要我?你不能让我死,像你这样自负的雄性,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可能关注别人的生命是不是终结,那就是那条命对你有没有用,难道不是吗?洪兴明?为什么你不承认我的命对你有用?因为你看上我身上的什么东西?对不对?你觉得那种东西可以作为武器消弭你的恐惧,对不对?”

洪兴明额头冒出汗水,他眼神迷茫起来,就意志力而言,他不如洪仲嶙坚定,但是他仍然保持着最后一份清醒在苦苦挣扎着,他否认说:“不,没有,我只是看你长得好,我只是对你有好奇……”

“好奇?对人的精神构成而言,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奇。”我加重语气问,“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能消弭你的恐惧?洪兴明,你到底在怕什么?回答我,你在怕什么?”

“我在怕……”他喃喃地低语,表情充满痛苦,“不,我没有怕,没有,我有什么好怕,什么都不足以让我害怕,我是谁,我是洪家大少,我不是孬种……”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没必要反抗,告诉我,闭上眼你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谁?是不是那个人让你坐立难安,甚至睡着了一想到他也会从梦中惊醒过来,告诉我,他是谁?那个人是谁?”

洪兴明挣扎着脸色越来越灰白,他在跟内心强烈的焦虑抗争,我并不着急,相反我老对此很有兴趣,如果不是今天时间地点不对,我真的很想撬开他的意识层和潜意识层,将这个人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但现在他只是个试验品,让张家涵不再莫名恐惧的试验品,我回头看张家涵眼神中已显得安定,于是我见好就收,在洪兴明耳边打了声响指。

他登时清醒过来,大汗淋漓,看我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外星怪物。我接受这样的眼神并不是第一次,索性站着让他随便看。但这个人也算心理承受能力强韧的,他的害怕和迟疑只是维持了几秒钟,随后慢慢换上之前的清明和玩世不恭,嘴角一勾,习惯性地笑着说:“小东西,你原来这么厉害啊。”

“我当然厉害,不然怎么拿你当试验品?”我淡淡地回答他。

他正要说什么,门却被推开,一堆穿着白衣服的医生护士冲了进来,围住张家涵做各种检查和救治。我被人挤开,差点踉跄倒地,一双手扶住了我。

我抬头一看,却是洪兴明,他微笑着说:“担心,孩子,有时候逞能是容易摔跤的。”

我皱眉说:“别在我面前压抑你的恐惧说这些没意义的隐喻,如果我会摔跤,那就摔好了,我自己能爬起来。”

“大哥,我来就好。”洪馨阳适时插嘴,她过来扶住我,把我按进轮椅里,不由分说往外推,边走边说,“小冰吃药的时间到了,我送他回去……”

“馨阳,你急什么,大哥又不是吃了他。”洪兴明笑呵呵地踱步过来,按住我的轮椅说:“小子,你刚刚说的没错,我算彻底对你有了兴趣,你倒是猜猜,我这回的欲望是什么?”

我认真看了看他,发现他目光炙热而复杂,有点像袁牧之有时候看我的眼神,但又不完全相像,区别就在于,袁牧之的我会警惕,但不会反感,洪兴明的却令我产生由衷的不耐烦,于是我说:“弄清欲望是什么不是我的强项,我喜欢的,是让当事人自己把那个欲望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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