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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老师他作弊(41)+番外

作者: 宋子瞻 阅读记录

严律低低笑了声,抱得更加用力了。

他将头依赖地枕在顾煜的肩上,近乎贪婪地呼吸着顾煜身上清新的香气。

“我妈找到配型成功的骨髓了,医生告诉我很快就可以移植了,她的病终于可以治好了……”

“多谢你,顾煜。”

“那真是太好了!!!”

顾煜惊喜地感叹道,“当时我苦苦求了我爸好久,还答应他一定会考好……”

捕捉到关键信息的严律立刻抬起头,“嗯?”

顾煜硬生生地吞回‘…他才答应尽力帮忙找合适的骨髓’这句话,若无其事地接着说道。

“…他才答应给我买新的手机。”

严律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跟着他一齐装傻,拎起地上的购物袋,朝病房走去。

顾煜紧随其后,他的心砰砰直跳。

好险,刚才差点又要暴露了。

敲响病房门前,顾煜又对着锃亮如镜的玻璃紧张地整理起头发,竖好衣领。

他殊不知的是——

严律母亲尹安的病床就在窗户旁边,而他整理形象的小动作全数落入了尹安的眼中。

尹安旁边病床上的老奶奶开玩笑地说道,“你儿子带来的小伙子看上去好紧张啊。”

严律知道尹安能看到窗户外的顾煜,担心等下顾煜发现真相后会尴尬,便拉住了顾煜的手,将他往病房里领。

他无奈地说道,“顾煜,你已经很帅了,我妈肯定会很满意的,不要担心。”

话刚说出口,他便觉得有些不太妥当,可是顾煜浑然不觉。

还一个劲儿地往窗户前凑。

病房里的尹安看到严律亲密地握住顾煜的手,愣住了。

就算是和严律从小玩到大的白正明,严律也从来没有握过他的手。

更没有那般温柔地瞧过他。

等到严律推门进来时,尹安背对着窗户,假装刚刚睡醒的模样,打了个哈欠。

“小律,这是你同学?”

顾煜这才发现尹安就睡在窗户旁边,想着刚才泛着傻气的一举一动全数落在了温九眼中,浑身僵硬地立在了原地。

…伯母会不会觉得他就是个傻子?

严律自然地接过顾煜手中的购物袋,放在尹安病床旁的柜子上,“不是同学,是…朋友。”

他语速极快地带过了‘男朋友’中的那个‘男’字。

尹安没有理这个当着她面公然出柜、还觉得她耳朵聋了的不孝子。

她坐起身,温和地问顾煜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顾煜脸微微一红,身上所有的刺都服帖地软了下来,再也寻不见半分校园大佬的嚣张气息。

他温顺地回答道,“顾煜。”

尹安咀嚼着这个名字,展颜一笑,“好名字。”

而后尹安不客气地将严律赶出了病房,想和自家儿子的小男朋友好好说上几句话。

“小律,你给我打点水回来。”

严律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立刻明白了他妈的意图,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担心他妈要和顾煜说什么伤人的话。

“妈,我先给你削个苹果。”

反倒是顾煜在那想要积极表现去增加好感度,“阿姨,我去打吧。”

尹安瞪了眼严律,又抬头对顾煜笑道,“好孩子,不用你去,让严律去。”

尹安压低了声,对严律说道,“你还不快出去,担心我吃了他?”

严律不承认也不否认,沉稳地坐在那里削平果,不动如山。

顾煜拿过严律手里的水果刀,“没事,你出去接水吧,我来给阿姨削苹果。”

严律无奈地看了眼顾煜,这个傻崽子唉……

没有他护着,估计在他妈这个老狐狸的手下是撑不了几个来回的。

他刚拿着保暖壶走出病房,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病房门口前一闪而过,极快地冲进了楼梯间。

严律丢下保暖壶,立刻追了上去,他犹豫了半天,终于喊出了那声久违的称呼。

“…爸!”

男子停住了步伐,缓缓转过身来,他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像是六十出头的模样,佝偻着腰,两鬓斑白,脸上满是深浅不一的皱纹。

他眼眶发红,站在距离严律十米远的地方,始终不敢靠近严律。

严律亦停在原地,心情复杂地望着男子。

男子哽咽着说道,“爸爸知错了,爸爸以后再也不会赌了,我只是来偷偷看下你妈,不会给你妈添麻烦的,我看一眼就走……”

“之前那100万的赌债,我绝不会再拖累你们娘俩了,以后你也别叫我爸了,我的债我自己来还……”

“100万?”严律打断了他的话,“不是40多万吗?”

“是100万。”男子颓唐地坐在楼梯上,捂着头,“那些人是放高利贷的……”

“催债公司后来去找妈妈了,催债公司只催我们还剩下的40多万。”

男人的脸上浮起丝迷茫来,“怎么可能,欠款的本金都有60万,可是…总不会有人在帮我们还债吧?”

第37章二度掉马

严律的脑海霎时间闪过一个几近荒唐的猜测。

他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去,不再看那个苍老的男人,他沉默了半晌,终是说道。

“您多保重,注意身体,千万不要再…去赌博了。”

男人像抓到救命稻草般急切地说道,“我不会再赌了,真的,小律。”

严律没有回话,他低着头,拿起地上的保暖瓶,朝反方向的开水间走去。

有些伤痛,不是简单的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平复的。

男人已经和他妈离婚了。

离婚这件事情是男人提出来的,因为那时候男人已经无力还债了,而催债公司又已经上门来逼迫男人还债了。

或许他对妻儿的最后一丝温情,就是不将她们牵连进巨额的赌债中。

虽然这并不现实。

离婚后,催债公司找到了他和母亲的新住址,嚷嚷着父债子偿,每天都会在他们家门口堆满垃圾袋,还用红颜料在门口刷上‘欠债不还丧尽天良’。

在他们忍无可忍,刚想搬走时,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催债公司没有再上门来闹。

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后,在催债公司又开始上门催款的时候,顾煜的父亲就给他打了那通电话。

而他也终于偿还清楚了所有欠催债公司,或者说,欠男人的钱。

在他心里面,在对父亲的崇敬和爱下面,始终是埋着一点淡淡的怨恨的。

恨他在离职以后,整日酗酒赌博,无所事事,一手毁掉他原本不幸福但至少完整的家庭。

怨他多年来丝毫不关心自己,开家长会连自己几年级几班都不清楚,甚至差点走错学校。

s市曾经刮过一次台风,那天严律没有带伞,他借老师的电话给男人打了个电话,希望男人能来接他。

男人一口答应下来,但还没等严律说清楚他在几班,就匆匆挂了电话。

他坐在窗台旁的桌子上,大风沉闷地拍打着窗户,天色完全暗下来,空荡荡的校园里只有高年级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严律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被家长接走了,等到学校里只剩下还在加班批改作业的老师,男人也没来。

他每写几分钟作业,就会不安地望一眼窗外,看有没有人撑着伞来接他。

他绝望地猜测男人大概是忘记了要去接他这回事。

正准备冒着倾盆大雨跑回家时,班级门口突然被咚咚几声敲响了,窗外一个人影弓着身迅速跑过去,然后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打开班门,发现地上放着一把崭新的雨伞。

他立刻顺着人影跑出去的方向追出去,来来回回寻遍了整条走廊,也没有发现暗中给他送伞的人是谁。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前那堵墙的角落里,一个小男孩正紧张地躲在最里面,低头看着脚尖,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突然间,顾煜手突兀地松开,保暖壶重重地落到地上,向外疯狂地滚了好几圈,触碰到墙角,又被大力地反弹回到顾煜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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