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老师他作弊(19)+番外
他成绩那么好,作为一中预备役准状元,只要不发挥失常,应该能够轻而易举地考上A大。
可他呢?
按照目前的成绩,或许只能考上距离A大856公里的Z大。
这865公里并不是1班和18班距离的短短几公里,或许那时候他和严律就是真正的天各一方了。
顾煜胡思乱想着,纷杂的思绪像巨石般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他愈发沉默起来。
路过期末成绩排行榜时,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这块被他忽视许久的红榜,红榜只有年级前200名的成绩,严律的名字悬在最上方。
严律忽然停住了脚步。
顾煜一个不留神,没有及时刹住脚步,又是低着头走路,于是直接撞到了严律的肩上。
严律比他高,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比自己高3公分。
顾煜捂着鼻子,茫然地看着严律,“怎么了?”
“…没事。”
严律以为顾煜慢吞吞地跟在后面,是因为他被自己刚才的话语伤到了心,现在看来,大抵只是顾煜在走神而已。
说不定他在想今天晚上吃什么。
但还是得好好鼓励下他,万一他一个想不开,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怎么办?
“你有想考的大学吗?”
顾煜没有立刻回答,他仰头望了下天空,湛蓝无云,他又低下头来,双手插着口袋,抿着唇,将问题抛了回去。
“你想考什么大学?”
严律毫不迟疑地回答道,“我打算读B大。”
顾煜吃惊地‘啊’了一声,“B大?可是B大的综合排名是全国第四啊,A大应该更好吧?”
“我打算读B大的经济学。”
B大的录取分数线虽然比A大要低一点,但经济学是B大的王牌专业,分数高到只有全省前50才有希望被录取。
虽然严律想考的不是分数线最高的A大,但B大的分数顾煜依然很难考到。
顾煜默不作声,狠狠踩扁了旁边的易拉罐,发泄式地飞起一脚,将它踢进垃圾桶里。
“你觉得我有可能考上B大吗?”
“你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真话。”
“真话就是这个问题你只能问自己,你愿意为考上B大付出多大的努力,百分之百,还是百分之零?”
“百分之百的努力未必会换来百分之百确定的结果,但百分之零的努力必定会换来另一种百分之百确定的答案,那就是落榜。”
“那假话又是什么。”
“哦,没有假话,只有真心话,真心话就是……”
严律顿了一下,他凝视着顾煜,顾煜觉得自己几近要溺死在他深邃的目光中。
“我会尽我力所能及的一切,助你考上B大,希望后年的9月份,可以在B大遇见你。”
严律郑重地像在发誓。
顾煜嘴唇蠕动了几下,想扯动嘴角故作轻松地笑笑,再大咧咧地把这个话题带过。
可他实在笑不出来。
他一想到如果自己没考好,没考上B大,与严律一年都难见一面,从此形同陌路,他就觉得心里头空荡荡的。
不是矫情,而是一种对难以预测的未来的恐惧。
“当然,现在打盹,你将做梦,现在学习,你将圆梦,就看你是想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踏进B大的校园了。”
严律补充道,“这句名言据说是哈佛校训,作文可以用上,记得摘抄进笔记本里。”
“…哦。”
作者有话要说:
严律大佬日常嫌弃顾煜大佬,打是情骂是爱√
单身狗作者给两位亲儿子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了,还要帮他们俩发糖……突然心酸orz
默默地给自己拧开一瓶营养液,并大口灌下QAQ
第16章擦出火花
两人回到班中时,班会课还没有正式开始,顾煜捧起严律给他选的英语美文,开始尝试着背下来。
顾煜草草地扫过第一遍后,发现虽然严律特地给他挑了很基础的文章,没有生词,但他还是读不懂。
每个单词他都知道意思,可连起来就是看不明白,英文句子从眼中传递到大脑里像乱了码般,解不出正确答案。
没有办法,他只好再去问严律,严律先是给他读了一遍,又给他逐词逐句地翻译,再用荧光笔圈出好的短语。
严律微低着头,轻声慢慢地念着,他的嗓音低沉悦耳,即便只是平淡地朗读,也让顾煜舍不得漏掉任何一个音节。
早春日短,此时已近夕阳时分,被玻璃切碎的光影落在英文字母上,亦跳跃在严律的眼中。
顾煜在旁怔怔地看着。
周围一片嘈杂,可过滤到他耳中的却只有严律的声音。
还有自己时速120码的心跳声。
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像是要跳出胸腔般,疯狂地上下蹦达着,他只能拼命往下压,才能稍微抑制下它跳动的节奏。
他甚至害怕自己心跳得太快太大声,会被严律所发觉。
严律念完后,抬起头来,正好与痴痴傻傻的顾煜四目相对。
顾煜面上看不出异样,耳朵却慢慢烧了起来,他拿回自己的笔记本,像骆驼似地将头埋进去,嘴上却虚张声势地说道。
“可以了,这里不用你了,你可以继续刷题了。”
严律盯了半晌顾煜发红的耳垂,他的耳垂比较薄,甚至有些透明,此刻耳垂上端是深红,过渡到下面则染了粉。
他突然间移不开眼,甚至还有点口干舌燥。
想舔一口。
这个称得上是荒唐的想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破他内心的土壤,甚至还发了芽。
严律愣了片刻,终于察觉到心中扎根冒芽的异样心思。
还没等他狠心拿起铲子清理这颗不知是野草还是珍贵花卉的嫩芽时,顾煜偏过头来,疑惑地问道。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顾煜鬼使神差地用手心碰了下严律的额头,他本以为严律会嫌弃地躲开,却没有想到严律居然向前倾了倾身子,将额头覆在他的手心里。
他的手刹那间滚烫过严律的额头。
严律面色恢复正常,脸上微红褪去,仿佛从来不曾脸红过般。
那棵扎了根的幼苗,他决定先丢到一旁不管,反正风吹日晒雨淋,它熬不过一时半会就枯萎死亡了。
他坐直身子,跳过刚才的话题不谈,“我给你讲的短语都记住了吗?”
顾煜刚才为美色所迷,走神了一会,错过好几个短语没有记住,只得接着虚心请教,“没有,这个是什么意思?”
严律破天荒地没有毒舌,而是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言辞温柔得让顾煜受宠若惊。
讲完后,严律又凉凉地加上一句,“这几个单词抄五十遍,明天我要看到。”
顾煜:“……”美色误国,古人诚不欺他。
如此折腾下来,顾煜总算是能磕磕巴巴地看明白这篇经典美文了。
严律去上厕所时,白正明扭过头来,颇为羡慕地看了眼顾煜手上的笔记本,叹道,“严律对你真是太好了。”
顾煜从他忧伤的语气中听出了嫉妒。
“我问严律题的时候,他都只大概地给我讲下思路,就结束了。”
顾煜抬了抬眼皮,“嗯?你不是和他是发小吗?他怎么不给你讲题?”
“咦,你怎么知道我和严律是发小?”白正明奇怪地问道,“严律告诉你的?”
严律当然没有告诉顾煜这件事,是顾煜自己知道白正明从幼儿园时就和严律同班,一直同班到现在。
为此,他差点嫉妒到发疯。
很长一段时间内,因为白正明总是和严律一起回家,一同刷题,放假时也会一块出去玩,他还曾经将白正明视为过假想情敌,总想寻个机会将他揍得鼻青脸肿。
不过后来,他就清楚了严律的心中只有学习,没有白正明,当然,也没有他。
他也就打消了将白正明揍到毁容的恶毒想法。
顾煜差点暴露,但除了严律之外的其他人怎么看他,他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