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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昨天(153)

我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这时洪馨阳款款走向我们,嘟着嘴有些不满地说:“小原弟弟果然还是喜欢刘护士多点呢,姐姐来这么久你都不跟我说句话,一喊倒是喊刘护士的名字。”

“洪小姐,瞧您说的,小冰我照顾过他,这孩子脾气古怪,也就我才能受得了。”刘慧卿笑了,瞪了我一眼说,“还不进车里坐好。”

洪馨阳笑呵呵地问:“我陪你过去?”

我忽然觉得她如花的笑颜非常刺眼,但我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情绪,我反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她吃了一惊,随即将另一只手腕搭到我手上。

她的手心温暖柔软,我实在是有本能一般的依恋。

我张开嘴,觉得嘴巴干涩得不行,不知道要说什么,过了几秒钟,我才听见自己声音,沙哑着问:“你在恋爱?”

洪馨阳微微一愣,随即红了脸颊,但目光晶亮地看我说:“是啊。”

“是,是谁?”

洪馨阳抿嘴一笑:“等机会成熟,我会告诉你的,放心。”

我沉默了,然后,我哑声说:“答应我,别有孩子。”

“什么?”

我艰难地说:“跟哪个男人,都行,但,别要孩子。”

第68章

我的状态糟糕透了。

我忽然又开始做起了噩梦,在梦中,我重复十年如一日的囚禁生涯,我的母亲站在窗户外面看着我,她朝我微笑,但她并不对我施加援手。

无论我对她说什么,无论我在梦中如何地喊叫、咒骂、发疯、自我伤害,她都是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那个微笑就如一个面具一般罩在她脸上,她完全没有其他的表情。

我看见梦中的我一次次从眼眶里溢出液体,我听见我朝她呼喊,我问她,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我的母亲,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醒过来后这种情绪并不好受,我感觉心脏发闷,有种严重的压迫感令我喘不过气来,我试图走动,阅读,甚至进厨房帮张家涵做点琐碎的事,但无济于事,我仍然怀疑我随时会倒下去。

精神衰弱到极点,我的负面情绪再也不听命令,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就如一个打地鼠的游戏,敲死一只,另一只又冒出来。

我大口呼吸,解开领口的纽扣,但无济于事。

我感觉我要发病了。

于是我需要一个安全而封笔的空间处理自己的病症。我躲进我的小房间,关上门,蒙上被子,预先吞了胶囊,然后闭上眼,等待病症发作。

然后我莫名其妙地再度入睡,我梦见一个场景,我看见袁牧之在我前面走,他的臂弯里挽着一位少女,少女穿着鹅黄色质地柔软的衣裙,长长的卷发一直垂到腰际。

我大惊失色,在梦中,我扑向他们,我攥紧袁牧之的胳膊,我喊:“放开她,你不能是我的父亲!”

你不能是我的父亲。不能是我生物学意义上另一个制造者,不能是跟我有血缘关系,在遗传链条上息息相关的两个人。

谁都可以,但你不行。

“为什么?”梦里的袁牧之问我,“为什么我不能是你的父亲?”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只是不喜欢,强烈的不满,但我没有理由,没有任何一个拿得出手的,属于理性范畴的原因。

“我不喜欢,”我说,摇头坚决地说,“我不喜欢。”

“因为我同时还是你的恋人?我带给你部分的性体验,但父亲是不能成为儿子的恋人的,而且他不该跟自己的孩子发生性行为,对不对?”他微笑着问我,“在你的认知中,只有动物和原始部落才发生乱伦,而阻止近亲结婚是人类文明的一大进步,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自己变得愚昧与无知,对不对?”

是这样的,但又并非只是如此,我觉得脑袋很疼,梦中的我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但要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小冰,你什么也阻止不了,”袁牧之微笑对我说,“你从未来穿越到过去,你负有使命,你意志坚定,你为了改变在所不惜,但是小冰,你什么也阻止不了。”

“我可以,”我反驳他,尖叫说,“那是我必须也一定会完成的事。”

“那你阻止了什么?小冰,迄今为止你阻止了什么?你能让张家涵不受洪仲嶙的侮辱?你能让洪馨阳不恋爱?你能让我不跟洪馨阳在一起?你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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